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的水手已被请下了车船去吃喝了,许多租船的人都喜欢将船行到湖中,随水流漂泊,这船上自不会再有其他人。二女闻到的那股香气,突然明白了。黎姜怒道:“冥花流的公主也这麽下贱吗?”来的正是上官蝶舞与三个侍女。上官蝶舞瞧了瞧张少英,叹道:“原本我没想这麽做,可见你们如此,我也就这麽做了。”与陈诗语,司马慧玉平日住在一起,三女知书达理,并无敌意,相互之间多少有些情意,
司马慧玉与黎姜不由后悔不已,来时原以为张少英见到这样的美艳女子定会心动不已,那知张少英竟然还排斥,实在是小瞧张少英了。三侍女下仓踩轮,到了一处岸边,将张少英扶上了马车。上官蝶舞将二女放在了榻上,深深一揖,就此去了。二女一阵酸楚,竟然为她人做了嫁衣,竟是后悔,又是羞愧。
张少英醒来时便在家中,悠悠醒来,柳燕笑道:“郎君已醉的不省人事了麽?”张少英但觉自己一身酒气,不解道:“我喝酒了?”姬灵霜笑道:“美女同行,岂有不醉之礼。”说罢,二女皆笑。想起似是与司马慧玉在船中说话,问道:“司马姑娘怎样了?”姬灵霜狡黠问道:“孤男寡女的在船上可有不轨之事?”张少英瞪了她一眼,瞧向柳燕,柳燕笑道:“人家也醉着呢,你可没做坏事麽?”想起柳燕与林梦怡,姬灵霜的手段,张少英吓了一跳,坐了起来,问道:“我怎的回来的?”柳燕道:“你喝醉了总不能让人家女子背你吧?”张少英倒是松了口气,这时角羽送来了陈诗语的帖子,邀张少英去郊游,张少英突然觉得很累,但美女当前拒了又失礼,当下只得答应了。
三女中陈诗语与张少英言语是最少的,她与上官蝶舞都是喜欢幽静的女子,较于司马慧玉多些端静。郊外人烟稀少,清静伊人,令人心旷神怡。每每瞧着诸女的绝美容颜,张少英都忍不住胡思乱想,有时想到当若将诸女都娶了,那是何等的快活。然而回念一想,如此岂能对得起二女的一片深情,又为自己有如此荒唐想法而自责。于是三女轮流邀约张少英,尤其是司马慧玉好不易说服自己,对张少英更是体贴,欲拒还迎中张少英都陶醉不已,甚至还隔夜不归。好在张少英尚知自己在作甚麽,抱守清明,谨守规矩令司马慧玉失望不已。大半月过去,司马慧玉倒是殷勤些,上官蝶舞虽与张少英有约,却只是下棋抚琴,唱歌张少英听。她唱的那些曲子都是男女情意之间的情歌,上官蝶舞唱起歌来极其在意意蕴,本是豪迈婉转的曲子,她这一唱出来却情意绵绵,与她的高贵端静极不相符,袅袅仙音,听在耳中如若身在云端。而陈诗语对张少英却冷淡些,但与张少英说话亦丝毫不掩饰,亦是敢爱敢恨之人。虽对张少英并无情意,但心之所属,与张少英反倒说的开。张少英每日在三女之间辗转,优雅高贵,********,不觉流连忘返,寝食难安,数日间连房事都不曾有过。
柳燕与姬灵霜自是不愿再有其她女子共享丈夫,留了张少英两日。这时慕秋白来了,还是来找张少英的。张少英出门去接了,特意叫了张辰逸他们前来。逍遥城全体去接了,甚是隆重。对于逍遥城来说冥花流的一宗之主亲来逍遥城,在武林中这是莫大的面子。来的还有舞依,这时两人做夫妇打扮,怀中还抱着哪个婴儿,身后两个侍女,还有龙隐,其后的夏离渊,骆玉昇,路芊红,梁圣尊便是慕秋白新属下。这次慕秋白代冥宗带来了厚礼,十万两黄金金灿灿的耀眼夺目,还有不少礼品来祝贺逍遥执掌逍遥城。逍遥亦请了慕秋白上座,让灵女在一旁相陪。吃了逍遥城的宴宾酒,慕秋白直接来仙侣山庄见了张少英,上官蝶舞三女俱来迎见。
慕秋白进屋与张少英见了礼,走到上官蝶舞身前长揖,甚是恭敬。旁众皆惊叹不已,足见上官蝶舞在冥宗的地位甚高,倘若不是顾忌喧宾夺主,恐怕要行跪拜礼了。
张少英同样请了慕秋白上座,姬灵霜在一旁相陪,自己坐了西首。张少英问道:“我们究竟是朋友还是仇人?”
许久不见,慕秋白气色红润,神采奕奕,身上的戾气消散不少,仍是一幅盛气凌人的气势。慕秋白应道:“这很重要?”张少英叹道:“谁是谁非又岂能说得清楚。”慕秋白道:“杀人杀的多了,也就不奇怪了。”张少英道:“见到你,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慕秋白道:“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张少英道:“你一来我就想到了。”慕秋白笑道:“你变聪明了。”张少英道:“今晚你得在这里住下。”慕秋白道:“你想请我吃饭?”张少英道:“不仅如此。”慕秋白道:“从今日起,我交你这个朋友。”张少英笑道:“在下倒是荣幸的很。”身后的张辰逸一众虽然知道了张少英的过去,但对慕秋白仍有敌意,见他与张少英交朋友都心感不快。慕秋白扫向张辰逸他们,两年不见,谁曾想到当初不屑一顾的乞丐竟然有如此奇遇。见到慕秋白凌肃的目光,青舒一众皆是一颤,不敢对视。张少英叹道:“你不曾想到吧?”慕秋白摇头道:“世道无常,不过是际遇罢了。”张少英问道:“后悔吗?”慕秋白道:“后悔的本身便是无法偿还的代价。”张少英笑道:“快人快语,果然痛快。”慕秋白问道:“你有话说?”张少英道:“这些日子殷殷切切,堪受不少福气,刚刚却明白一个道理。”慕秋白道:“说。”张少英道:“千年的人伦,不灭的传承。爱的本身是管不住男人的,真正管住男人的是责任和道德。”
在室之人皆是一怔,竟是震惊,又深深体会,甚觉有礼。柳燕与姬灵霜相视一眼,对这个夫君有了一丝佩服,心中也安心了。慕秋白沉默了一会,说道:“或许,你是对的。”张少英道:“对于我来说,这是对的。我心只有两块,再也难以分割了。”慕秋白失声冷笑,他这次来便是为了上官蝶舞的,没想到一来张少英便封了口。司马慧玉三女这时对张少英佩服不已,对于张少英的拒绝又倍感失落,知道张少英再难回心。慕秋白问道:“今后有何打算?”张少英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总该了了吧?”慕秋白道:“你的本事不行。”张少英道:“接你三招如何?”慕秋白道:“以你现在的身手,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但以姬灵霜的本事,接十招都绰绰有余,二十招怎样?”张少英笑道:“就二十招。”慕秋白道:“你要清楚,这是你我的恩怨,我不会手下留情。”这一刻慕秋白冷峻起来,令人恐惧的杀气令张辰逸等终于见识到了慕秋白的可怕,开始担心张少英的安危。
张少英叹道:“我明白。”张少英知道他接不住二十招,但是他必须这样做,他已经退步了,这是对死去的人,亦是对活着的人一个交代。姬灵霜当下让角羽安排慕秋白一众和冥宗弟子歇息,司马慧玉三女皆辞退,一行人都坐在原处不敢动,心事重重,姬灵霜担忧道:“保你接十五招已是我的极限,剩下的五招你又如何躲得过?”张少英嘿嘿笑道:“他能接我一招便不错了。”柳燕不懂,姬灵霜细细一想,赞道:“好本事。”柳燕不解道:“你知道了。”姬灵霜笑道:“晚上再说。”
这一晚张少英要与慕秋白决战的消息走遍全城,每个人都在惊叹,二十招张少英根本接不住。但素知张少英行事到极端便不要命,竟是担心又令人好奇。只是逍遥城的属制改革,每个人都在忙,与张少英熟悉的都派人来问候,都给角羽劝了回去。次日张少英与慕秋白在逍遥阁决斗,这里是逍遥城各行高手的评选之地,可容近五千人,极其庞大庄严。逍遥阁人满为患,逍遥城特意停事前来观看。中场上的巨型方石上二人相对而立,张少英亦取出了久不用的水寒剑。
这时张少英虽年轻,但眉宇间都有一丝稳重,稚气俱失,俗雅相间,从容不迫,令人赞叹。慕秋白见张少英盯着自己并无惧意,知道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了,杀气对他便无影响。慕秋白赞道:“你的确变得令人吃惊。”张少英道:“都这麽死上几次,谁都会变的。”慕秋白道:“你的长处在于不服输,对生死看得直接,这是人最大的弱点。”张少英微微笑道:“我原以为与你的战斗会在几年以后,没想到这麽快。”慕秋白道:“我原以为你已醉倒在温柔乡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