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立马钻出木板房，身后跟着云墨。
“哎哟，开大哥，您别着急，咱马上就开始搬。”
他说着来到垒砖的地方，一列红砖望不到头，都垒到一人多高。
“嘿哟！”
只见李清风左右肩各扛十几块砖，两手搭在砖头顶端形似猿猴，粗布手套上全是红色的砖粉，一副苦力强的模样。
看得云墨是目瞪口呆，但旁边的荣开盯得依旧是云墨。
“嗯？”
听到荣开疑惑的开嗓，云墨知道再不动手可能还要挨打，情况只能等休息的时候再问清楚。
他来到垒砖地，尝试性地垒起五块砖扛在肩头。瘦弱的身躯因为无肉，单薄的骨架压在砖下。
搬不过几次，肩头就开始疼，几十趟后，手掌也愈发疼痛，甚至有些裂口。
荣开盯着他半个多小时，一脸不屑的走回工地里侧的水泥建房。
几十人沉默的搬着，偶有几声言语，还要防着远处的荣开听见看见。
“喏，旧的，估计明天你的手就该起水泡了。”
李清风不知什么时候回房里拿了一副旧黄的手套，抛在他面前。
一上午在痛苦的辛勤中过去。
荣开来到众人面前，掏出一本账本。
“计数了。”
“袁崇，1634块，程蓝，2002块，李清风2453块……云墨，534块。”
“达到半数以上的，自己上来领饭食，没达到的接着搬，过时不候。”
冰冷的数字在云墨的意料中，只是无饭吃实在难受，干了半天大汗淋漓。
环顾一圈，大部分人都去领午饭，也有些立在原地休息，想来应该有人跟云墨一样搬不够数。
“你呀，估计得饿几天了。”
李清风端着饭食来到云墨面前，风轻云淡的说道。
“新来的都是这样。”
他夹起小鱼块，仔细地吮嘬着鱼骨上剩下的鱼肉，又夹起绿油油的青菜，一口进肚，开始哗哗的扒饭。
“咕噜。”
云墨咽了口唾沫。
“你们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不得都饿死了。”
李清风的饭已经吃了大半，云墨本身不太饿，望见别人吃时才觉得肚里空空。
“放心，第二天就不饿了，也不想想你从这么高摔下来都没事儿。”
他扒完最后一颗饭粒，将垃圾丢在一旁。又回头望了一眼。
“你初来乍到，我再次向你介绍一下，你来到了乌弗恩世界，一个属于罪犯的世界，由真实的外界所创建，用于惩罚犯罪的虚拟世界。”
“可我不记得自己犯过法，我跟你说过自己正在家打游戏吧。”
望着周围的人都有些膀大腰圆的样子，但还在埋头吃饭，他看着李清风感到不可思议。
“我也说过无所谓了。”
“乌弗恩里一切都不合实在界的常理。有些时候，你饿不死，有些时候，你摔不死，有些时候，你也会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他倚在红砖壁上，对云墨娓娓道来。
“不过那些美好的，10级以前还是不要想了。”
“哦对，我一直想问你。”
“清风大哥，乌弗恩的人依仗的是等级？”
“没错，等级就是一切，30级你就可以在大部分城市肆意走动，没人能管的了你。”
“但是被人劫杀之类的就不好说了。”
他摩挲着下巴，双眼微眯，仿佛在思考什么。
“嗐，清风，你就别跟他吹了，这小子迷糊了，还不知道10级要到什么时候呢。”
一个大汉赤裸着臂膀在两人跟前，不过语气中没有嘲讽，而是无奈。
“反正我是快了。”
李清风撇撇嘴，又望向荣开的位置。
“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也还在摸索中，谁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满级，怎么才能出去。”
“这里的资历，你不是最老的，赵鹏玉，他已经活五六回了，不还得回到这儿搬砖。”
大汉又开口道。
“行了，章礼。再怎么说也没用，你不也才活第二回吗，其他城市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清风似乎听厌了章礼的丧气话。
章礼也不怵李清风的埋怨，“什么样儿？还不是一个样，换个地方搬砖就不是搬了？”
“搬烦了？烦了就给我滚，别他妈在这儿混吃喝！”
两人的话语中，冷不丁的插入荣开的声音。
“还有你，快搬！”
荣开的出现扫了几人谈话的兴致，云墨好容易得来的休息也泡了汤。
再次搬砖时，云墨的身体更加像不肯开动的机器，衣服已经全部汗湿，指尖已经磨破了皮。
傍晚时分，夕阳沉浸。
荣开再次喊出所有人的搬砖数量以及饭食，云墨自然不在其列。
但自他宣布完以后，云墨眼前的血条一直亮起，紧挨下方的小长线，仅有一点点逐渐变成红色。估计正是经验条。
“噼！啪！”
飞舞的长鞭在没有达标的几人身上烙下痕迹。
“叫你们偷懒，一群蛀虫，还想吃饭？吃你妈呢吃？”
他肥壮的手臂舞动轻盈的黑鞭，抽动那些人时又抽动了云墨的心脏，挨鞭子的几人惨痛的哀嚎。
妈的，忘了还有这一茬，没搬够数竟然还要挨打，真当黑奴干呐。
云墨心中忐忑，比起早上来时不同，他能感觉得到那几鞭子的真材实料，也能感到火辣辣的感觉，很快就要迎在自己的皮肤上。
“你小子，一天下来才搬了1340块砖。你是废物吗！”
荣开快步走到云墨面前，迎面的风尘带着股味儿扑在云墨脸上。
“垃圾，受打！”
荣开重重的扬起手臂，挥出长鞭，破风声响彻在云墨的前胸和手臂上。
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自皮肤钻向肉体之下，一条条紫红色的印记刻在身上。
“还挺有种，不吭声是吧，那就接着讨打。”
他又挥了十几鞭，不过不再打在面前，而是在云墨的背后抽打。
刺痛的热辣感火烧火燎，云墨发誓如果这是一场属于变态的游戏，他也会痛骂一声畜生。
柏油路上的路灯一一亮起，工地上的破风声一直在空气中萦绕。
饶是李清风活了三回也望的瞠目结舌，好家伙，这么犟的驴脾气，百年难得一见。
云墨不知道，荣开这种人，不吃软硬，就爱听奉承和马屁，这种时候要夸他打得好，要顺着说，给荣开夸到狐狸尾巴高高翘起，也就不打了。
“妈的，你真是牲口是吧，一声不吭。”
“那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比之前的不同，荣开再次转到云墨身前，鞭子在空中不住的旋转，尖哨声在工地盘旋，这一鞭子下来，伤筋动骨绝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