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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他叫嬴斯年,诸公子排第十!(求订阅)

    “项氏?”

    羌瘣眉头一皱。

    他倒是听说过项燕,当年李信伐楚,就是败于项燕之手,只是至于要这么忌惮项氏一族吗?

    不过羌瘣也没反驳。

    因为楚国以往的确内讧严重,不然以楚国当年的地广物博,若是真的整合成一体,天下最终落于谁手还未可知。

    对楚地贵族网开一面,倒不是不能理解。

    而且。

    六国贵族已逃亡一段时间了。

    他若真的沿路一直追赶,很容易追到楚地去,那时必然会跟长公子碰面,而放楚国贵族一路,反倒能够避免太早跟长公子起冲突,这其实未尝不可。

    羌瘣点头道:“我知道了。”

    秦落衡额首。

    他没有跟羌瘣再说什么。

    羌瘣也没有心思多听,现在六国贵族已经逃亡数个时辰了,他要立即赶往蓝田大营,调集士卒在沿路进行围追堵截,刻不容缓,秦落衡也清楚这点,在简单交代了一下后,便让开了道路。

    目送着羌瘣走远,秦落衡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色。

    轻语道:

    “大秦步入多事之秋了。”

    “以往六国贵族被闲置咸阳,就算有心生事,也不敢太过激,而今得以脱身,只怕在咸阳受到的怨气,都会尽数在地方发泄,地方恐怕很难消停了。”

    “福兮祸兮,祸兮福兮。”

    “这也未必不是大秦终结贵族的机会!”

    “只不过这条路注定染血!”

    ......

    站在原地,秦落衡迟疑片刻,还是准备去看一下始皇,始皇这次出事,太过意外,也太过突然,他心中有些放不下。

    他折身朝深宫走去。

    还没靠近皇室内宫,他就被侍从拦了下来,秦落衡自不敢随意闯入,而是老老实实的告知了自己身份,让他们转告给宗正,并言明自己此行是来给始皇检查身体情况的。

    宫门外的侍从将信将疑。

    在等待了一阵之后,他得到了进入的许可。

    期间自少不了各种搜查。

    秦落衡自然是很坦然的接受了。

    皇宫本就戒备森严,搜查严格是理所应当的。

    在侍从的带领下,秦落衡去到了始皇就寝的行宫,行宫十分的巍峨庄严,只是有宦官在旁,他也不敢随意打量,宦官传话之后,他这才得以进入到始皇就寝的行宫中。

    只是刚走进去,便听到了阵阵哭声。

    “父皇。”

    哭声悲怆,已是泣不成声。

    秦落衡进到殿内,只见殿内整齐跪着十来人,一个个面带戚色,跪在始皇的床榻前,双眼早已通红一片,声音甚至都更咽了,已不知是哭了多久。

    见状。

    秦落衡隐隐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都是始皇子女,即为大秦公子或公主。

    砰砰砰!

    一连串的磕头声响起。

    同时传出的还有阵阵抽泣声。

    “父皇,儿臣不孝。”

    “父皇遭此大厄,儿臣竟浑然不察,儿臣让父皇失望了,父皇,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

    秦落衡没有直接过去,而是远远站在一旁,心中感慨万分。

    他看的出来,这些公子和公主,是真的被吓坏了,只不过前面始皇没有在宫中,他们没有贸然去寻,而今始皇终于回来,他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担忧,放声痛哭起来。

    他们的确不掌有权势。

    但也正因为此,他们对始皇的爱戴和敬畏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没有掺杂太多的利益权衡,反倒显得格外纯粹。

    而这本就是始皇想见到的。

    不过。

    始皇并没苏醒过来。

    眼前情真意切的一幕,始皇终究没有看到,就在秦落衡准备等这些公子公主离开后再过去时,突然一道倩影出现在了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兄长,父皇怎么了?”

    “我怕......”

    “我想父皇了!”

    秦落衡揉了揉嬴阴嫚的小脑袋,安慰道:“陛下无恙,陛下只是有些累了,想多休息一阵,等休息好了,自然就好了,不要听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陛下没事的。”

    “还有相信你兄长。”

    “你兄长我再怎么也是医家博士,陛下的确身体抱恙,但现在病情已经好转了,你不用这么悲伤。”

    嬴阴嫚抽泣道:“可是宫里有人说父皇染的是疟疾,是瘟疫,还说这病无药可治。”

    说着说着。

    嬴阴嫚又哭了起来。

    她虽然不谙世事,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秦落衡笑了笑,用手擦拭掉嬴阴嫚小脸上的泪珠,轻声道:“谁给你说的?完全是一派胡言,陛下若是真的无药可治,那我给陛下开的药方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听外面那些人胡言。”

    “陛下没有事。”

    “就算真有事,我也会救回来的。”

    大殿本就空阔,秦落衡的声音落下,却是显得十分分明,原本跪地的众公子公主竟皆看了过来,但看见嬴阴嫚抱着一个陌生男子,都不由皱了皱眉。

    见状。

    秦落衡走了过去。

    他先朝被帘子遮掩住的始皇行了一礼,而后朝宗正行了一礼,最后朝跪地的众公子公主作揖,缓缓道:“你们都贵为大秦公子公主,我知道你们现在很伤心,但实在没有必要。”

    “始皇并无大碍。”

    “或许你们都听说了。”

    “始皇的确是染上了疟疾,但疟疾并非无药可治,宗正应该也给你们说过,你们其实可以选择相信,陛下乃万金之躯,不会那么容易病倒的。”

    “现在始皇需要静养。”

    “你们在外面哭啼实在没必要。”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孝之人,对始皇染疾,也是悲痛欲绝,但确实没有必要,你们的孝心始皇定能感受得到,只是现在始皇还处于沉睡之中,尚需要时日恢复,殿内留一两人服侍即可。”

    “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嬴腾这时也道:“你们都是纯孝之人,但我前面也说了,陛下的确已无大碍,而今你们已经见到陛下了,也从秦博士口中得知了陛下的真实情况,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

    “回各自寝宫去吧。”

    嬴腾轻叹一声。

    他其实一直想劝阻的,只是这些公子公主执意不听,加上他们的确被始皇染疾吓住了,他也不好直接驱离,只能任由他们跪在地上不断的向始皇吐露心绪。

    众人神色有些迟疑。

    但见秦落衡跟宗正都这么说,悬着的心这才终于放下,他们缓缓起身,朝始皇就寝的床榻行了一礼,而后跟宗正行礼,最后才面向秦落衡,作揖道:“多谢秦博士为父皇医治。”

    “请受我等一拜!”

    说完。

    竟直愣愣的朝秦落衡行了个大礼。

    不过,秦落衡可不敢受,连忙闪身到了一旁。

    嬴腾见状更是脸色惊变,当即呵斥道:“你们在这胡闹什么?秦落衡是医家博士,救治陛下是理所应当的,由得你们去行礼?”

    “没大没小!”

    “还不赶紧退下去!”

    嬴腾呵斥连连。

    嬴腾这一突然呵斥,倒是把众人吓一跳,虽然心中满是不解,但见宗正阴沉着脸,他们也是不敢再去顶撞,只能颤巍的退了出去,只是眼中多少还带着几分惊疑。

    公子高在退下时,回想着宗正的呵斥声,眼中露出一抹狐疑,随即看了眼嬴阴嫚,又转头看了一眼秦落衡,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惊骇。

    出了殿门。

    公子高依旧惊疑未定。

    他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殿内的那道身影,快步朝嬴阴嫚走了过去,他必须要问一个明白。

    不然。

    他心实在难宁。

    见二兄长一脸严肃,其他公子和公主都一愣,而后看着公子高去到了嬴阴嫚的跟前。

    见状。

    众人也好奇的凑了过去。

    公子高道:“阴嫚,兄长有一事不解,你能否为兄长解惑?”

    嬴阴嫚迷糊的眨眨眼,小声道:“兄长,你想知道什么?”

    公子高道:“我方才在殿内,听到你叫秦博士为兄长,为何你会称秦博士为兄长?你以前认识他?”

    嬴阴嫚道:

    “哦,这个啊。”

    “认识啊。”

    “我以前没少去秦兄长的家。”

    “我叫他兄长......这是父皇让我叫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秦兄长人很好的,性格也好,人也好相与。”

    “而且他家饭菜很好吃。”

    公子高眼中的凝重并非减少分毫。

    他继续道:“阴嫚,你还记得你有一个亲兄长吗?”

    嬴阴嫚目光低落下去。

    她自然知道,不过那时候她才二三岁,并没多少印象。

    公子高道:

    “他叫嬴斯年!”

    “在诸公子中排第十。”

    公子高张了张口,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嬴阴嫚一眼,轻声道:“秦博士的确非常人能比。”

    说完。

    公子高径直离开了。

    留下其他公子公主一脸茫然。

    公子将闾眉头微皱,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连忙快走几步,追上了公子高,他道:“兄长,你刚才是何意?为何会突然提起十弟来?”

    公子高看了将闾一眼。

    凝声道:

    “你恐怕也猜到了。”

    “我刚才出殿的时候,仔细观察过秦落衡,他的确跟当年‘死去’的斯年面容很像,而且刚才我们对秦落衡致谢时,宗正的反应你不觉得有些反常吗?”

    “你还记得刚才宗正呵斥我们什么?”

    “没大没小!”将闾刚说出口,当即满眼骇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随即惊骇道:“父皇当年不是说十弟已经......”

    “不知道。”公子高摇摇头,凝声道:“但父皇既然肯让阴嫚叫秦落衡为兄长,肯定有其原因,或许......”

    “他真的没死!”

    “他回来了!!!”

    将闾道:“如果十弟真的没死,而父皇这次又让他涉猎政事,难道父皇是有意让十弟重新......”

    将闾已不敢再言。

    公子高深吸口气,沉声道:

    “不知道。”

    “父皇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的。”

    “不过他若真是十弟,储君之位恐有变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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