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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公子子婴!(求订阅)

    不多时。

    顿弱就出现在了偏殿。

    进殿。

    顿弱当即俯身到:“臣顿弱参见陛下。”

    嬴政高坐其上,望着两鬓已经发白的顿弱,沉声道:“朕知你有退隐之心,但临退之前,再帮朕做一件事。”

    顿弱目光一凝。

    躬身道:

    “臣定不负陛下之命。”

    “只是陛下想让臣做什么?”

    嬴政双目微阖,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寒声道:

    “查朝廷的百官。”

    “也查山东郡县的官吏。”

    “都给朕查查。”

    闻言。

    顿弱眼中露出一抹厉色。

    当即道:

    “臣这就下去安排。”

    嬴政摇了摇头,说道:“朝中大臣可用御史府的力量去查,但山东郡县就不用了,朕记得覆灭六国时,山东各地其实还余留了不少当年培养的细作,让他们去查吧。”

    “朕想看看山东糜烂到了何种地步。”

    “朕也想看看,朝中的这些大臣,跟地方究竟勾没勾结到一起,又勾结到了何种地步,一并查查吧。”

    顿弱面色微变。

    他自然清楚陛下说的是什么。

    山东各郡县,的确有当年余留下来的细作。

    而且......

    还是他亲自选用的。

    当年入秦,他就力荐始皇培养一批暗卫,用以刺探和策反六国的官吏,不过当年陛下并不喜这个建议。

    陛下喜权谋,不喜阴谋。

    但只是不喜。

    并不是真的不用。

    后面为更快平定天下,也为更快稳定天下,始皇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在六国培养了一大批细作。

    只是天下平定之后,陛下就再也没有过问过。

    这些细作也跟常人一般,逐渐扎根到了山东各地,再也没有动用的时候。

    若是不出意外。

    他们就将这么悄无声息的度过一生。

    没人知道他们过往的经历。

    也不会见于史书。

    眼下始皇再次提及到他们。

    查的还是朝臣。

    这其中意味可就非凡了。

    陛下清查后欲做什么,他不得而知,也猜不到,更不敢妄自揣测上意,但他很清楚,一旦真的查出问题,朝堂上的这些朝臣,恐怕再难得到陛下信任了。

    甚至......

    丢官黜爵都是常事。

    顿弱心头微颤,身子躬的很低。

    他沉声道:

    “臣定替陛下严查。”

    嬴政微微额首,并不在言语。

    顿弱当即会意,躬身一礼,退出了偏殿。

    殿外。

    顿弱脸色有些阴冷。

    他对朝中的情况其实有所了解。

    不过。

    他并没太在意。

    他其实早就有了退隐之心。

    只是陛下一直不让。

    对于他而言,继续赖在朝堂,风险实在太大。

    当年秦国一统天下,始皇麾下其实有两名纵横大家,一人是现任奉常姚贾,另一人就是他顿弱了。

    姚贾善算计。

    而他则精于阴谋。

    他出身低微,幼年家贫,常年游离于市井之间,因而练就了一副巧舌,不过他不甘于混迹市井,因而开始了游说君王之路。

    《鬼谷子》云: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

    若想游说君王,一定要用奇谋。

    当年他见到始皇时,一开始就指责始皇的过失,从而引起始皇的重视,借此再展示自己的胆识,然后再献计献策,达到君王的目的,从而实现自己的价值。

    正因为此。

    他的轻佻举动引得朝臣不满。

    加上他献上的计策都偏向阴谋,所以并不怎么受朝堂待见。

    随着天下一统,他的可用武之地越来越少,加上自己已是名利双收,所以早早就有了退隐之心。

    但眼下。

    陛下重启地方细作。

    却是让顿弱不由泛起了涟漪。

    他看了看四周。

    神色如常的朝宫外走去。

    ......

    殿内。

    嬴政神色十分平静。

    他的确喜权谋,不喜阴谋,但阴谋也是权谋的一部分,这一点他深知,他可以做到用法治大权权衡天下,不过自己能做到,大秦的继任者却未必都能做到。

    为了今后继承者,能事事洞察大局,事事防患于未然。

    他只能重新拾起细作机构。

    而且......

    大秦一直也善于此。

    从大秦欲争霸天下开始,秦国一直都有在各国安插秦谍的习惯,不然《左传·宣公八年》也不会记下‘晋人获秦谍’的事了。

    不过。

    当年兴秦谍是欲争天下。

    现在却是要去驾驭天下不法官吏。

    嬴政自语道:

    “君道艺业不以个人好恶为抉择。”

    “当年田单反间燕国,燕昭王独能洞察而坚信乐毅,但燕昭王死后,燕惠王却落入到圈套,以至燕国大衰,先祖孝公在外患内忧相迫之时,仍能腾挪有余,助商君全力变法。”

    “因何。”

    “在洞察大势之明,在审时度势之能!”

    “目下一样。”

    “天下大势走向何方?”

    “秦政大局又当如何处置?”

    “一切都得审时度势。”

    “为了天下,也为了大秦,朕都必须这么做!”

    “时势使然也!”

    ......

    退朝之后。

    百官并没有各回各署。

    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

    华阜、羌瘣和杨端和三人也走到了一起。

    三人刚走近。

    杨端和当即就拉着脸。

    不满道:

    “华阜你今天发什么疯?”

    “好好的议政,给你搞成了老新秦人之争,若非廷尉李斯出言,这次我们非要被你害进去。”

    华阜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但也自知理亏。

    歉意道:

    “我就是见那博士来气,而且田政危害这么大,郑国又一直在那鼓吹要推行,我就以为他是站对面的,哪知道......”

    “这不是巧了吗。”

    杨端和白了他一眼。

    没好气道:

    “巧什么巧?”

    “就是你这呛声,把好端端的议政,带到了新老秦人之争上面去了,这事差点都收不了场,若是任由局势发展,到最后,以现在的朝堂形式,这个政策恐怕真要推下去了。”

    “不过今天的事有蹊跷。”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议的是‘使黔首自实田’的利弊,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新老之争上去了。”

    “而且......”

    “很像是有人在刻意引导。”

    羌瘣目光一沉。

    低声道:

    “杨兄是有什么发现?”

    杨端和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一种猜测,今天的议政整体都充斥着一股怪异之感。”

    “也幸亏陛下及时叫停。”

    “不然。”

    “朝堂今后就真要分列两队了,那对大秦的内耗就太重了。”

    “眼下陛下心思未明,下次议政,大家都注意一点,不要再去挑动新老秦人之分,以免中了别人算计。”

    华阜和羌瘣点点头。

    随即。

    羌瘣似乎想到了什么。

    问道:

    “那书信上的内容是你想出来的?”

    华阜摇了摇头。

    干脆道:

    “我哪想得到这么细?”

    “那些都是十公子告诉我的。”

    “而且十公子说,这些陛下也知道,只是我也觉得奇怪,既然陛下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举行议政,甚至都不对外表露态度,若是任由朝堂局势发展,这政策岂不是就推下去了吗?”

    华阜也面露疑惑。

    羌瘣道:

    “陛下的心思就不要猜了。”

    “既然陛下知道,那陛下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只需做好自己本分就行,最终的决定权在陛下手中,陛下比我们看的更高更远也更全面。”

    “朝堂的异样,陛下一定也察觉了。”

    “这十天内,我们多想想田政之事,至于其他的,都不要再花心思了,朝堂形式波橘云诡,不少九卿重臣也牵扯其中,事情正朝着我们无法预知的方向走去。”

    “不要认为这跟十公子和长公子有关了。”

    “长公子不在咸阳,难以影响到朝堂,十公子未获正名,朝堂大多数人也不知十公子还活着,这事就不该代到两位公子之争上面。”

    杨端和点点头。

    叹道:

    “朝廷正处多事时节。”

    “王老将军这时陷入病危,王绾老丞相也年岁已高,陛下也是实在艰难,我等身为臣子,还是要多替陛下分担一些。”

    “去探望一下王老将军吧。”

    “当年攻赵伐魏,都是老将军布置的,我等也都曾在老将军麾下为将,眼下老将军身体越发衰弱,我等自当前去看望。”

    其余两人点点头。

    举凡老秦人。

    莫不以王氏为大秦河山柱石。

    燕赵韩魏楚齐六国,王翦灭三国,王贲灭两国,王氏父子联手立下的战功,纵观古今,也独此一家。

    华阜跟羌瘣微微额首。

    “同去。”

    三人迈步朝王府走去。

    跟三人一样动作的朝臣不少,王氏在军中威望极高,加上父子二人都性格笃实,也是深受将领爱戴,因而趁着这难得的时间,百官不少都去往了王府。

    而在另一边。

    隗状跟姚贾聊了几句后,也是互相走开了。

    街巷上。

    姚贾目光有些阴冷。

    沉思片刻之后,转身去向了芈府。

    他要去见一下阳泉君。

    此番议政,就这么不了了之,但城中已是暗流涌动,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到了咸阳。

    进入咸阳后。

    马车未曾有丝毫停歇,径直驶入到了皇城。

    一刻钟时间。

    车上下来一位面如冠玉的翩翩青年,他戴着象征宗室的远游冠,举手投足间显着一股贵气,信步走向了咸阳宫。

    ------题外话------

    贞观十年六月己卯,皇后长孙氏病危,群医束手无策。

    恰在此时,隐居太白山的神医孙思邈回长安给新收的徒儿申请度牒。

    李世民大喜,请孙思邈入宫诊治。

    “神医,此病你能救否?”

    “不能,但我徒儿能。”

    “不知贵徒在哪里?”

    “他,就在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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