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当然会和他聊聊。
从认识开始，他都看不透萧裕这个人，大家的初次见面是在金曲奖颁奖典礼现场，那会的萧裕是操控奖项花落谁家的背后人，顾清寒也因为他错失大奖。
可是后来，捣鼓网文网站的时候，萧裕这家伙就开始跟着路扬的脚步走，当时还想邀请路扬进行合作，当然，这事儿路扬拒绝了。
但这一次，路扬没有拒绝，现在是萧裕捣鼓的综艺节目现场，路扬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明明娱乐圈如今的环境是流量大行其道，很少注重质量，但萧裕弄这个综艺节目的核心，很少跟流量沾边，倒是跟质量有很大的关系。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是否能成为朋友，又或者志同道合并肩走过一截路的道友？
路扬想不清楚。
他还想跟萧裕老老实实谈一下关于肖东李振的版权问题。
于是，在萧裕发出邀请的时候，路扬点点头，便拉着顾清寒的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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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综艺录制现场场景是临时搭建的缘故，萧裕本人的办公室并不大，三个人在他的小办公室里面对面就坐，主人的位置上，萧裕慢悠悠地烧着茶。
“顾小姐和那人吵架的事儿闹得很大，业内还挺关注的。”萧裕突然说，“后来肖东和李振帮忙说话，到现在，那个艺人公司的老板张越，还有他旗下公司最红流量明星都帮你们说话了。”
“张越和艾坤？”路扬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的展开会是这个，只能顺着萧裕的话往下说。
“嗯。”萧裕点点头，“张越那家伙算得上脱离团体了，原来有部剧，是有意向同他们公司签人的，但张越拒绝了，说手下艺人需要再沉淀沉淀，还询问我们有没有讲课老师的人选。”
我们。
路扬不说话，只是琢磨着萧裕说话的字眼，这家伙大概已经表明了他的阵营，他还是那头的，没有改变。
“你知道现在我们是怎么称呼帮顾清寒说话的那些人吗？”萧裕突然问。
“你说。”
“路扬帮。”
“......这名头听起来不大好，像是初高中的不良社团。”路扬随意地耸了耸肩，“只不过是志同道合一起向前走的朋友，哪有什么什么帮，而且我也不是老大。”
“但你不能否认的是，主心骨是你，所有的事都是围绕着你进行的，又或者说，一直都是你发动的。”
萧裕盯着路扬的眼睛，“坦白了说，我之所以选择让肖东李振参加这档节目，不过是想看看你还有多少私藏，你的创作能力太让人害怕，我们一致认为那是你学生时期到后来成为顾清寒形体管理师过程中的沉淀，那些存货总会有消亡殆尽的一天。”
“这理由是不是有点搞笑？”
“还有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路扬直视着萧裕的眼睛，对面那家伙居然害怕了，他不敢对视，低下头给路扬倒茶。
也就在他倒茶的时候，听到了路扬的说法，“我的想法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过是不敢面对罢了？很简单啊，那些玩噱头、玩营销、不捣鼓业务能力、不弄好作品的艺人和偶像都给我死。”
这话听着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在高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听起来意气风发且天真，但路扬却是用平缓的语气说出来，说得像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这怎么能是小事呢，现在在这个圈子里吃饭的大多数人都是靠着营销和噱头敛财，早就把质量抛到天外去了，路扬的想法一直都是和他们作对，他们不想承认。
毕竟，每个人都像把自己包装得光鲜亮丽。
“但他们是市场的选择。”萧裕笑笑，“你否认不了。”
“屁勒。”路扬反问，“如果市场选择那些人，为什么网上反对的声音那么多，如果市场的选择真是这样，为什么我老婆还能获得不少的热度，能接到的戏和活动如过江鲫，如果市场是那个鬼样子，我凭什么能混起来？”
“还有啊......”路扬转头看向办公室的木门，他朝那边指了指，“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我们，总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一路人，但你现在又弄这样的节目，这不符你们常走的路啊。”
“人都要变的。”萧裕尴尬笑笑，抿了口热茶，大概是水温太高了，他的眉头也皱了一下，只是短瞬间又恢复常态。
“所以你想要变成什么样子？”路扬又问，“打算推质量，又或者继续营销，又或者，两者兼顾？”
“变成什么样子，不取决于我，而是能不能赚钱。”萧裕澹澹地说，“我也是给老板打工的，老板只看收益的嘛。”
“那你当我小弟吧，我保你比原来能赚钱。”路扬在那头翘起二郎腿。
萧裕：“......”
你这家伙，刚才还说路扬帮听起来像是社团，现在让我当你小弟？
干嘛呢？
“光有质量不行。”就在萧裕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时候，路扬又说了，“我不讨厌营销和噱头啊，只是讨厌那种虚假的营销，人为的操作看起来太恶心，在我看来质量和宣传要并肩走，不然一昧的宣传就是给观众喂屎，一昧的质量就是明珠蒙尘。”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拉我入伙？”
萧裕笑笑，感觉自己掌控了主动权。
“这样啊......”路扬看看顾清寒，“有点无聊，要不咱们回家休息？”
“我听你的。”
“喂，你们不打算解决肖东和李振的合同问题了？”萧裕看着两人的动作，好像真的要离开，可他不想让这两人那么快走，至少，他现在什么还没得到。
“不解决啊。”路扬在那装傻，“我完全可以让他们换歌，再说了，你今天的设备出问题，导致不能录制，这样我们换歌的时间更充足了。”
“那如果我不要他们的版权呢？”萧裕说，“一两首歌而已，完全可以变成朋友之间的赠送。”
“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时候，是想吃鸡，那你呢？”路扬眯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合作第一步，伙伴间要互利互惠的嘛。”萧裕澹澹地说，“我想邀几首歌。”
“没问题。”
太爽快的回答，直萧裕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路扬的邀歌那么简单，从他给顾清寒写的第一首歌开始，业内向路扬邀歌而发出去的橄榄枝不少，可大多数人都是没有下文，渐渐地，大家都认为路扬这家伙写歌只会给他身边的那一帮人，而不是其他公司的人。
毕竟......
后来的路扬和顾清寒曝光了偶像艺人常用的虚假数据手法，所以他人都觉得路扬和他们是对立面。
谁会给对手写歌？
但现在，这家伙居然真的会给对手写歌。
们心自问，萧裕觉得自己和路扬不太像一路人，他们从开始到现在的交情绝对还算不到朋友的地步，这样的邀歌无疑是困难的。
可路扬答应得太爽快。
“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得那么快。”萧裕笑笑掩饰自己的错愣。
“别开心太早了。”路扬澹澹地说，“给别人写歌是有前提的。”
“你说。”
“唱功，实力，还有感情和声线。”路扬点点桌子，“没有唱功和实力的人，唱好歌就是糟蹋，唱不出歌里的感情，那我只会给口水歌，口水歌很好写，当然，也很容易红。”
“所以这就是你之前拒绝别人邀歌的原因？”
“那不然呢？”路扬反问，“今天是个当红小生，明天是个当红小花，后天是个偶像艺人，大大后天是个想转型的演员，什么人都过来问我有没有歌，可我就算把歌拿出来给他们，他们真的能唱吗？”
“修音后都是一样的。”萧裕说，“他们听不出来。”
“错了。”路扬摇摇头，“听众们的审美会变的，不然网上为什么一大群人在那里怀念老歌，说到底还是老歌的质量比这几年新歌的质量要好得多，你们给听众喂了太多的屎了。”
“我突然有个点子了。”萧裕看向路扬，那眼神却有些近乎于恋人对视时的含情脉脉。
“路总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担任一下我们节目的评委。”萧裕解释着，“实不相瞒，我们今天的场面，完全是某个评委没能过来才停止的。”
路扬没说话，只是冲他微笑。
“你同意了？”萧裕问。
路扬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好吧。”萧裕说，“今天到此为止？”
路扬都没怎么碰那茶杯，可萧裕已经又提起了茶壶，想把他们的杯子倒满，他是想送客了，毕竟几人终究是没有太多的话题要聊，现在说那么多的话也是足够，也该到了各回各家的时候了。
“我在想要不要让肖东和李振退出节目。”路扬解释着。
萧裕给人倒水的手，停下了。
“理由？”他看向路扬。
“我感觉你们节目会扑街。”路扬澹澹地说，“虽然肯定会涨点名气，但有那时间，我还不如让他们继续沉淀一下。”
这话，直白地有些让萧裕接受不了，他看向路扬问，“扑街的理由是什么，你都没看过我们的节目流程，卖点和流程，又或者戏剧性设计我们都有，这些东西从没有传到过外面。”
“你们有评委。”
“就因为这个？”
“难不成还能是其他原因？”路扬反问，“参加你们节目的歌手都是些什么人？”
“节目名就叫《不老歌手》，请的都是老歌手。”萧裕问，“问题出在歌手？可老歌手的实力普遍比现在的新生代要强得多啊，他们虽然没有流量，但至少有质量。”
“不是这个。”路扬伸出手指晃了晃，“你请的这些应该都是实力派吧？”
“嗯哼。”
“既然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实力派，那有什么人，有资格去评价他们？”路扬又问，“据我所知，十几年前能让乐坛大部分人服气的只有周老师，而周老师现在在我们公司给人上课，并没有来你们节目当评委，她都不在，没有主心骨，谁敢评论参赛歌手，你不怕两边人起争执？没点实力的人是不敢去坐那位置的。”
“那我把周老师请来？”萧裕说，“你开个价，毕竟周老师是你们公司的人。”
“没用。”路扬摇摇头，“当时同样有人不服周老师，没有人能获得所有人的喜欢和尊重。”
“你这是......这节目不需要评委的意思？”
“注意用词，不是不需要评委，而是不能有评委。”路扬认真地说，“一首歌的好坏，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就算德高望重也会有偏颇。”
“你继续。”
“套我话？”路扬眯着眼睛看他。
萧裕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刚才还真是套话，路扬之前的话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这家伙是《非诚勿扰》的创意提供人，传言那档相亲节目的大多数流程都是路扬提议的，这样的人无疑能成功指导一档综艺节目，这也是萧裕所需要的。
他刚刚坐上集团的那个位置不久，前段时间因为收购网文平台却被路扬打得没有威风，导致集团内部有人唱反调，他需要成绩。
而路扬，这家伙一直都有成绩。
“其实我也能说说。”过了很久，路扬突然蹦出一句。
萧裕哪能放过这种机会，他从抽屉里抽出《不老歌手》综艺节目的策划桉，将那几张纸摆放在路扬的面前，姿态行动皆是恭恭敬敬，一副下属想听领导指示的作派。
“我觉得我应该先提点条件。”路扬又说。
“情理之中。”萧裕笑笑。
“我占点股，然后......舞台上歌手的播放版权，归第二乐球。”
萧裕脸庞僵住，他笑不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他搞音乐类型的综艺节目，获利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就是音乐播放的版权，现在微音和第二乐球本就是竞争关系，版权让过去，集团那帮人不知道会在背后说些什么话，可能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就直接让他萧裕下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裕摇了摇头，“我不是老板，如果是老板，我也觉得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那就是没得谈咯。”路扬耸耸肩，“放心，我还没打开你们的策划桉，不过嘛......我心里倒是觉得，我好像也能弄个这样的节目。”
“你这算威胁？”
“怎么会是威胁呢？”路扬睁大了眼睛，“你刚刚说我们是朋友，大家都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怎么能用威胁这种词呢？”
“我们这是善意的提醒！”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顾清寒抿了口茶，给路扬摇旗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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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写了也快一年了，大半年时间......一百万字出头。
这速度，我要是读者，直接就骂娘了。
没办法。
去年做工地相关，大环境不好，手下有人，每天要跑。
今年年初抗不下去，找了个班。
然后应酬推不了。
太多原因。
然后，这本书完结，预计是三四个月内。
反正要超一百五十万字。
至少，要让追更到现在的兄弟们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