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嗷呜呜呜!”
毛骨悚然之声赫然传至所有人的耳中,这声音是哭泣之音,却暗中不那么相似,到底是如何不像,云墨心中没底。
他几个都蹦在了树上,旁的树上都是一起的镖师朋友,稍远些是钟利三人,近处的则是杜皓孙悠和陈篍。
云墨跳不上去,只得一下下攀爬在树上,这些树都没几个树枝可供支撑踩踏,一众人也都是抱扶着树身,紧扣着手掌以免掉落。
“老周,这弃人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那钟利不是解释了吗?”一如既往的不靠谱。
云墨被怼的无话可说。
几乎每棵树上都有一人攀附,这副场景若有人见到定会大肆嘲笑,很快这地方也渐渐人潮汹涌起来。
“来了来了……进来了。”不知何处的镖师叹了句,钟利若不是也有忌惮,直想一脚把那镖师踹下去。
弃人们从镖车间路过,才缓缓进到林中,它们的模样和普通人看不出异常,只是蓬头垢面双目无神,或许那双眼睛根本就是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有些在地上仿作兽类的模样爬行,双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扭动,双手也撑在地上;也有些正常行走的人类,它们垂着头在沉思什么,一些弃人的面部满是鲜血的痕迹,鼻子抽动着左嗅右闻。
“咕噜……”云墨咽了咽口水。
这底下的是丧尸吗?他忍不住心头好奇,向这些怪物们仔细看去,心里又道,绝对不是丧尸,丧尸要是有它们一半的体面也显得文明许多。
除了衣衫不整行为怪异,这些人最多能称得上是精神病。
它们成群结队的经过林子,却在林内驻扎般停了下来,也并非一动不动,而是蹲坐在地上又哭又嚎。
但在常人看来,这些人压根也不在哭泣,只是模仿人的行为在干嚎,唯独声音太过凄凉悲苦。
云墨的双手已经疲累,他脚下没有树枝踩踏,只得手脚并用扣紧树身,腿脚疲软时用手抓牢树身,手疲累时换腿夹紧树身。如此往复。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天已经黑了,这些怪东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止云墨一人叫苦,整支队伍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叫苦,并且从钟利的话云墨猜测,所谓弃人,似乎大家也都没见过,只有钟利和陈篍,说不定压根他们也没见过,只是从其表现而猜测出来者是何物。
疲劳、紧张、危机、密而不发的沉寂。整片森林仿佛也沉住了呼吸,脚下的弃人们渐渐的喊叫声也偃旗息鼓,密林安静的不像话。
如此安静正像在等待什么一般。云墨的身体已经开始撑不住了,他开始怀疑上了20级的镖师们都是怪物,竟然没见到有人喊累,一个个蛰伏在死寂的树上。
他好几次转头看杜皓和孙悠,这俩在一棵树上表情也不曾变过,虽不显得淡定,却凝重的没有变化。
再看陈篍,却看到她也看着自己。她向云墨坚定的点点头,示意他再坚持坚持,只是苍白的脸上除了疲惫,也是焦急。
麻木肆虐着森林,也肆虐了每个蛰伏在树上的镖师,他们在树上丝毫不敢发出额外的声响,因为他们看到钟利和李胜二人,像蛰在树梢上的老蝉一样,一动不动。
夜风轻轻吹过,月光不显,沉闷的心跳和呼吸一刻也听不到,密林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这个世界般被人遗忘,直到被外来者打破的时候。
“咳……咳!”
这咳嗽声不来自镖师,而是底下的弃人。
“奶奶的,早先有点时间的时候,没找钟利问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么撑下去明天早上我就该在树下了。”云墨不敢说话,只能抱怨给老周听。
“你不是还留了点拨云草吗?”老周早料到他肯定留了拨云草,只是一时忘在一旁。
云墨喜道,“你不说我还忘了……”
“你看那里是个什么?”
他话没说完,老周已指明了方向,那昏暗的林子里本就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听见了咳嗽声,朝向的正是老周所指方向。
“长什么样儿?”
老周的语气从好奇变成了疑惑,“钟利说这些东西是弃人,被世界抛弃,它们恭迎的东西倒长的像个人了。”
“他在做什么?”
老周疑惑更甚,“交头接耳,哪里像怪物,这明明就是个人!”
“他在跟几个怪东西说话哩,就是穿的邋遢些,鬼知道多少天没吃饭洗澡。你看看其他的什么弃人……”
云墨自然看不见,只是想起白天见到的弃人,嶙峋瘦骨不是饿死鬼也是病痨鬼的模样。只是这个人模人样的东西也不再走动,靠着棵树停下了。
“沙沙……”
“他到那边树下了。”老周见他到了云墨和陈篍之间的一棵树下停住,然后安然的靠在树上休息。
“啧啧,越看越像个人。”他忍不住咂舌却勾的云墨也想看看究竟是何模样。
“还是像?他就不是个人?”云墨惊疑一声。
老周嘿嘿道,“当然不是,眼睛虽然不是空洞的,瞳仁却小的不像话,那嘴张着吐出来的哪里是人气,分明是鬼气。”
这时候老周还有功夫插科打诨,云墨更没想到,于是严肃道,“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你们看不见不代表我看不见,他一定是这些鬼东西的头领了,你猜它们说不说人话?”老周诡异的笑笑。
唬得住云墨,却也只是当玩笑话在疲累时提振精神,毕竟不知道掉下去会发生什么。
云墨惨兮兮道,“这你听到了?刚刚这只头领说的什么?”
“没听到,但是保不齐头领不止这一只,或者说他就不是头领。”
“你他妈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是不是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老周也正经说,“的确不知道,我以咱们的正常合作发誓!”
如果不是二人在心底交谈,云墨也确实撑不住,他拿出拨云草吃了一株,力气恢复些才得多支撑些时间,那些个没有回复手段的,在树间找不见落脚点,那双腿和手早在树上打颤,额头发梢间汗水泽泽。
“进来了!妈的,这下真成乌鸦嘴了。”
“怎的?”云墨不耐烦的吼他。
“那外面进来的不知道几只头领样的人,人模人样的,也不交头接耳了,正在这树底下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