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拉邹青言下马,百里郜便需要一次性直面重睛犼邹家家主,东临谢氏和紫衣侯玉应啄这三大势力,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百里郜扯了扯嘴角,道:“你若非要用如此态度伴在朕身侧,还不如早早出宫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省得相看两相厌,举案不齐眉,交锋如仇敌。”
邹青言沉默片刻,道:“陛下又怎知本宫与陛下是两相厌恶呢?”
百里郜嗤笑一声,道:“与朕待在这宫中,你难道欢喜?朕未曾见过你半分真喜色。”
邹青言又替她满上了一杯茶,道:“若是实在不喜,也没人会强扭,不是吗?”
百里郜叹息一声:“朕实在看不出你有欢喜之意……说吧,你究竟所求为何?”
邹青言垂下眸子,面色微红,但神色依旧淡然,道:“臣下已然数月未曾见过陛下了……只想……共度良宵,为陛下添上一个皇嗣……”
邹氏百里氏的结合本就是强强联手,他二人的女儿来继承皇位自然是不错的选择,原本百里郜也有此打算。但若是邹青言以此番态度强求于她……就凭她这一身反骨反而会逆着他来。
何况邹氏树大根深,若是起了反心,凭着外戚的身份干预朝政,到时候皇女迫于孝道,恐怕更会在父后的氏族和处事公正之上左右为难,艰难抉择。
见百里郜沉默不语,邹青言秀眉微皱,面带苦涩,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情绪,怨怪道:“难道陛下要让臣下独守空房,在这深宫中守一世活寡吗?”
百里郜饮了口茶,徐徐道:“你若是执意以此番态度与朕作对,这倒也不无可能。至于香堂遭袭,蓝蝶儿被掳之事,朕也另有手段。”
一杯茶过后,她便起身,准备离去。
邹青言乍然起身,急忙追来,他死死扯住她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陛下与我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您如此恨我?”
百里郜掰开他的手指,无喜无悲道:“或许是属性相克吧。”
……
从前的邹青言其实待人不算太差,反而会亲手做些菜品糕点,派人送到百里郜的居所来。少年时期,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苦大仇深之事,也会偶尔互相分享些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
只是二人的口味大为不同,百里郜虽然喜辣却碍于太医的叮嘱只能清淡饮食,而邹青言却无辣不欢。
百里郜嗜甜嗜酸,但邹青言却喜欢不那么甜的糕点,也不喜欢太过酸的乌梅。
二人在一起常常是观念不同。
若是他亲手做的家常菜。
无辣不欢的邹青言便会觉得:“没有辣怎吃的下去,反正臣下是吃不下的。”
百里郜叹息道:“辣的确实好吃,但太医叫本殿下要少吃辣。”
邹青言解释道:“这菜品也不算辣。”
百里郜尝了一口,被辣的面红耳赤,看着这红油辣椒,惊讶道:“这还不辣?”
邹青言尝了一口,觉得滋味颇为不错,道:“臣下觉得不辣,似乎没什么味道,殿下觉得哪里辣?”
百里郜无语道:“算了……算你厉害……不过太医说了,只要其中有辣椒,便算是在吃辣。”
“若是殿下非要这么说,臣下下次便不做了,平白浪费心意。”
“……好好好,我吃还不行吗?”
为了不浪费他的一番心意,她未遵医嘱,加了辣椒的东西虽有些伤身但也确实好吃,百里郜硬着头皮吃了下去。只是嘴上是爽了,辣椒好吃却也害人,次日她便觉喉咙不适,请了太医来,又被太医一阵唠叨。
……
若是分享糕点,便不外乎两种情况。
邹青言皱眉道:“这糕点太甜了,不喜欢。”
百里郜却很喜欢:“甜的才好吃嘛。”
……
邹青言若是说:“这糕点不甜,清爽可口。”
百里郜便会觉得:“似乎没什么味道,很一般。”
……
百里郜大力推荐,道:“尝尝这乌梅,酸甜生津,润燥止渴。”
邹青言被酸的牙疼,直皱眉头:“臣下不喜这个。”
最终都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