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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替义母来道歉?

    一切准备就绪,褚凌月正欲离开,忽见秋日从后门外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对方瞧见主子在场,先是身形一怔,很快梳理好思路便故作镇定地走上来行礼:

    “婢子不知奶奶回来,耽误了侍候。话说您今日怎么有兴致上这儿来了?噢!婢子方才出去……透了透气儿。”

    听着秋日这番怎么听怎么古怪的话,褚凌月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奇怪。

    这丫头似乎隔几天就要变一回慌脚鸡。

    “姑娘,最近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

    “好,谢谢张嬷嬷提……”

    “秋日姐姐!”

    秋日的道谢还在口中噙着,人就直挺挺地往后仰。

    褚凌月一眼看见她嘴角溢出来的血,二话不说上前控制住她的血压,快速塞了一颗定心丸下去,立刻命人带着秋日回去了。

    亲自诊断过,褚凌月一边写下药方一边嘱咐起春朝:

    “秋日血气亏虚,偏又急火攻心,一下子缓冲不过来也是正常,晚些时候你抓了药给她煎了,吃完这一副药,等她略好些了我再给她几丸我的私房药养一养。”

    “婢子代秋日姐姐谢过奶奶。”春朝难得乖巧安静。

    一刻钟后,褚凌月正在外头指点春朝如何煎药,二人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道惊呼:“不要……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救命,救命!!”

    待二人来到秋日床前一看,才知她被梦给魇住了。

    见春朝毫不犹豫按住秋日到处乱挥的手将她禁锢起来,褚凌月便立刻取出镇定药物送进秋日口中。

    奈何秋日惊呼不断药丸吞不下去,她不得不倒了一碗热茶过来往下引,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药物虽然被咽了下去,但秋日的疯狂挣扎打翻茶碗,使得茶水泼了自己一身。

    随着她渐渐恢复平静,春朝和褚凌月这才撒开手去处理床上这一片狼藉。

    “这是什么?”给秋日换里衣时,褚凌月被她手臂内侧的一条伤疤勾住视线。

    仔细观察好半天,她才发现那是一条看起来年头很久的刀疤。

    结合起秋日在梦中的惊呼,那夜在外圈遇刺前后秋日的表现猛地浮现在她脑海中。

    那丫头可是毫不犹豫吃下绝命蛊的人,能被吓成这样,怕不是经历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看出主子的疑惑,春朝连忙开口:“奶奶有所不知,其实婢子早在八年前就和秋日姐姐在一处做过工了。”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姐姐在主人家门口窝了一宿,被发现的时候都快冻死了,主人见她年纪小可怜就收留了她,但她从来都没说过自己经历过什么。后来主人家落寞了,把我们这些年轻的都卖了,前阵子才又托奶奶的福重新聚在一头。”

    听过春朝的话,褚凌月思忖片刻,拿出被自己重造的追踪蛊,取了秋日的一滴血让它们追查,之后又放了一只幻蛊给她,不过多时,跌入幻境的秋日便在恍惚之中说出了不少东西。

    总结下来,是十岁那年杀了她全家的歹人,如今还在追杀她。

    但该人的身份信息因为秋日记忆很混乱,所描述的并不能作为参考。

    与此同时褚凌月也明白了秋日为什么会愿意吃下绝命蛊。

    她身负血海深仇,需要一个能报仇的条件。

    翌日,得知秋日还在梦里醒不来,褚凌月特地前去查看,亲自给她喂了清心静气的药,她还不忘吩咐照顾秋日的人:

    “不必唤她,等她自己醒来便是,好生照管着她,若有除了我吩咐的人来,一概报给我。”

    正说着,张妈急匆匆地就来了:“原来奶奶在这里。定远侯府的人带着礼来了,说是要给您赔罪,这会儿正在外厅候着,奶奶见是不见?”

    “传。”

    这两日外头闹得沸沸扬扬,因褚凌月亲自送楚蓓蓓回家让民众认为她原谅了那小霸王,于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话题都围绕着定远侯府展开。

    褚凌月早思量到定远侯府会坐不住主动送上门,但没想到,他们派来的居然是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如同草灯的小女子。

    这让选择在花园见面的她显得有些不人道。

    “小女子叶绒,参见景王妃,给景王妃请安。”叶绒一面说一面行礼,尚未跪下去,一声咳嗽就使得她两脚不稳差点扑个脸朝地。

    春朝从未见过这般弱女子,见状立刻去扶,却被主子打断:“定远侯姓陈,侯夫人姓徐,不知叶姑娘是?”

    “咳,回景王妃的话,小女子是侯爷与夫人所收的义女,只因义母这几日旧病复发行动不便,所以特派我来替她向您赔罪。”

    冷眉对着这个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年轻姑娘,褚凌月嘴角微微后移,随即亲自伸出手去拉她起来。

    叶绒手上的温度低到有些渗人,却有着这种体格不该有的力度。

    她有武功。

    不仅如此,褚凌月还感应到她身上的蛊在自己靠近时被瞬间藏了起来。

    揽下对方身上的种种不对劲,她不由得瞄了眼春朝。

    这女人想给自己身边人下蛊?究竟是何所图?

    “看来定远侯夫人果然有了年纪,不像我们这些小的,天塌下来都不知愁。”冷不丁回了这么一句,褚凌月牵着叶绒去了花园凉亭。

    不得不说,叶绒做戏做得很全面。

    这人还没进去,就先连着打了个几个喷嚏,随后还不忘补上搓胳膊表现出很冷的样子。

    对于这种天赋型表演大佬,褚凌月从来都觉得有趣。

    “叶姑娘身体孱弱,不知得的是什么病?定远侯神通广大,难道没有为你寻找良医?”

    自顾自坐下来,褚凌月看着莲花池里的成簇的锦鲤,露出半抹不明笑意。

    叶绒早在来景王府之前就同义母徐娘子调查过褚凌月,知道她是个心狠手快的恶人,以至于如今对方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要在脑中反复过一遍。

    “回景王妃的话,小女子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大夫说我这病源自心肺先天不足,义父义母视我如己出,这些年为了治我的病耗费不少精力财力,只可惜我自己不争气,不论怎么保养都是这幅模样,倒是比起以前,我如今已算是大好了。”

    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回答着,叶绒还不忘回过头来品一品自己所说有无漏洞。

    确定没有任何空子可钻,她适才放下心入座,准备接褚凌月下一招。

    谁知褚凌月不紧不慢地张开手,毫无征兆地拿出一只药蛊送了过来:

    “叶姑娘这样温柔的人,自有无量洪福在前面等着。这只药蛊是能治百病的好东西,换做旁人我不见得会这么大方,不过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想帮你一把。你只需将它吃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这一举动可差点把从容不迫的叶绒噎死在那儿!

    她的孱弱不过是装出来的,就算真有什么隐疾,她也绝不会吃这种东西!

    早看穿她真面目的褚凌月这会子就等着她自爆呢。

    脸色僵了又僵,叶绒磨了磨牙关小声回绝:“天底下的蛊都是害人用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治百病的。”

    一旁观察主子半天的春朝,在她们的对话中也逐渐看出些什么端倪。

    叶绒这话一出口,她就没好气地怼了回来:

    “姑娘这话说得倒有意思,我们奶奶看你可怜赏你东西,是好是坏你都只有接着的份儿,何况我们奶奶已经说了那是好东西,你一个侯府义女也敢质疑堂堂王妃?”

    被戳中痛点的叶绒怒气郁结在心,脱口就是一顿怒批:

    “纵使我身份再低,也总归是个主子。我同你们奶奶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三滥的狗奴才插嘴?素日里人人都说你们奶奶管教无方,我看到底是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奴太多,坏了你们奶奶的名声罢?像你这种贱奴,若在我们定远侯府,早被乱棍打死了,也就景王妃‘大度’,能容得下这般东西。”

    春朝那暴脾气哪里容得下有谁这么和自己拌嘴的?听了这话她差点扬了叶绒祖宗十八代,好在褚凌月及时阻拦,她才没留下什么祸端。

    “是了,我的丫头脾气随我,见不得不识好歹又没什么用的蠢东西,我们都是没规矩猖獗惯了的下九流。叶姑娘是被定远侯夫人一手养大的侯府二主子,我们拿什么和你相提并论呢?”

    褚凌月讥诮道,瞥着叶绒一阵青一阵白的脸,哼了一声又补:

    “你不领我的情也无妨,我没有上赶着献殷勤的理。倒是你也该听我一句劝,定远侯夫妇再宠你,你身体里流的也不是他们的血。况且你身体不好活不长是侯府人尽皆知的‘实情’,你要赶在他们之前死了,将来侯府的任何东西可都跟你没关系。”

    此话一出叶绒再兜不住本性,私底下握紧拳头强行镇定下来却也是一脸的愤懑之色,她道:

    “义母她已经知错,若非如此也不会专程派我来向您道歉,您为何要无端攻击我与侯府?您这般咄咄逼人,着实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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