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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九章 围城!(求订阅)

    秦落衡微微额首,并没有在意,拱手道:“来的唐突,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只是家中余下一套文房四宝,便送了过来。”

    话音刚落。

    达就把一个木匣递了过来。

    魏咎目光一亮,伸手接了过来,笑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天色渐寒,还是屋里请吧。”

    说完。

    径直朝屋内走去。

    秦落衡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等秦落衡一行人进去后,魏豹才一脸愤愤不乐的进到府内,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他已大半年没有见过薄姝了。

    而今的薄姝却是越发亭亭玉立,而且初为人妻,更是多了一股妩媚风情,这让魏豹对秦落衡更是恨得牙痒痒,若非之前秦落衡横插一手,薄姝本该是他的。

    眼下秦落衡还带薄姝前来,说是探访外姑,但在魏豹眼中,分明就是在挑衅。

    他刚才一直盯着薄姝。

    看到秦落衡跟薄姝如胶似漆,心中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到了极点,但他偏生还不敢发作,只能闷闷的哼一声,随后才迈步进到府中。

    另一边。

    魏咎并没有跟秦落衡多言,而是径直把秦落衡带去了魏氏居住的院子,母女见面,当即双眼垂泪,秦落衡也是执手见礼,不过魏氏显然并不待见秦落衡,哼了一声,并没有搭理的念头。

    秦落衡倒不在意。

    魏氏有情绪,他早有预料。

    当初就是魏氏把薄姝禁足,才有了后面工师贰的事,等到工师贰被官府处罚,薄姝也并没有立即解禁,而且后面魏氏也一直在阻止薄姝跟自己见面。

    母女相见含泪。

    秦落衡也是找了个由头出去。

    魏咎似乎早预料到了这个场景,把秦落衡送进家中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在了门外。

    见状。

    秦落衡眼中露出一抹异色。

    魏咎解释道:“秦博士有所不知,你......你这门婚事,魏氏一直都颇为微词,因而我也是猜到了一二,秦博士初来寒舍,对族中布局不了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而我才刻意候在外面,以防秦博士不时之需。”

    “原本只是想以防意外。”

    “没曾想......”

    魏咎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秦落衡微不可查的看了眼魏府深处,拱手道:“劳烦魏兄上心了。”

    魏咎爽朗一笑,说道:“这算什么?我也算是看着薄姝长大的,而今她能觅得如此良人,也是我魏府的荣幸,而且秦博士在士人盛会上一鸣惊人,名望之远扬,世人皆知。”

    “这是秦博士应得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魏咎便带着秦落衡,参观起了魏府。

    另一边。

    魏氏是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而今也才三十出头,加上身处魏府,养尊处优,姿色倒是并没有衰退多少,她拉着薄姝的手,眼中充满了幽怨。

    埋怨道:

    “死丫头,你还知道有个媪?”

    “你父死的早,是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结果你就这么对我?我就一时没有看紧你,你就跟着外面的人私奔了,好几个月都不回家,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媪?”

    薄姝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拜首道:

    “薄姝绝不敢忘媪的养育之恩。”

    “只是我跟良人情投意合,良人当时为我不惜犯险,我薄姝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如何敢不倾心相报?”

    “我知媪不满良人。”

    “但这次回家,其实非是我提起,而是良人提的,而且......而且我已有了身孕,媪再过几个月便将是大外姑了。”

    闻言。

    魏氏面色一怔。

    她脸上不仅没有笑容,反倒露出几分怒色。

    愤声道:

    “有了身孕?”

    “不行,这孩子不能要。”

    薄姝眼中满是不解,惊疑道:“媪还想阻止我跟良人在一起?”

    魏氏冷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这不是我阻止你跟秦落衡在一起,而是你们两人就不合适,从一开始便不合适,你是什么身份?你是有魏国公族血脉的,而他呢?”

    “他就一亡人!”

    “现在也仅仅是一博士!”

    “你们之间身份无比的悬殊。”

    “他配不上你!”

    魏氏说的无比果决。

    薄姝眼中的疑色越发浓郁。

    费解道:

    “媪,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有些听不明白?”

    “良人如何配不上我?”

    “他以往的确只是个亡人,但现在他是大秦博士,而且他年不到二十,未来大有可期,媪何以说出这话?”

    “再则。”

    “魏国都已经亡国了。”

    “现在魏府所有人都只是寻常民众,媪你以往不是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为何还要提所谓的魏国宗室血脉?”

    “而且我们只是旁支,何以能以魏国宗室自称?”

    “媪,你这理由太牵强了!”

    “何况父当年也只是一个寻常官吏,你当年尚且能跟父私通,为什么而今却要阻止我跟良人在一起?”

    “媪,我不明白!”

    薄姝睁大着眼,眼中满是不解。

    魏氏深深的看着薄姝,却是丝毫不松口,冷声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两个不合适,我正是跟你父私通过,所以我才更要阻止你们两个私通。”

    “薄姝,听媪一句劝,跟秦落衡分了。”

    “当年你父死后,你可知为何,我不远长途跋涉,也要将你们姐弟带回魏国公族?”

    薄姝摇头。

    魏氏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可听说过许负。”

    “许负?”薄姝在脑海中仔细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她并不记得听过‘许负’二字。

    魏氏道:

    “许负是天下有名的神相,当年我们落难的时候,路上却是遇到了许负,她曾给你算过一卦,说你今后当生天子。”

    “何为天子?”

    “上苍之子,天命之子。”

    “也就是皇帝!”

    “你是要生皇帝的人!”

    “那秦落衡一个亡人,难道还能当上皇帝?”

    魏氏冷哼一声,继续道:“我当年千辛万苦将你带到魏国,就是想让你接受高等的礼仪,为的是让你今后能母仪天下,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是让你给一个亡人生子的。”

    “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知道秦落衡救过你,但你们两个就是不合适,他的确年轻,也称得上是青年才俊,但正因为此,你们两个才不适合在一起,他给不了你应有的未来。”

    “我是跟你父私通过来的,当年你父何尝不是一个有才之士?我之所以选择跟你父私通,正是看中了你父的前程,但事不遂人愿,你父早早就病亡了。”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岂能看着你再入火坑?”

    “你就听媪一句劝。”

    “再说了,那秦落衡除了你之外,不是还娶了另外两女吗?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你何必这么固执呢?”

    薄姝脸色一白。

    她望着魏氏,终于明白,魏氏阻止的原因。

    就因许负那一句‘生为天下’,魏氏信以为真,所以就对她的人生之事大加阻拦,她根本就不念及自己的未来,她想要的只是人前富贵。

    薄姝不理解道:“媪,那只是一句戏言,你为何还当真?”

    魏氏瓮声道:“你对许负了解太少,她一生相面无数,从来没有出错过,你这次同样也不会出错。”

    “我知道你会怪罪我,但我这是为你好。”

    薄姝泣声道:

    “恕薄姝不能听媪之言。”

    “我跟良人两情相悦,我不会离开他,我不在乎什么生为天子,我只是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如果媪继续阻拦,今日恐就是薄姝跟媪的最后一面。”

    薄姝目光坚决。

    她内心其实十分痛苦,但嫁夫随夫,她既然已经嫁给了秦落衡,自然是夫家的人,而且秦落衡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若是选择离开,岂非是忘恩负义?

    她做不到!

    也永远不会这么做。

    魏氏深沉的望着薄姝,眼中充满了恼怒。

    她很想继续把薄姝给禁足。

    但现在的她,根本做不到,秦落衡就在外面,而且秦落衡是大秦博士,凶名在外,她若是敢对薄姝下手,恐怕秦落衡就敢直接暴起杀人,他是真的敢杀人。

    一时间。

    母女两都安静了下来。

    薄姝的心很乱。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媪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竟然想拆散自己跟良人,就为了那一句莫名的‘生为天子’,她们母女十几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一句相师之言。

    她内心感觉无比的讽刺。

    魏氏望着满脸痛苦的薄姝,心中也浮现一抹歉意。

    听到薄姝怀有孩子,她一时有些情绪失控,说出了那番言辞激烈的话,但她本心真的是为薄姝好。

    秦落衡的确前途光明。

    但跟薄姝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而且秦落衡只是一个博士,她来咸阳七八年,从来没听说过博士得到重用,秦落衡再有才,很可能一辈子也就是个博士,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自己女儿?

    非是她无情。

    而是她必须要无情。

    薄姝一念之间,承载的太多了。

    她本可以更好的!

    房间内。

    久久只有薄姝的抽泣声。

    另一边,秦落衡正跟魏咎畅聊着,两人此时是相谈甚欢,突然,秦落衡看了眼天穹,淡淡道:“我现在觉得咸阳像一座围城,有的人想进来,而有的人却想出去。”

    “不知魏兄如何看待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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