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好久不见。”
身材矮胖塌鼻梁上一直架着一副墨镜的曹旺，破天荒的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细长的小眼睛。
身后是其一家老小七人，都低着头，神情恍惚。
此时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秦飞与三大公会的会长。
“曹老板，咱们有见过面吗？”
秦飞伸手朝对面的沙发比了比，示意对方自己坐。
“您忘了，当初沪市买房限购，我们的资格都是您想办法解决的。”
曹旺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的笔直。
“抱歉，我没想起来。”
秦飞皱眉想了想，自己任职的中介公司确实有这类灰色产业，但他们一般都是转包给专业人士解决的。
不过曹旺作为当年国内知名富商，要是自己接手这笔业务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快忘记。
“当年是找人代持的，秦顾问没记住也属正常，不过真真是全程与您对接的，您应该有印象吧。”
曹旺边说边颤巍巍的掏出手机，然后小心凑到秦飞的面前，将曹真的照片一张张划给秦飞看。
看着手机屏幕里那位气质高贵，容貌身材都极为出众的女孩，秦飞便马上想起来有这么个人来。
那是秦飞入职的第一年，和如此出色的女孩对接，秦飞也曾心猿意马过，但几年过去了，早就物是人非了。
“有印象，而且印象还挺深。”
“不知曹总突然谈起这个话题是为了什么？”
秦飞眼神清澈，面容坦然。
这让原本忍不住凑过来瞧了两眼曹真照片的成果放下心来。
“我们一家人都有罪，我们在面对积分的诱惑时，虽有过犹豫，在最后还是站在了秦顾问的对立面……”
秦飞忙摆摆手打断了曹旺不住忏悔的话语。
“曹总，我想你搞错了，你并不是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你是站在了大量业主的对立面。”
“您说的没错！”
曹旺连连点头。
“我们站在了业主的对立面，我们有罪，我们来这里向大家以死谢罪。请秦顾问枪毙我们。”
“哼～”
秦飞冷笑了一声。
“不愧是成功的企业家，成会长，你智商高，但最后还是要为这些五百强企业的老板打工，不是他们比你智商更高，而是这帮人谋略比你高，更加狡诈，也更懂人性。”
“大洪水前，他们公司还没做到五百强。仅仅排一千多强。”
成果朝着秦飞翻了个白眼，纠正了一下。
秦飞当没看见成果那风情万种的白眼，眼神依旧盯着曹旺，一只手放在皮沙发的扶手上，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
“曹总，我希望你别和我兜圈子，你说来以死赎罪，你儿媳妇手里抱着的婴儿也有罪吗？你这赎罪赎的有点没有诚意呀。我和你曾经商海中的对手不一样。不喜欢这样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
秦飞对着曹旺伸出五根手指。
“我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内你不尽快的表达出来，那么就和执法部的人去表达。”
说完秦飞还特意打开了手机的计时器。
“开始吧。”
“我女儿曹真是沃顿商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在商业领域天赋异禀，我原本打算带她两年，就准备将公司的业务逐渐交给她管理，用不了五年整个公司会平滑过渡她手里，公司只有在她手里才有机会从世界2000强进入世界500强。”
“秦顾问，以您如今的实力，接下来管辖幸存者的数量绝对会以指数级增长，同时面临挑战的也会越来越多，您的能力固然超群，但也需要人才辅佐，曹真在您身边担任个助理，稍加培养，一定会是一名管理型人才。”
“还有三分钟。”
秦飞没有同意也没反对，而是看着手机里数字不住跳动的计时器。
“我们曹家确实做错事了，我们认罚，华夏有句老话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曹轩宾虽然才三岁，但是为了横生枝节，他也不能例外。”
“还剩最后一分钟。”
秦飞面无表情的伸出一根手指。
“蓝浦区白鹤镇作为我们富曜集团的总部基地，我们在白鹤镇有着2000亩的工业园区，其中配套住宅设施就能容纳10万人，都是30层以上的高楼。即使大洪水后业主人数的留存率只有一半，业主数量也是我们幸福小区的两到三倍。”
“这些工人天然与我们亲近。别的不敢说，但凡我去招揽，至少会与联邦政府建立同盟关系。给我一点时间，给他们解释联邦政府民主自由的执政理念，甚至可以将他们纳入到联邦政府的大家庭中来。”
当秦飞手上的计时器归零的时候，曹旺也正好说完。
秦飞放下手机，好奇的看着曹旺。
“曹总，你在工人中间真有这号召力吗？”
“那当然。”
曹旺点点头，这一点他有绝对的自信。
“大洪水前，我们以公司的名义给社会捐款总计160亿元。”
“曹总，我听媒体说你们企业工资普遍不高，有这么多钱捐款怎么不提高一下员工工资呢？”
秦飞这时也突然想起大洪水前，眼前这位企业家的一些被人诟病的污点，于是好奇的问了一下。
“秦顾问，有所不知，我要加工资还要考虑同行能不能接受，如果平白无故提高待遇，会引起同行的无序竞争。而且工资胡乱提高的话对员工没有好处，只有害处。这样会影响他们的斗志，老早的拿到高工资，老早的躺平安逸，人生往后几十年怎么办呢？”
曹旺语重心长，说到动情处双手做向下压的手势，以加强自己语言的说服力。
秦飞想了想由衷的佩服道。
“曹总的逻辑确实可以自洽，想来贵公司员工平时一定对你感恩戴德。”
“不过你又是求着我，杀你全家，又是让我放过你有才华的一个女儿。”
“又是让我现在就动手，又是让我给你机会，招安公司员工。”
“曹总，我看你好像死的没有那么心甘情愿啊？”
秦飞站起身，走到曹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