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国,位于大陆东部的超级国家,与邻居同为超级大国的乌萨斯不同,它的国土并没有乌萨斯辽阔,士兵也没有乌萨斯的骁勇,但它的富饶却是乌萨斯倾尽一切也比不上的。
在这个国家,你甚至能够看见源石病的感染者走在街头,如正常人一般地生活。
当然,前提是那些感染者的感染病症并不严重,且没有任何作奸犯科的记录。
炎国首都,皇城之中,炎国的皇帝坐在高位,听着旁边内官汇报各地上奏的政务。
“陛下,内五洲城的情况还算安定,而外州城有各方执政官大人在镇守着,也无需太过担心。”
内官微微伏身,在念完今日所有的要事政务后,就对高位上的中年男人说道。
对方和魏彦吾的长相有些相似,都长着龙角以及一张毛茸茸的兽脸,这是只有真龙血脉纯正的炎国皇族,才会有返祖相貌。
“嗯。”
高位上的男人轻应一声,突然问向对方道:“齐鲁和乌萨斯那边的谈判进行得如何,现有无新的进展?”
“陛下,齐鲁大人那边仍在僵持着,乌萨斯帝国那头并不松口,龙门与乌萨斯合作带去的利益很大,只是放开一些重要材料供给的口子,是很难让乌萨斯那边答应放弃……”
说到这,内官停了下来,讳莫如深地没再说下去。
“魏彦吾啊魏彦吾,还真是一个让朕不安生的人,为何就不老老实实地在边境的独立城市里,以臣子的身份好好过完自己荣华富贵的一生呢,你说,事到如今,没有子嗣的对方,又凭什么来造朕的反呢?”
皇帝陛下的话,内官并不敢接口,只是垂着脑袋,像是木头人站在一边,似若听不见任何声音的聋子那般。
“既然是利益方面的问题,那你就给朕传讯给齐鲁,朕最高可允许他牺牲北三州的利益,去作为与乌萨斯谈判的筹码。”
内官愣了愣,想要说些什么,但似乎是想到自己是什么身份,却是什么劝谏之言都没有说。
“是,陛下。”
内官答应一声,就拱手后退去办事了。
。。。。
“北三州的利益,咱们的皇帝陛下,可真敢给啊!”
“齐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辞。”
负责保护齐鲁等使节团的人身安全、穿着黑衣头戴斗笠的炎国禁卫,不得不提醒说道。
“原本乌萨斯那边的医疗研究所,提出的条件就很优渥,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陛下却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做出了不明智的决断,把这件事当作政治筹码,现在又把北三洲的利益放在了谈判桌上,老夫因此在这里说上一些牢骚的话,这不行吗?”
山羊老头瞪着眼睛,看向黑衣禁卫,质问起来。
“我是炎国的禁卫。”
黑衣卫说道。
“那你等下就把我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你背后的主子听,炎国自始皇帝起就广开言路,若是他魏先明不想听不爱听的话,老夫我可以立马辞官回家颐养天年去,而若是这样还不够,他还想要因言定我的罪责的话,我也可以进大狱接受他不公正的惩处……”
“齐老、齐老,大可不必如此,您老可曾经是陛下的座师啊……”
周围人听到这种话,连忙就起身劝说了起来。
但旁边的黑衣卫,还是被这个老头,给喷了个狗血淋头。
却是一句话,也不再敢多说了。
“好了,帮我去联系乌萨斯的皇帝吧,我们该给出新的价码了。”
山羊老头发泄完后,就这样说道。
他虽然嘴上对皇帝陛下不客气,但本身却是炎国当今皇帝的最有力支持者。
“另外,也别让底下的探子停下来,还要接着去煽风点火制造对立面,让乌萨斯那些感染者普通民众知道,掌握源石病抑制特效药的北境政权,为了一个不是自己国家的外人,却是不愿意松口,去收获制造廉价特效药的机会……”
老山羊的眼神有些阴沉,比起炎国皇帝担心魏彦吾夺位的情况,这位老臣更在意的,却是在乌萨斯底层人民中,逐渐冒出来的红色思想。
【统治者的权利与义务,劳动人民的权利与义务……】
那都是一些危险的思想,作为一个站在封建皇朝角度上的人物,齐鲁觉得那些掌握红色思想的乌萨斯北境政权集团,才是对未来炎国更有威胁的存在,那却是可能改变炎国的政体结构,从而可能造成比夺位还要更加严重的灾难。
但好在,那个政权有一个弱点,就是太在乎底层人民的情况了,而底层人民多是愚民的家伙,那些人的目光很短浅,容易被利用,可以去进行反制。
就眼下的情况,谁更在乎底层的感染者民众,谁就越会在谈判桌上处于劣势的那一方。
虽说这样的手段有些下作,甚至连自己都感到有些不耻,但谁叫这就是政治呢。
他齐鲁,就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也是个精明的外交谈判专家,
。。。。
“炎国愿意开放北边边境线上的城市,与乌萨斯帝国达成更加密切的商贸合作关系?”
“是的,不知道费奥多尔陛下,意下如何?”
“对于国家有利的事情,我当然是同意的,但具体是否与你们的陛下达成共识,我还得跟谋臣们商讨一下,请容我思考一段时间,再给予答复。”
“静候您的佳音。”
通讯结束后,乌萨斯的皇帝费奥多尔就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习惯性于思考的时候用左手食指点着扶手。
“炎国若对乌萨斯全面开放边境城市的通商渠道,其带来的价值将会远超过龙门现在能够给乌萨斯提供的价值。”
费奥多尔突然说道。
谷曰</span> “但前提是,炎国皇帝能够信守承诺。”
站在旁边,旁听了这次通讯的维特议长,却是开口说道。
“我知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承诺这种说法,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我不能去相信那种空口白牙的保证,哪怕炎国的皇帝把那种保证给落实在纸面之上,毕竟,盟约那种东西就是拿来撕毁的。”
“但陛下您也不能太过决然,去拒绝炎国那边的提议,如今北境政权集团,对于国家民间的影响力已经非常巨大。
而他们里面的一些思想,则有些过于敌视原有的贵族阶级,甚至对陛下你的权利,也有一定的影响。”
维特议长代表的是贵族阶级,如今和北境平民出身的一些议员,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糟糕。
“我清楚,但我也不可能去抛弃,乌萨斯的北境子民。”
这是一句漂亮话。
真正的原因是北境政权,也是支持他这个皇帝的势力集团。
费奥多尔能掌有如今的实权,和北境政权的支持脱不了干系。
但因此,费奥多尔也让自身的皇权,受到了北境政权所代表的民权力量的制约。
费奥多尔很清楚,自身在对外的立场上,必须和北境政权站在一起。
然而,在对内的立场上,他又必须得倾向于维特议长所代表的贵族政权。
造成这种情况的最大原因,无疑就是不同政权所掌握力量的失衡。
尽管由于北境政权是比较温和类的党派,并没有搞出乌萨斯内部权利倾轧、残害意见不同政治人物的情况。
但北境政权所掌握的军事力量,却也已经超过了他这个皇帝,所能够容许的底线。
如今,乌萨斯帝国境内的大部分军队,却是或直接或间接的,被掌握在北境政权集团的手上。
而构成这种局势的,不得不提及一个人,在博卓卡斯替隐退、吴克离开泰拉世界后,接手北境政权武力派一把手——那只狼耳朵,希博利尔。
鲁珀族出身的对方,深知掌握力量的重要性,在六年前整个乌萨斯势力大洗牌的时候,就和塔露拉联手打了一套军政配合的组合拳,趁势在乌萨斯的其他军队中扩了北境的影响力。
也不好说,这是因为北境政权掌握了军权力量,才让身负皇权的费奥多尔有了忌惮之心,生出想要打压制衡的想法。
还是北境政权预料到了皇帝陛下如今的不安分,所以才提前掌握军队力量,让乌萨斯的皇帝失去将不好想法,付诸于行动的原因。
总之,乌萨斯皇帝的费奥多尔,如今内心倾向贵族政权,却不得不依赖北境政权的情况,就是如此得来的。
维特议长知道这一点,但更清楚自家皇帝陛下的真实想法,却是出言说道:“陛下,我不是希望您去抛弃北境的子民,只是想要您把真相、炎国开的更好条件说出去。
您并不需要伤及与北境政权那边的感情,只需要把炎国给出更好条件的情况,透露给那边以及国家的下层国民即可。
据我所知,北境政权在政治方面曾经的代表龙首塔露拉,与龙门最高执政官魏彦吾却是有着血亲的关系,我们或许可以在这一点上做些文章,分离北境政权内部人心的同时,却也可以给予北境政权集团整体一定的压力……”
维特议长给出行之有效的建议,乌萨斯皇帝听的连连点头,他觉得皇帝的权利就应该更自由一点,以前不应该受到科西切的操控,而现在同样不需要遭受支持自己的北境政权的裹挟。
“你这主意很不错,只可惜维多利亚那边,正是卡兹戴尔特蕾西娅女王当政,而对方却是与北境政权交好。”
听着这话,旁边的维特议长也有些牙疼,当年突然从乌萨斯北境冒出来的守护神,可是在解决他们乌萨斯内部问题的时候,顺带还在期间解决了卡兹戴尔的问题。
而这种无关利益,只因为都被同一个存在帮助过继而产生交集、天然就是盟友的情况,却是让人十分无奈。
哪怕维多利亚那边,还存在着德拉克血脉之敌的一些家伙,但面对如今权柄正盛、掌握超强军事力量萨卡兹兵团的卡兹戴尔女王,大概率也只能是当起缩头乌龟。
根本就不可能冒出头,专门跨国来出力对付,有着德拉克血脉残留的乌萨斯北境政权势力。
。。。。
如今,围绕源石病新开发出来的特效药,其一些炎国独有的原材料大批量采购的问题,表面看似是价格谈不拢,但实际则是四个大势力,在背后存在的矛盾,从而进行的一场看不见硝烟的博弈。
炎国皇帝想要消灭龙门魏彦吾的夺位威胁,乌萨斯皇帝想要摆脱北境政权的影响,龙门魏彦吾决意打算翻旧账、为过去的事情做个了结,北境政权势力因医疗研究所站位底层感染者的立场……
而其中要是更细化一点,甚至还能牵扯出更多势力之间的恩怨、利益冲突,为此是人是鬼却都准备在这件事情中秀起来,去达成符合自身所代表的利益集团的目的。
唯有温柔乡里钻出来,用一上午时间看完了所有情报卷宗文件的吴克,准备来个简单粗暴的平推。
“先拿原材料培养技术,再抓炎国现任皇帝,然后招呼费奥多尔过去,咱们就在你舅的龙门巨城,把参与进原材料采购博弈事件的人,给全部汇聚起来,就在那把所有的恩怨搞清楚,最后再弄清楚你母亲的事情。”
顿了顿,吴克就问向身后的美丽之人道。
“塔露拉,你说我这计划行吗?”
“别人一定不行,但你应该可以,我所熟知的你很强,想来如今更强的你,应该能够对抗一个国家。
然而,我并不希望你这么去做,因为这其中或许存在着一些危险,大炎国可以说是明面上,唯一有着弑杀神明战绩的国度。”
“弑杀神明?”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炎国的历史书上是这么写的。
曾经,某一任真龙皇帝,率领炎国的军队,将胆敢违逆自身意志,在国境内对炎国子民为非作歹的神明存在,进行了围猎与驱逐。”
塔露拉搂着吴克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道。
闻言,吴克有些惊了。
继神与神的战争,人与神也发生了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