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这话从何说起?孩儿年纪尚小,一心只想着修身养性,学习知识,将来好为大唐江山效力。”
李世民脸上洋溢着幸福之情,拉了他的手问:“这些日子你住在太极宫,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能告诉父皇吗?”
李泰定了定神回道:“父皇,孩儿此次入住太极宫,都是为了你。”
李世民将信将疑地问:“为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段时间父皇心事重重,我看得出来,就想替父皇分担一些。”
李世民十分的欣慰,说:“噢,我儿子知道为父皇分忧了?这让为父很欣慰啊。你看出了什么?父皇的事还需要你帮忙吗?”
“儿臣不过是想尽绵薄之力罢了,父皇,你都有白头发了,你还这么年轻,都是太操劳的缘故,儿臣看着好心疼啊。”
李世民摸了下自己的头,咧嘴一笑说:“岁月不饶人,我十几岁就四方征战,受了不少苦,能不老吗?不像你们,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对了,你还没回答联的问题哩。”
“父皇是不是对太上皇不肯搬离太极宫很头疼?”
李世民脸色一沉问:“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谁都没告诉,我是谁啊?我是你儿子,你的心事我一看就知道。所以,孩儿是为这事才去那住的。”
李世民问:“你住到太极宫就能解决我的难题?不能吧?”
“怎么不能?古时候曹冲六岁称象,甘罗十二岁为相。儿臣都快十岁了,别的本事没有,当个说客还是可以的。”
李世民捋了下胡须,拍手叫好:“真可谓虎父无犬子,小小年纪懂的真不少。你游说他了,效果怎么样?”
李泰被夸,心中欢喜,说:“说了,可皇爷爷不仅不肯搬离,而且还很生气。”
“他天天在太极宫逍遥自在还生气?泰儿,你是小孩子,不要参与大人之间的是非。你皇爷爷要不要搬离太极宫,是我们父子俩的事,用不着别人参与。”
“不,父皇的事就是儿臣的事。我有信心说服皇爷爷。”
李世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泰儿,我大唐有文臣武将无数,个个都是精英,哪里需要你这个小孩子操心?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宜都王比较好。”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太上皇搬离太极宫是我们大唐李家家事,何须外人参与?要是连这点事都摆不平,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李世民惊异地看着李泰,喜忧参半。
喜的是幼儿懂事了,有了担当。忧的是,这个孩子方方面面都优于长子,如果有一日他们兄弟为了太子之位再爆发一次玄武门之变,历史重演,岂不是成了天下笑谈?
“噢,如此说来你已经胸有成竹?”
“八九不离十。父皇,你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可以劝皇爷爷搬离太极宫,你得答应他一件事才行。”
李世民脸色微变,说:“宜都王李泰,我是皇上,还有和皇上讲条件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
李泰坦然一笑说:“我知道,我也知道父皇爱子如命,无论我们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正因为你是这样一位施行仁政的皇上,又是一个好父亲,我才敢替皇爷爷和你提条件。”
李世民被李泰一夸,一肚子怒气便烟消云散,缓了口气问:“他有什么条件,说来无妨?”
“父皇,你是天下最宠爱儿女的父亲,皇爷爷也是一位父亲,他已经失去了三个儿子和十几个孙子,他希望你能保全他在世的这些儿女。”
说完,李泰定定地看着李世民。
他心中一点底也没有,他知道他们的父子亲情早在玄武门之变就化为乌有,他会顾念李渊的感受吗?
哪想到,李世民仰天长笑说:“这算什么条件?儿子,你告诉他,成交!”
“口说无凭,你总得给份诏书吧?”
李泰大着胆子说道。
都说帝王无情,如果他翻手如云覆手为雨,又要如何给皇上交代。
“要什么诏书?我贵为天子,自然是金口玉言,还能变卦吗?”
李泰一想,也是啊。
李世民就是李世民,绝对和他老爹李渊不一样,要是他当时兑现封李世民为太子的承诺,就不会发生玄武门之变,也不会把自己混得这样惨。
“好吧,孩儿当然会相信父皇,父皇的贤明仁德前所未有,我这就去和皇爷爷说去。”
看着李泰蹦跳着奔太极宫去了。
李世民叹了一声,原本他计划拿裴寂开刀,逼李渊离开太极宫。无奈他老婆不同意,说什么做人不能太过,裴寂是开国老臣为大唐江山出了汗马功劳,卸磨杀驴会影响到他的声誉等等一系列理由。
如果可以不动声色逼李渊离开太极宫,即保住了自己的名声,又达到了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找个人去做李渊的工作,他不是没想过,问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没想到自己的嫡二子李泰竟然先知先觉,担当起了这项任务。
他看着李泰的背影,心中暖洋洋的。
他受够了父子离心离德的生活,渴望能拥有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可是因为权力的争夺他们兄弟不得不刀刃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李泰回到太极宫,迫不及待的来找张美人。
他想知道她给李渊的思想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他不肯,我也无奈的很。”
张美人怀中抱着李理,头低的很低。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张美人,难道你不担心自己的骨肉有一天会离开你?齐王府和太子府上空到现在都飘着血腥的味道,那可是大唐子孙的血啊。”
“你不用劝我,你以为我是谁?我只是一个玩偶,一个陪他娱乐的贱婢。”
张美人心无旁骛地凝视着她怀中的孩子,似乎生怕一转眼会消失。
李泰的心情是迫切的,他得到了李世民的口谕,又向他打了保票,要是办不成这件事以后在他面前还有什么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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