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局。局长办公室。
一群干部正在开会,研究本市各个医院的医疗改革方案。
这时。
“嗡嗡嗡!”“嗡嗡嗡!”……
王为民的私人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会议被中断。
王为民很恼火,拿起桌上手机,低头一看,随即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我正在开会。”
王为民胸有怒火,沉声问道。
然而,下一瞬。
“什么?”
王为民猛然起立,嘶声大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神童说:让你联系一所小学,年后他要去上学。”
轰!
好似巨槌击鼓,震耳欲聋,震得王为民脑袋嗡嗡。
他,终于要出世了吗?
人类史上的“唯一”,终于决定崭露头角了吗?
太好了,太好了。
我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两年啊。
“好好好,我马上去办。”
“老公拜拜。”
电话挂断。
王为民立刻下达指示:“今天的会到此结束,你们先回去吧。另外,小何,你帮我给市长办公室打个电话,就说我生病了,下午的《医疗改革会议》,我去不了。”
“是,局长。”
“好的,局长。”
各部门干部纷纷起立,离开办公室。
王为民重新坐下,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记事本。
打开、翻到某一页。
但见:
其上写着十来个名字。
有一些被划掉了,有一些还留着。
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王为民看着这些名字,开始思索起来。
三秒,五秒,十秒……
王为民忽然伸手,重重地敲在某个名字之上。
紧接着,他重新拿起手机,给这个名字打去电话。
“嘟——”“嘟——”“嘟——”
三声过后,电话被接通。
一道爽朗的中年男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上午好啊,老王。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徐厅长,上午好。今天你有没有空,来江南一趟。我想给你们徐家送一份滔天的‘政绩’。”
王为民肃然说道。
他将“滔天”、“政绩”两个词,说的很重。
“什么?!”
徐厅长豁然起立,震惊至极。
“我、说:我想给你们徐家送份‘政绩’,惊天动地的那种。”
王为民再次重复一遍。
“嘶!”
徐厅长倒吸一口冷气,肃然开口:“老王,你没开玩笑吧?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徐厅长:“好!我马上让秘书去开车,大概一小时后到。”
“不,只准你一个人来。”
王为民沉声否决道。
“呃……”
徐厅长卡顿了一下,随后同意:“好,我亲自开车过去找你。”
“再见!”
说完,王为民挂断电话,立即起身,匆匆离开卫生局。
另一边。
江南省府。省教育厅。
徐厅长暂时没有离开,而是重新拨号,打给自己的父亲。
“什么?王副省的儿子——王为民,要给我们徐家送政绩?”
父亲有点诧异。
“是的,他刚刚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并且让我一个人去见他。”
徐厅长沉声说道,内心无比疑惑。
按理来说:
王为民就算要送政绩,也应该送给他爹才对。
他爹可是副省大佬。
“嗯……”父亲想了想后,道,“一,可能是他爹年龄到了,年后就要退休。所以王为民急着寻找新‘盟友’。第二,也许这件事有很大的风险,他想找你背锅。”
“啊?!”
徐厅长懵了。
这狗日的王为民,该不是想害我吧?
“爸,那我去不去见他?”
徐厅长低声问道。
“去,怎么不去?就算有风险,我们徐家也扛得住。而且,大风险通常就意味着大回报。”
对此,徐厅长的父亲很有自信。
然而……
他错了,大错特错了。
这件事,徐家还真扛不住。
“懂了。爸,那我马上开车去见他。”
“嗯!”
音落,电话挂断。
徐厅长立即起身,拿起外套,便匆匆离开办公室。
十分钟后。
一辆轿车从省教育厅驶出,飞速驶向江南市。
……
中午十二点。
徐厅长驾车来到西湖边。
停车,开门。
徐厅长大跨步走进西湖大酒店。
何秘书立马迎上前去,并将其领到6666号包间。
此时此刻。
偌大的包间里,只有王为民一人。
看到徐厅长应邀前来,王为民立马起身:“老徐,欢迎欢迎。快请坐。你还没吃饭吧,小何,通知服务员上菜。”
“等等!”
徐厅长抬手而起,止住何秘书的脚步:“先谈事,再吃饭。不然我吃不下。”
“呃……”
王为民卡顿了一下,随即点头:“行。小何,你先出去,守在门口,别让人靠近。”
“是,王局。”
何秘书应诺,离开包间,并贴心地将大门关上。
徐厅长来到王为民身旁,拉开椅子,坐下。
“说吧:老王,你有什么好事想关照我们‘徐家’?”
徐厅长将“徐家”这个词咬得很重。
意思很明显: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代表徐氏家族来的。
闻言,王为民面色肃然,沉声言道:“老徐,我想请你帮个忙:我有个远房表妹,她的孩子想上学,麻烦你帮我办个学籍。”
“???”
徐厅长一脸诧异。
什么情况?
你不是来给我们徐家送政绩的吗?怎么现在变成要我帮忙办学籍了?
徐厅长心里很疑惑,但嘴上却是另一套:“办学籍没问题,我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你先和我简单说下情况吧:孩子是哪里的户口?今年多大了?档案上有没有少年刑事犯罪记录?”
一边问,徐厅长一边端起茶杯,重重地喝了一口。
“没有。他是江南人,明年就满两岁了。”
王为民淡淡说道。
噗!!!
徐厅长当场一口水喷出,直接将王为民喷了个狗血淋头。
王为民:“……”
“老王,你是来逗我玩的吗?才一岁大的婴儿,你让我帮忙办学籍?我办个屁啊。”
徐厅长大声骂道,末了,又重复一遍:“这事办不了,也没人能办得了。”
此话一出,王为民皱了皱眉:“老徐,真办不了吗?”
“真办不了!”
徐厅长重重说道,并补充解释:“根据《东国义务教育法》有关规定:凡年满6周岁的儿童,不分性别、民族、种族,应当入学接受规定年限的义务教育。”
“应当的意思,就是必须!”
王为民连忙反驳道:“可它并没写未满6周岁的情况吧?”
“老王,你也是国家干部,你难道还不懂我国法条的深层含义吗:没写,就是写了;没满6周岁,就是不能收!”
徐厅长严肃解释道。
“不行!”王为民大声开口,“老徐,你必须给我想个办法,让孩子顺利入学。”
“啊???”
徐厅长直接傻眼。
卧槽。
你怎么跟我耍起了无赖?
另外,孩子上不上学,和要送我的“政绩”有鸡毛关系啊?
冥冥中。
似乎察觉了对方的疑惑,这一刻,王为民站起身来,大声道:“因为……他,就是滔天的政绩!”
声音响彻包间,重重地响在徐厅长的耳中。
庄严又肃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