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清名？”
见他心虚的模样，高武阳心中了然，不屑的冷笑道：“你用阴谋诡计栽赃陷害于我，败坏高师姐的名声，杀害我师尊的时候，可曾考虑过别人的清名？”
大长老哑然，嘴唇嗫喏了半天，却无言以对。
高武阳本还只是怀疑，通过大长老的反应，已经能够确定，李明凯就是他的私生子。
之前他还以为是大长老是自己想要当烈阳宗的宗主，才会陷害于他。
可后来又觉得不对。
师尊高建勇膝下没有男孩，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尴尬局面，才会把他当成接班人来悉心培养。
而大长老的年纪比师尊还要大好几岁，一生都未曾婚配，也同样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他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陷害师侄，杀害师弟，有些太不合乎情理了。
而且，在大长老阴谋得逞后，他却并没有自己担任宗主，而是全力扶持李明凯上位。
这就让他开始有些怀疑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说起来也是巧合。
他暗中派去烈阳宗山下的村子里打探消息的手下给他汇报，说是发现大长老去村里一个田姓寡妇的坟前祭拜。
这让他大惑不解，立刻命人暗中调查那名田寡妇的消息。
才从村民口中得知，田寡妇生前有个极为神秘的姘头，还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
虚荣心作祟下，田寡妇还曾向村民炫耀，说她男人是个大人物，很快就要接他们娘两去享福了。
可这话刚说过没几天，田寡妇就突然暴毙身亡，孩子也不知所踪。
结合田寡妇死去的时间，和孩子失踪时的年龄。
高武阳怀疑，李明凯很有可能就是田寡妇的儿子。
至于田寡妇的那个姘头到底是谁，也不是无迹可寻。
大长老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但在骨子里传宗接代的思想作祟下，特意在李明凯的襁褓中留下了李这个姓氏。
他认为，姓李的人多了去了，即便有人怀疑，也不可能怀疑到他的头上。
若不是高武阳无意中收到他去祭拜田寡妇的消息，恐怕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大长老凭什么要扶持李明凯上位？
如果，他们是父子关系呢？
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高武阳之前故意诈大长老，就是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
现在看来，他的猜测没有错，大长老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李明凯这个私生子。
换个角度，他或许会羡慕李明凯有这样默默疼爱他的父亲。
但作为被陷害的当事人，他就算把这对卑劣的父子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所以，他要杀人诛心。
“时间不多了，一切，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高武阳轻声自语着，给大长老敲响了丧钟。
大长老面如死灰，口中蓦然喷出一口冒着白烟的鲜血，颓然的瘫坐在地。
他暗中催动灵力，不断的抵抗阳力的侵袭。
可阳力本就是太阳真火融合灵力后的产物，极为霸道野蛮。
不但无法磨灭，反而把他的灵力当做养料不断的壮大己身。
这会儿功夫，他体内的经脉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别说跳江逃走了，就连站起来恐怕都已经做不到了。
自知必死无疑，大长老也放弃了抵抗，闭着眼睛道：“一切都是我在暗中谋划的，给我一个痛快吧。”
“给你一个痛快？”
高武阳凄然咆哮道：“那怎么能让我痛快？”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现在可以手书一封认罪书，为你洗清冤屈，只求你能给我一个痛快。”
大长老缓缓睁开眼睛，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似的，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高武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子深邃的宛如一口古井，久久没有开口。
大长老绝望的闭上眼睛，暗中运转残余的灵力，想要自断心脉。
他现在只希望能保住李明凯这个唯一的骨血，可却又不确定高武阳知道多少，根本不敢提及，只能心存侥幸的想要自我了结。
“你若敢自断心脉，我必将李明凯一点一点剁碎了喂狗。”
可高武阳冷冰冰的一句话，就让他瞬间崩溃，眼睛猩红的怒视着他厉声大吼道：“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算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活人我都不怕，我会怕鬼？”
高武阳不屑的嗤笑一声：“再说，你活着时就不如我师父，就算变成鬼，你觉得会是我师父的对手。”
“你说吧，想让我做什么？只要你不伤害凯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大长老痛苦的闭上眼睛，两行老泪沿着眼角悄然滑落。
他是真的害怕了，只能选择妥协。
倒不是怕他自己死，而是怕李明凯真被剁碎了喂狗。
他知道，高武阳绝对说得出就做的到。
“跟我回烈阳宗，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真相，再在我师父和师姐的坟前跪拜忏悔，然后你以死谢罪，如果能让我满意，或许我会留李明凯一命。”
高武阳终于说出了他的条件。
大长老浑身一颤，沉默良久，才咬牙艰难的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要答应，不能伤害明凯的性命，哪怕……是废掉他的修为。”
说完这段话，就跟用光了全身的力气似的，颓然的瘫软在地。
高武阳深深的看着他，沉默良久才说道：“如你所愿。”
大长老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破天荒的道了声谢：“谢谢。”
高武阳没有再多说什么，跟拎小鸡似的伸手抓住大长老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电筒，冲着江面连闪了三下。
片刻后，江心深处缓缓驶来一艘货船。
船头甲板上，一个打着红色花伞的窈窕身影正凭风而立。
高武阳怔怔的看着那道虽已徐娘半老，但仍风韵犹存的熟悉身影，眸中有着瞬间的失神。
那女子，一如多年前初见时那般明眉皓齿。
只是不知道何时，鬓角已悄悄染上了一抹霜白。
高武阳看着越来越近的女人，突然就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