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沸沸扬扬。
不少人都觉得陈玄是一个骗钱的神棍。
用顾念辞的父亲做幌子，来骗吃骗喝骗钱。
虽然有一些是真的关心顾念辞的，但也有很多纯粹是为了发泄自己负面情绪。
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傻X都有。
但顾念辞看了一眼弹幕，却气的又咣咣的拍起摄像头。
真想拿着路由器，顺着网线爬过去，挨个给他们静步刀了。
“瞎说什么呢！他确实是我父亲的朋友！什么神棍！人家是不是道士管你们屁事啊？”
“他进门的时候有说自己是道士吗？”
顾念辞气的双脚一蹬地板，电竞椅倒退着滑了出去。
隔着一两米，双手抱着胳膊，噘着嘴看着弹幕。
陈玄来的时候，手里拿的手表她还是认识的。
这可是她送给自己父亲的生日礼物。
上面还刻着自己的名字。
绝对不会有假！
既然是父亲的朋友，那怎么可能是坏人？
父亲可一直是嫉恶如仇的。
突然。
顾念辞的心情再度低落下来。
自己最终，还是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超凡者如果牺牲，尸体就会被灵异局保护起来。
就算是家人，也很难再见一眼。
顾念辞将电竞椅重新推到电脑面前，收拾好心情，准备继续直播。
这个时候，陈玄的目光也被顾念辞吸引过去了。
虽然他坐在客厅，但顺着敞开的门，一眼还是隔着房间看见了电脑屏幕上的弹幕。
不断飘过来的蝇头小字，一行接着一行。
一字一句，尽入眼底。
都是一些攻击自己的话。
虽然陈玄从来没有接触过所谓的直播，但一瞬间还是猜测过来了。
这些字，应该就是别人发上去的。
陈玄微笑。
“果然，就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他摇了摇头。
这些攻击自己的话，倒是无所谓。
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没有必要再分个高低。
早就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
若年轻个七八十岁，或许还有脾气跟他们争个高低。
陈玄看顾念辞还有些神情低落，回复弹幕都有点恍然。
这年轻人虽然看着无所谓，但心里一定是难过到了极点。
毕竟父亲牺牲了。
自己对不起她。
没能保护好她的父亲。
“顾……念辞。”陈玄差点叫出顾念辞父亲的名字，说道：“吃饭了吗，我出去买点菜。”
顾念辞回头看着陈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了小哥，我一会点个外卖就好了。”
陈玄微笑，缓缓起身。
走到窗边。
他并不懂什么是外卖，只是想出去走走。
看着窗外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天色渐晚，日薄西山，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亮在了大路边上，广告牌也都通电发光。
看着这个陌生的人间，陈玄只感觉岁月如梭，不知不觉已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自己一直以来用生命来守护的世界，好陌生。
“我只是这么多年没出山了，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
“该出山了。”
陈玄感叹道。
网友们听着陈玄的话，瞬间沸腾起来。
一片哗然。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装逼呢？
“卧槽？果真是乱世道士下山？”
“装个屁啊！一副神棍相！”
“以后咱就叫他神棍得了！”
“看不出来有多少本事，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没错，小辞！这种人绝对不能把他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实锤！所谓主播父亲朋友，竟是神棍骗吃骗喝！”
“主播！看看弹幕啊！别看这小骗子了！”
顾念辞一直没看弹幕，只是转身走出房间，看着陈玄。
有点懵逼。
有外卖不吃，非要自己做饭吃。
难道自己做的饭有肯德鸭疯狂星期四好吃？
“那……随便吧，正好我也可以给你露一手厨艺！”
顾念辞眼睛一亮。
今天直播的内容有了。
正好有一阵子没直播做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播做饭直播间人气就疯狂掉。
顾念辞还不信邪了。
难道老娘我做的饭这么邪门？
一锅铲下去，直接铲掉十万人气！
陈玄点头，“等我回来，快晚上了不要出门。”
转身，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出房间，将门带上。
顾念辞看见陈玄走远，回过头来一屁股坐回电竞椅上。
看着弹幕，脸一黑。
只见弹幕上不仅仅有吐槽陈玄的，还有吐槽顾念辞厨艺的。
“主播的厨艺……就像是她的游戏水平一样，一言难尽。”
“完了，为神棍默哀三秒钟。”
“我感觉主播早就看出来这小批崽子是神棍了，特地下厨想毒死他！”
“太绝了，惨绝人寰啊！”
“虽然神棍不道德，但是也没有主播做的饭残忍啊！”
“别别别，虽然是神棍罪不至死啊！”
“我觉得主播比外面的恶鬼更恐怖……”
顾念辞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骂陈玄也就算了，还吐槽自己厨艺？
虽然自己确实直播过几次做饭，做的也不尽人意……
但自己不还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顾念辞首先检查了一下摄像头，发现刚才没有拍坏。
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捏了捏手指。
发出嘎嘣脆响。
接着直接将摄像头拽了过来，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摄像头上。
武松打虎！
力劈华山！
“他喵的吐槽陈玄小哥也就算了，还吐槽我厨艺！”
“以后谁再说我厨艺不行，我亲自下厨毒死他！”
打了一顿之后，又将摄像头摆回了原位。
这摄像头并不贵，没有那些女主播厉害，还自带美颜，甚至跳舞的时候还可以根据手势隔空操纵摄像头的位置。
但好歹也是钱来的。
心疼！
弹幕被拍了一顿，也有种晕船的感觉。
过了一会，才缓过神来。
“话说神棍走了，是不是可以打开包裹看一下？”
“对啊，感觉包裹好重啊，里面放的什么东西？”
“我猜猜，拼夕夕十九块九包邮的道服，还有工厂批发桃木剑，背后塞着五号电池的罗盘……”
“反正神棍走了，打开看一下也无所谓，大不了再给他包起来！”
“主播快看看，里面包着的到底是什么？”
“看一下，我刷大火箭！”
看着刷火箭的弹幕，顾念辞眼馋了一下。
钱啊！
不过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这是他的东西，我不能碰。”
“还有，你们再叫他是神棍，我就顺着网线拍死你们！”
弹幕还是不服，十分有脾气，很倔强，很叛逆。
“还有这好事？快顺着网线过来拍我！”
“反正神棍都说把包裹送给你了，看一下也无所谓吧？”
“主播姐姐~你好漂亮哎~看一下包裹好不好嘛~”
“前面的哥们别恶心我。”
“看一眼，我就刷十个大火箭！”
顾念辞还是摇头。
这是火箭……不对，原则的问题。
绝对不能动摇！
做人嘛，虽然可以不要脸，但底线还是必须要有的。
哪怕底线低一点呢？
“行了，别哔哔赖赖了，老娘去厨房择菜去了。”
顾念辞拿着摄像头，朝着厨房冰箱走了过去。
……
日落。
天色阴沉。
小区楼梯里。
一个头戴道巾，身穿道袍，脚踏道鞋的道士。
一手托古朴罗盘，一手拎桃木剑。
道士胳膊上裂开了数个大口子，鲜血如注。
不过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脸色凝重，全力追着面前女鬼。
面前。
女鬼还保留着死时的模样。
浑身皮肤白的像是油漆一样，穿着破烂的病号服。
肚子裂开了一条二十公分长的破洞，黑红色的肠子拖在地上，像是面条一样。
像是开了水龙头一样，鲜血一直滴在地上，马路很快就变成了一条河。
女鬼转头看着道士。
一颗眼珠子耷拉在脸颊上，随着跑动，眼珠来回拍着白的有些可怕的脸。
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臭道士！等我恢复实力，要你好看！”
道士面色凝重。
这女鬼身上，已经有好几条人命了，如果让她逃了……
灵异局就来活了。
正当道士以百米冲刺速度连爬了十多层之后，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突然，面前的女鬼径直穿墙，窜进了一个房间里。
道士瞳孔紧缩。
“不好！”
房间里。
顾念辞蹲在垃圾桶前正择着菜。
嘴里哼着歌谣。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