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喧声嚷嚷都因这一句厉声斥责而短暂停滞。
云墨本来已心如死灰,听到在城内杀人时,灰白的脸色瞬间涨红,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男人,眉头皱在一起。
“证据,时间,地点,杀了谁?动机?究竟有何种巨大的诱惑,能让我在城里肆无忌惮的杀人。”
他知道自己没有在追日城造成过混乱,所以疑问非常有底气,假使真的杀了人而又无可奈何,云墨亦要假装心里没有鬼。
他本还想再多说几嘴,可对所谓杀人的规矩一点不懂,譬如早间那几人的谈话中曾说,轮回中杀了不少人,但是听他们的意思,杀一两个人明明什么也算不上。
城主心中更是震怒,之所以让胖子上台,是因为他俩有些许勾当,这余有巧又是聚宝商的会员,能给追日城带来源源不断的新材料和商货,更何况自己也对其稍有倚仗。不想这厮竟然在台上找麻烦,颇有一副撕破脸的意思。
“咳!余大人,今日是闭幕式,所言之事可否等到结束后再谈,我定然给你一个想要的结果。”
陈城主开口就落了下乘,乌弗恩中有一条规矩,在哪座城犯了罪,这个罪犯就要算作该城的罪犯。
原本也只是小事一件,无奈在这里拿出来谈无异打他的脸,所以他要拿下来说,至于云墨的死活去留,还要看余有巧的想法。
在旁的杜皓一脸狐疑,云墨杀没杀人他不在乎,只是这个人,不论如何,他都要保住,只是暂时情况不明,还需等他几人开口多透露几句。
余有巧一介聚宝商会员,奸猾狡诈之辈形容毫不为过。而聚宝商是一个专以出运不同城市间特色货产为主的商会,不过并没有大的实体,真正的实体却是十几个会员,他们都有着实打实的商铺和物质基础,手底下明里暗里养着几千人,又四处渗透。
“口出狂言的小子。”
“那就让场上的各位都欣赏欣赏,你杀人时的英姿。”他没有搭理城主,而是直接找上云墨。
只见远处的屏幕上亮起一段视频。
城主恨得牙痒痒,这传武擂场肯定有人已经被余有巧买通,不然绝没有播放视频的权限。
荧幕上一个深紫卫衣的人行色匆忙,脑袋被兜帽完全盖住,看不清长相,甚至连身影也是完全模糊的。
但是出现的场景云墨却有些眼熟。自己那天无意拐进一条小道,在面馆的侧面没有注意过竟然还有摄像监控,只是自己是大中午去的面馆,这视频中的画面已经是晚上了。
紫衣人忙碌的穿过小道,很快在面馆前停下,抬头向左右四顾,又缓缓转过头面向馆内,悄声缓步进入。
这一幕蹑手蹑脚的场景,所有人都看的仔仔细细,面馆内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只片刻后,紫衣人从馆内倏的窜出,速度之快屏幕内完全只有一道影子。
“我们在前几天发现面馆内只有死去好几天的藏林,而在这几周内……”
他又放出一段视频,正是云墨稀里糊涂撞进面馆的那段时间,紫卫衣,提溜着脑袋,遮阳的棚子刚好遮住了殷老头,只有云墨对着摇椅上的人张嘴说话。
“只有你的相似度最高。”
这种证据非常的粗劣,粗劣到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反驳。
“这就是证据?后半段呢?我去过的第二天视频呢?”
“我杀他有什么动机吗?我干嘛非要杀他。”
“你不能因为那人和我穿的衣服一样就诬赖我吧。”
云墨开始有些紧张,他知道如果真是诬赖,他完全没有还手的办法,这群狗杂种不知道为什么要弄自己,他也找不出理由。
“由于技术问题,城内监控的数量繁多,所以一周前的视频会及时删除,而且就算没有删除,你那天的视频,维和队的人都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余有巧的声音不大,看台上的其他人听不清,云墨却觉得震耳欲聋。看来自己没有想错,这个家伙要搞自己。
一大伙人看着云墨涨红的面色逐渐变得平静,甚至开始有些灰暗阴冷,知晓事情有些不对劲。负责拍摄擂台的人还把镜头特写给了云墨。
余有巧胖乎乎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才要扬声宣布事情结果。
“余大人,事情真的有这么巧合吗?据我所知,这位云墨,只是初来乍到罢了。”
噤声许久的城主总算开口说话了。他了解这些商人的特性,死了几个人无所谓,重要的是,死的有没有价值,只要死的不是关键人物,就算死的是自己的老母亲也没有问题。
而就他的了解,追日城内的情报信息组织不少,那家面馆他知道,自己曾派人去打探过消息,所谓藏林大概是余有巧的眼线。
不过一个小小的眼线,重新安插一个毫不费力,余老狗拿到台面上说,无非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呵,陈兄,你不知道。”
“我们生意人胆子最小,一有风吹草动,就匍匐起来不敢动弹。”
“那藏林原本是缉案所的小职员,奈何他太想进步了,所以在我这里另谋一份小事,谁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让那些还在我手下做事的人怎么安心呢?”
陈城主面带歉意,伪善的露出笑容,那抹微笑在这满面胡茬的汉子脸上违和又好笑。
余有巧心中的算盘他知道,三个月后的秘境中有他想要的东西,之前两人交谈虽然提过了一嘴,但是他没放在心上,这次怕是来敲诈的。
“嗨呀,余大人,你放心吧,这只是个别的例外而已,您大人大量,谁不知道跟你一起的好处呢!”
生意人的胆子确实很小,但是一旦有利可图,胆子立马就变得无比的大。
这场交锋的主场已不在云墨,只是他小小的命运,不知道会飘向何处。
“老周,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云墨心中暗道。
“说什么?两只老狐狸耍的什么小伎俩我还不知道?”
“你没什么值得引人注目的地方,只是恰好这盘棋的要处被你占了。能登台,还去过狗屁余大人的情报组织,他俩有什么勾当不知道,倒是你真倒霉,啥也没捞着,惹得一身骚。”
老周毫不留情的评价也不是重点,云墨只想明白自己该如何脱身,这次的运气属实背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