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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纯血凤凰,长兄名宠

    百里郜有一位长兄,原名为百里宠,封号为效凤妖主。宠是母皇取的名字,起初,百里郜以为是皇兄纯血,有上天荣宠之意,母皇病中,太子继位,皇兄却意欲改名,百里郜大为震怒,派女官召他来问,才知其中含义。

    那日,百里宠跪在凤王府中,听女官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名乃母皇所赐,怎可随意变更,宣百里宠即刻入宫觐见,向朕秉明实情,如若不从,严惩不贷。”

    “接旨吧。”

    “多谢官人。”

    百里宠不敢怠慢,便入宫觐见,见了女君便跪地求到,言:“母皇所赐的宠字,真意乃叫臣下记住自己的身份,作为陛下妖宠,行妖宠该行之事。

    但名为皇男,封号效凤,作为妖宠,实在荒唐,如若传扬,恐有损皇室威严。万望陛下谅解,允臣更名,以保皇族威严。

    况臣为男子,皇男名节,如若有失,而今百羽国诸多外患,日后若有和亲之事,恐落人诟病。

    至于母皇所托,臣不敢误,臣愿为陛下妖宠,行侍仆之事,效犬马之劳,当牛做马,任君差遣,绝无二心。”

    大哥此番话倒是说的周全,百里郜又素知母皇脾性不成,思虑再三,允了他的请求。

    百里宠出宫后,长叹一声:“我此身此命,实在荒唐。”三日后,百里宠便更名为百里荒。

    而后,母皇唤了百里郜到床前,将一枚凤纹印记交给了她。这是只有签下妖宠血契,才能产生的妖宠印记,持有印记之人可以控制妖宠的行为,使其无法背叛。

    大哥少时虽对百里郜十分疏离,冷漠对待,令她不喜。但就算如此,她也觉得母皇此举太过奇怪。毕竟,大哥是皇族血脉,也是母皇所出,待遇怎会如此天差地别。

    母皇见她神态似有忧虑,便知她心中所想,道:“你大哥并非我的亲生骨肉,而是我令那有一半凤凰血脉的百羽皇室支系与我那只纯血凤凰妖宠试了多次,好不容易孕育出的纯凤。

    待他出世,我便将他过继,养在膝下。

    他对你怀恨在心,早有杀意。你不要听信他的馋言媚语,千万将印记藏好,莫要归还与他,如此,母皇也便安心了。”

    自此,百里郜才知她的皇兄是什么身份,又为何对她如此态度。

    百里荒素有清廉俭朴之名,血脉纯净,修行一事上天赋异禀,名声一向不错。一言一行,端庄稳重,又行实事,凡他所求,必有所得。

    民间渐有传言,若他并非男子,应是最好的继承人选。

    为免事生变故,百里郜即刻派人拟旨,以母皇病重,方知血脉相连,思念兄长之名,召百里荒入宫相伴。

    而后便说:“皇兄一个男子居住公主府,却久未出嫁,朕思来想去,终是不妥,依旧俗,独身男子不可独立门户,应暂居宫中,再行商议。”

    说是陪伴,却处处派人跟随监视,实为变相软禁。

    一向喜好清净的百里荒自然无法忍受随从这样的“嘘寒问暖”,多次祈求放他出宫,百里郜每次都以各种原由搪塞。

    百里荒自知她的用意,原本就因为当年母皇所行之事,对她心有芥蒂,而今知晓她的算盘,心中更为厌恶无感,便与她愈来愈疏离,见之而不礼,擦肩而不问。

    偶有女官劝他,此行于理不合,他却横眉冷眼,道:“这些虚礼有什么意义吗?我本就对她不喜,更不想假惺惺的作态。”

    因为二哥也经常入宫,又都为民所忧,志趣相投,惺惺相惜,所以大哥与二哥便关系愈来愈近。

    一向对皇妹体贴温柔的二哥第一次因为他人忽略了她,此二人又都是心头大患,便招致了百里郜的不满。

    百里郜一怒之下,令人将长兄见驾而不礼,擦肩而不问的大不敬之名写成奏折,上书定罪。

    以此为由,封锁其灵力,禁足偏僻荒凉之殿,不允探视。

    宫中女官见风使舵,寒食薄衣以做试探,见陛下不闻不问,默许了她们的刁难,后面的行径便愈来愈过分。

    先是残羹冷炙,轻服薄被,欺其身侧无人,后是冷嘲热讽,以此取乐。

    百里郜拨的分例虽有所削减,但并不至于此种情况。只是百里荒本就性格冷漠,在宫中本不讨喜,宫中侍仆们都在背后议论。

    “这冷美人天天挎着一张苦脸,跟谁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还不是仗着自己是个皇子就对下人冷言冷语,而今失了势,便晓得利害了。”

    “凤王这种一点也不温柔的性情,哪像个男子,简直就是个女人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妻主取,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要呢。”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生不了孩子才没人要。”

    百里荒每每被问及婚事,都说:“目前并无成婚的打算。”

    百里荒生为男子,长年不婚,饶是少时有清名,也不免落人口实,其风评渐渐不如从前。但他本就性情淡漠,不求名利,倒也处之安然。

    百里荒是皇族男子,其仪态端庄,朱颜冷面,有清冷疏离仙人之气,与寻常男子有殊。

    蓝颜祸水,男色迷心,自有女官示好,偷送了些热食糕点,玉簪美衣。

    后来这些打着一亲芳泽想法的女官试图在百里荒身上揩点油时,有的被拒绝,有的还被扇了巴掌,在同僚嘲笑下,便都放弃了讨好,其中有些怀恨在心的也开始参与造谣了。

    恰好二哥百里夜入宫之时,不巧碰到了几位女官和侍奴正在欺凌百里荒。

    女官将他按住,不让他逃去,一位侍奴将他按入水缸,又不想真的弄死了他,将其反复拉起让他呼吸。

    由于陛下旨意,百里荒的灵力在慎刑司时便被锁灵项圈封住,而今缺衣少食,身子没有从前那么康健。尽管百里荒拼命挣扎,也只能堪堪将那侍奴推开。

    双手难敌四拳,或许百里荒的行为激怒了那侍奴,那侍奴使了私刑,吩咐女官将其绑在刑架上鞭打。

    二哥得知此事,心急之下闯入御书房,质问百里郜是否知晓此事,希望能处置了那侍奴。

    侍卫立刻拦住百里夜:“殿下,擅闯御书房可是重罪!”

    二哥求道:“陛下,他毕竟是您的皇兄啊!您怎可如此待他?”

    可百里郜只是轻轻抬了抬眸子,便淡淡地唤:“来人,将二哥带出去。”

    百里郜生性好动,本就不喜处理政事,每每批阅奏折,都是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今日被百里夜一搅和,实在无心政务,便问女官:“那动私刑的侍奴是哪位宫中?”

    “回陛下,是狐族右侧君的秋霞宫中。”

    “摆驾秋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