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喝吧。”
苏凡从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一瓶水递给对方。
“谢谢。”
那小姑娘硬生生吃了三个大馒头，此时显得有些撑了，接过苏凡的水拧开之后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如果撑了的话，就先歇会儿，我想你这个年纪应该是上学的年纪吧，不读书吗？”
苏凡看着因为恐惧在狼吞虎咽的小姑娘问道。
“休学了。”
只见到此刻的小姑娘没有停下, 一边吃一边说道。
似乎在她认为中，只要自己吃完这五个大馒头对方就会放自己走一样。
“休学？是高中休学吗？”
苏凡眼眸中带着一道诧异。
看起来也就是十几岁这样，怎么不读高中竟然休学跑到这里街头行骗了？
难道是被拐卖了？
之前苏凡倒是听说过有些拐卖儿童、少年少女用来乞讨的案例。
甚至还有些残忍的犯罪分子直接将儿童打残，然后卖惨乞讨。
不过因为前几年严打之后，倒是销声匿迹了起来。
莫非死灰复燃了？
可要是拐卖的话，对方应该不会这么轻松的说出休学吧。
“不是, 是初中。”
小姑娘此时第四个馒头吃了一半。
“初中？你是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听到这话苏凡傻眼了，这妹子居然才初中！
九年义务教育没读完就休学？
这家长有违法嫌疑啊。
要知道义务教育是国家统一实施的所有适龄儿童、少年必须接受的教育。
按照规定，适龄儿童、少年的父母或者其他法定监护人无正当理由未依照本法规定送适龄儿童、少年入学接受义务教育的, 由当地乡镇人民政府或者县级人民政府教育行政部门给予批评教育，责令限期改正。
当然要是有病痛的话，那倒是可以休学。
但现在他觉得这小姑娘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来着。
而且也挺能吃。
五个大馒头现在干掉了四个。
有些娇柔点的妹子，能吃两个就已经不错了。
当然这里边有威慑的成分。
但也从侧面证明对方身体是可以的。
否则哪怕是威慑也吃不了这么多。
所以病痛休学这一个选项应该可以排除。
“我身体好着呢，还有最后一个吃完了，实习律师大哥哥，我吃完我就可以走了对吧！”
咕噜咕噜。
小姑娘再来了一口水。
打了个饱隔。
准备吃第五个。
“撑了就别吃了，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让你走。”
苏凡拿过了对方手上的馒头。
已经吃四个了。
这小姑娘也不算是很胖，体型倒还有些瘦削，吃那么多万一真撑整出个急性胃扩张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他也就是想让对方长长记性，别利用别人的善心行骗罢了。
没必要让对方闹出病回头把自己给整进去了。
凡事适可而止。
而且现在他很想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初中这个义务教育的阶段就休学不读书，跑到街头行骗。
“真的？那你问吧！”
小姑娘听到这一句话眸子一亮。
刚刚确实太撑了。
再吃一个，估计她得缓半个小时才能吃完。
因为这馒头真的好大啊。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在哪里读书？”
苏凡看向对方。
他想了解这个小女孩的基本信息。
如果可以的话顺便询问一下对方学校为什么对适龄孩子不坚决执行义务教育。
“我……”
听到苏凡问这个。
顿时那小姑娘有点犹豫。
“如果你不回答的话, 我想警察应该可以查出你的信息吧。”
苏凡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说我说, 我叫荣小小，今年13岁半, 在黔南省读初二。”
听到苏凡要报警。
小姑娘急忙开口道。
“十三岁半？黔南省？初二？那你父母呢, 不让你读书吗？”
合着连初三都没读呢？
这着实让苏凡有些诧异。
他最初的时候以为这姑娘十五六岁，结果才十三。
可能是因为发育得比较早吧。
不过她家监护人在干嘛？！
十三岁的孩子居然让她跑到了春江这边街头行骗，能不能有点责任心好好管管？
“律师大哥哥，你别问了赶紧走！”
小姑娘朝着远处一个方向看了一眼。
忽然神情十分紧张的对着苏凡说道。
“啊？”
看着这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恐慌。
苏凡朝着对方眼神的方向看了过去。
居然是一个纹身男子走了过来，对方嘴里还吊着一根烟。
刹那苏凡脑海中闪过万千想法。
看这小姑娘眼里的恐慌，这个走过来的男的一定是做过什么。
如果是拐卖的话，对方肯定没有刚刚那样自由。
因为被拐卖的孩子多少都有人在周围看着，自己根本不可能凑近这么长时间。
特别是对方说自己的事的时候也没有被拐卖的迹象。
毕竟哪个拐卖的人能让你满街乱跑对不对。
难道是被卖的？
苏凡倒是想起了一种特殊的雇佣孩童乞讨的方式。
那就是租用。
简而言之组织儿童乞讨的人从儿童的父母手中租用她们的孩子用来乞讨。
那么孩子很有可能就会是刚刚那种状态。
而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案子。
组织乞讨者租用残疾儿童利用同情心来乞讨，最后被判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不碰到也就罢，既然碰到就不能放任这种事不管！
“钱呢？”
男人走到荣小小的前边直接问道。
“这。”
荣小小拿出怀里的包包，然后老老实实的交到了纹身男的手上。
“咻——”
对方拉开拉链。
紧接着直接将包里的钱装进了口袋。
“十点半再回去。”
男人将包丢给了荣小小，淡淡道。
“喂，你知不知道让未成年人乞讨是违法犯罪行为？”
苏凡看着双方娴熟的动作。
他表情有些发懵。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这么嚣张？
直接大街上拿赃款！
“妈的，我都还没开口问你这鳖孙是谁，你他妈倒是吓唬起我来了！我告诉你，离她远点！再问东问西老子打断你的腿！”
男人数着钱。
直接将正烧红的烟头扎在了苏凡的衣服上。
“你干嘛？给我道歉赔钱！”
苏凡眼疾手快弹掉了烟头！
他真万万没有想到二十一世纪这么一个文明法制社会，对方居然这么嚣张, 直接拿烟头烫他！
如果不是自己穿了一件外套, 这会儿估计直接烫到肉了吧！
但这件衣服是确确实实被烫坏了。
虽说这件外套不贵，他某宝买的，499块。
可破了是事实。
而且是对方故意烫坏的。
他必须索赔！
而且还得道歉！
否则这件事他没完！
“影响她今晚挣钱你还要让我道歉？赔钱？好啊！劳资赔个拳头给你！！”
听到这话纹身男就好像是被冒犯了一样。
直接对着苏凡的方向拎着拳头就打了过去。
他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可一直看到苏凡在荣小小的身边。
“爸！别打！他没影响我！！”
荣小小看到纹身男举起拳头对着苏凡打了过去。
顿时荣小小急忙阻拦道。
“他是你爸？？？”
对方身手老练。
看上去像是个打过不少架的人。
不过都是野路子。
苏凡轻松就躲过了这个纹身男的袭击。
而听到荣小小这一句话，他整个人更是懵了。
他以为这是乞讨组织者。
结果没有想到居然是对方父亲。
这有没有搞错！
父亲竟然让女儿在外边乞讨。
而且还像是每天收租一样，一毛钱不落的将对方乞讨到的钱全拿走。
这真的是亲生的？
“嗯嗯。”
荣小小点了点头。
“听清楚了吗？也就是搁现在，要是在几年前老子非得废掉你不可，赶紧滚！否则老子抽死你！还有你，今晚到家我要看到包里至少有两百块钱！否则就听你妈的！！”
纹身男一脸狠劲瞪完苏凡之后对着自己女儿开口道。
“爸，我知道了！”
荣小小听到这一句话，美眸中透着一股惶恐的姿态应答道。
苏凡有些疑惑。
因为他看到荣小小听到对方父亲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眼里竟然透着一股抗拒与害怕的神态。
似乎对方不太喜欢且怕这个妈妈。
“大哥哥你赶紧走吧。”
荣小小此刻对着苏凡疯狂示意道。
其实她感觉这个律师大哥哥人挺好的，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父亲真伤害到他。
“小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走，我现在郑重的问一遍这位身为人父的人，我的衣服被你烫破了，你道不道歉，赔不赔钱？！”
苏凡郑重的看向这个纹身男。
他的衣服不是白破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家里是怎么回事，但对方烫了自己的衣服破了洞那就必须赔钱还有道歉！
哪怕是赔偿一块钱！
他也要把这个钱拿到！
这是他的原则。
“道歉？小子，我活了这么大就没说过这两个字！你很有勇气，而且我也不打算忍你了！！”
纹身男摁着手！
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反正听起来气势很足。
“爸，而且刚刚他真没影响我，不但没影响我还买了东西给我吃！”
荣小小拉住自己的父亲。
“大哥哥你赶紧走啊，我爸他坐过牢的！”
一边对着苏凡喊道。
她父亲曾经因为打架进去了三年。
要把对方逼急了是真的会打人的！
而且下手很重。
“我不是告诉过你只要钱不要吃的吗？出来找钱还敢吃东西！走开！今晚拿不到两百明天我就按照你妈说的去做，随便你怎么闹！”
男人一把推开了荣小小。
整个一副非常恼火的姿态。
“我告诉你，你这已经涉嫌强迫未成年人乞讨了！情节严重的话是会被判刑的！”
看着这粗暴的行为，荣小小直接踉跄摔在了地上。
苏凡真为这小女孩感到揪心。
怎么碰上这样的父亲，而且坐过牢不是你行暴的理由。
同时《刑法》第二百六十二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手段组织残疾人或者不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乞讨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如果坐实了在强迫，对方难逃其责。
“这是我女儿！我让她做什么事管你们屁事！”
男人直接一个拳头挥舞了过来。
“啊——”
下一秒苏凡一个反手擒拿将对方摁住！
“我希望一会儿警察来了你也能这么嚣张！”
刚刚他已经给过对方机会了。
让对方道歉赔偿！
但现在不但不做，还企图攻击自己。
那也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送他进拘留所或者看守所了！
“妈的，你敢报警！”
看到苏凡要报警！
顿时纹身男拼命挣扎！
但奈何苏凡将对方摁住，他实在是动弹不了。
“荣小小，让他别报警，我不想看到那些反胃的警察！”
看到自己实在是动不了。
对方将目光看向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女儿。
“律师大哥哥，你能别报警吗？你衣服破了我们赔行不？”
荣小小此时走过来一副要跟苏凡商量的模样。
“不行！你爸让你不读书就出来沿街乞讨行骗，这本身就是犯法的行为，就算没有我这件衣服我也会报警。”
他刚刚给对方机会只是这件衣服的机会罢了。
如果赔偿道歉了。
那对方寻衅滋事的违法行为他也就不附加在里边了。
而现在对方是两条违法行为。
“妈的！律师啊！你找劳资凑业绩对不对！好！那你尽管来！不就是批评教育吗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听到苏凡说出这一句话。
纹身男瞬间冒火了。
如果是拐卖儿童来乞讨那是犯罪！
但这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警察管得着吗？
到派出所最多也就是核验身份，然后批评教育一顿罢了。
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他不在乎！
而且他也经历过！
无所谓！
看这小子能折腾到哪里去！
“哦？经历过啊，那就更好了。”
苏凡听到这一句话露出一道笑容。
因为在相关的法律中有这么一条规定，如果父母带领未成年人以乞讨为职业或因乞讨被批评教育一次以上仍然带领子女乞讨的，可以认定构成犯罪，同时可追究其民事责任如请求法院撤销其监护资格等。
“滴嘟滴嘟……”
五分钟之后。
一辆警车停靠在了商业街的旁边。
“苏凡，是你报的警？”
走过来的是一名男警官。
不是别人正是陈海。
因为这一个商业广场区也是春北区龙湖这个大区域。
所以也是他们派出所的管辖地，正好今晚是他值班，在附近巡逻接到警也就过来了，没有想到居然又是老熟人！
“嗯嗯，这人不但烫坏了我的衣服，还动手，并且他还有强迫未成年人乞讨的行为。”
苏凡此时对着陈警官叙述道。
“寻衅滋事、强迫未成年人乞讨？”
陈海警官听到这一句话眸子放在了苏凡放开手的这一名纹身男子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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