“你放心,我们心里都明白,不会平白无故误会你的。再说了,你这个做法我们都认同。”
徐厚德倒是相信李之玉,她的心胸还不至于在这个事情上为难蔬菜厂的工人,要不是某些领导做的过分,蔬菜厂何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李之玉看着徐厚德夫妻这么信任她,心里有些感动,酸酸的。
于是,她也把掏心窝子的话,跟徐厚德夫妻说了。
“两位先生,这话可能你们不爱听,但也是我的心里话,你们要说我没有私心,这是不可能的。
你们也知道我为了蔬菜厂,付出了多少精力,当时去牛棚三番两次的请你们,也是为了蔬菜厂能够发展的更好。
但他们是怎样对我的,你们也有所目睹,这些先放下不提,就说我李之玉本身,也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万事都在为自己利益着想,我当初找上你们,是为了让我的厂长之位坐得更稳妥。
办蔬菜厂也是为了让自己有个工作可以干,造福其他人,这当然是蔬菜厂的附加条件,显然我也做到了。
走到现在这样,不是我想看见的,也不是大家想看见的,但是事情已经这样子了,我也去跟你们交个底儿。
马上已经恢复高考了,这说明什么?国家需要人才,我们国家需要发展,不可能一直这样安于现状,肯定会发生改变,这个改变是什么呢?
我估计要从我们的经济入手,早晚有一天,我们现在施行的计划经济,会供应不上需求,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老百姓想买一块布有多难,想吃点油有多难,
所以我都想好了,如果这样有那一天,我就要自己开一个厂子,这个场子完完全全都是属于我李之玉的,不会是别人的,也不容得任何人指手画脚。
我可以高薪聘请技术人员,可以高薪聘请职工,但是这种摘桃子行为我不允许再次发生。”
徐厚德是个专业的学者,家里几代人都是搞文化的,孟娇不一样,孟娇家里是做经济的,建国前就是有名的大商人。
这会儿听了李之玉的话,她不住地点头,“你的这个眼光是有前瞻性的,我赞同你的说法,所以手里的技术可以先放一放,百姓和工人又不是说没了这一份工作就活不下去了,大不了就是之前怎样过,现在还继续怎么过,就是老话说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恐怕他们就得辛苦一段时间了,不过,好在你也是有心的,蔬菜厂的工资开的比机械厂还高,他们也应该满足了,说实话,大棚蔬菜能用得着多少人力物力,一个人就能管过一个大棚来,可是你却安排着三班倒,不就是让大家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如果他们记得你这些好,就不会在背后这样数落你。”
孟娇都不是听到一次两次了,开始她还会替李之玉愤愤不平,到后来她已经平静了。
都说不与民争利,但是这名真的鸡毛蒜皮都计较的时候,再大的慈悲心也没有用。
李之玉见他们没有露出不赞同,反而支持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位先生放心,我以后就算是建蔬菜厂,也是要在咱们原县建蔬菜厂的,虽然源县的地理环境不合适,但是我相信国家为了以后,肯定会保有耕地面积,让建蔬菜厂的地方肯定不多,最起码粮食的要有保障,所以原县是最好的地方,再说了我的男人孩子都在原县,我自然也倾向于原县。”
孟娇听了这话,欣慰的拍了拍李之玉的手,说道,“这次我们来,还是有个事儿要麻烦你,本身说了是来拜访你,可是到了这儿,这事儿才想起来。
京城大学已经很多次联系过我和我先生了,只不过我们因为你的原因,一直想留在原县,留在蔬菜厂,尽自己的一份力,为以后的蔬菜农业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蔬菜厂已经不是以前的蔬菜厂了。
具体还能撑多久,老徐不知道,但我却清楚,一旦,发不出工人工资,那这个厂距离倒闭也不远了,职工都下岗了,我和老徐留着还有什么意思?
原本都是看你的面子,现在你不在了,我们肯定也不好留在那儿,机械厂的房子我们住着也不是心安理得,与其纠结,不如还是回学校去,至少还能为祖国的事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也算没白白来这世上一遭。”
李之玉听完这话眼角湿了,她回握孟娇的手,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孟先生,我当初答应你们了,要给你们一个稳妥的生活,要把你们安置好,可是因为我的问题,却让这一切都成为了泡影,让你们这么大岁数了,还要跟着东奔西走,实在是抱歉。”
孟娇笑着摇头,徐厚德却说道,“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傻话,要不是你,我们两口子估计命都没了。那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在蔬菜上享受这么好的待遇,是我们应该谢谢你才是。
不过千言万语也抵不过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和你孟先生的地方,你直接开口就是。”
李之玉听完这话心里暖呼呼的。
她是可以不在意以别人的想法。但如果她用心对待的,照顾过的人,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有她这个人,无论她用不用的上,她都在心里感念。
几个人推心置腹的说完这一番话,李之玉看时间差不多了,非要留徐厚德和孟娇吃饭,徐厚德,孟娇推辞不过,这才留下。
李之玉为此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饭桌上,她想起刚才孟娇说了一半的话,她想了想问道,
“孟先生刚才你的话只说了一半。你们要回京城大学,这事儿本应该很顺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就说,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们在蔬菜厂这段时间,我们蔬菜厂产量大幅度提升,都仰赖二位的不懈努力。所以我就算帮您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您说就是了。”
孟娇听完这话,抿起唇笑了笑,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擦了擦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上次来的那些人你应该清楚吧,我们这次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就想过来找你拿个主意。”
李之玉听完这话,思考了下笑着说道,“孟先生这事儿不难,就看你和徐先生狠不狠的下心了,如果狠得下心,你们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如果狠不下心,他们就会如附骨之疽一样一直缠着你们,当然我这话说的难听,如果两位先生不乐意的话,我可以换个词。”
孟娇摇了摇头,“附骨之疽,这个词你用的一点错都没有。我们可以供养父母,父母毕竟对我们有生养之恩,但我们没有义务供养兄弟姐妹,何况还是对我们伤害颇重的兄弟姐妹。
我们早在当初跟他们断绝关系的时候,就跟他们一刀两断了,按理说。如果有自尊心的人,也不会来找我们,但是没想到他们眼里只有利益。”
孟娇说完这话自嘲一笑,他们自诩书香人家,可是家里就却出现了这样的事儿,平白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