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神医顺着鹿漫漫的视线朝上看去,顿时吓得双眼圆瞪,随后瘫软在地。
不过他心里还存在侥幸,再次抬头看去,这一看,不说侥幸了,他怕是要被绞刑了。
那一条条他害死的冤魂,盘旋在上空,贾神医甚至还听到他们向他索命的凄厉声。
他坐在地上,抱着头连连摇晃,嘴里还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鹿漫漫蹲下身子,满眼迷茫地望着瑟瑟发抖的贾神医,“贾神医,你怎么了?不会是疯病发作了吧?
医术再好,可要是一个疯子,给皇上看病怕是有些不妥吧?”
话毕,她顺手拍了拍贾神医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坏笑,用阴恻恻的声音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王、二、狗,还、我、命、来!”
贾神医浑身一哆嗦,大叫一声,“我要杀了你!”说完双手朝着鹿漫漫的脖子袭来。
鹿漫漫“害怕”地起身,迅速朝着吕贵妃身后躲去,“王二狗,你跑不了了。”
贾神医双眼猩红地盯着鹿漫漫,仿佛在看一个仇人般,他迈着魔鬼的步伐,脸上洋溢着收割人命的狞笑,慢慢靠近两人。
吕贵妃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了,她神情紧张地看着逐渐靠近的贾神医,鹿漫漫则躲在她身后,张牙舞爪地挑衅贾神医。
鹿漫漫的叫嚣,在贾神医眼里,就是昔日死在他手里的人来找他复仇了。
面对鹿漫漫的猖狂,贾神医再也受不了,一个健步冲上去,等他冲上来的时候,鹿漫漫扯着吕贵妃的衣摆,蹲下身害怕道:“贵妃娘娘,救命啊!”
鹿漫漫突然消失在贾神医的视线,自然把矛头伸向了面前的吕贵妃,他双手掐住她的脖梗一个用力,嘴上还嚷道:“杀了你,一切都结束了。”
吕贵妃被贾神医扼制住了命运的喉咙,脸上一片猪肝色,求救的话想说也说不出来,只好把求救的眼神瞥向赫连启。
赫连启悄悄绕至贾神医身后,拔剑刺向他背后,贾神医被捅了个对穿,吐出一口血来,鲜血喷了吕贵妃一脸,眼睛睁得老大,双手缓缓松开,朝一旁倒了下去。
吕贵妃被吓得花容失色,吩咐宫人给她清理脸上的血迹,本想马上回宫安抚一颗受惊的心,可想到始作俑者,还是忍着身上的脏污留了下来。
而贾神医的尸体抬了下去,地上的血迹也被宫人快速清理干净。
“鹿贵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当着本宫,玉王还有赫连将军的面,大庭广众之下害死了本宫请来给皇上看病的神医,你居心何在?”
“莫非这毒就是鹿贵人下的?”吕贵妃眼神阴鸷看向鹿漫漫。
鹿漫漫早在贾神医掐吕贵妃脖梗时,就已经跑到萧琰玉那边去了。
吕贵妃这话一出,她直接躲在了萧琰玉身后,“贵妃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贾神医可是娘娘请来的,他要发疯臣妾可拦不住,再说杀死他的人也不是臣妾,娘娘要怪就怪赫连将军为了救你,杀了贾神医。”
鹿漫漫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自己请来个疯子给皇上看病,病还没看就发疯被你们自己给杀了,与她鹿漫漫有何关系。
吕贵妃微微蹙眉,眼神凌厉看向鹿漫漫,
“贾神医来的时候都好好的,自从你靠近他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会那样吗?”
“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你害怕皇上醒来揭穿你的阴谋,所以特意弄疯神医。”
鹿漫漫躲在萧琰玉身后,笑意盈盈道:
“娘娘,你可听见贾神医刚才说了什么吗?
依我看来,这贾神医作恶多端还敢进皇上的寝殿,皇上的寝殿可是有龙气庇佑的,这样的人进来,他的罪孽自然无所遁形。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就是他应得的报应。”
吕贵妃:……
她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至于龙气之说,要是真有,萧慕风还会躺在龙床上昏迷不醒,她和赫连启还会好好待在屋里吗?
大家虽是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敢把事实说出来。
吕贵妃自知理亏,可还是疾言厉色指责道:
“鹿贵人,你少混淆视听,贾神医发疯到底是因为龙气,还是你所为,在场的都不是瞎子,明显是你靠近贾神医做了什么,这点你抵赖不得。”
然而话音刚落,拆台的人就来了,萧琰玉淡声开口:
“此人一看就是心术不正,本王不瞎,他明摆着心虚,眼前出现了幻觉,这才得了失心疯,与鹿贵人有何干系?”
一旁的陈公公也应声附和,“老奴也看见了,就是假神医罪有应得。老奴朦胧间还看到龙气化作一条龙,朝那个假神医吐了一口仙气,他就吓得疯了。
对,这假冒的神医就是做了亏心事,被吓疯的。”
吕贵妃见两人明目张胆维护鹿漫漫,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赫连将军,本宫请来的大夫也不止贾神医,你把其他人都叫进来给皇上看看吧!”
赫连启拱手领命而去。
就在赫连启出去请人之际,一个小太监端着两碗药进来,陈公公看到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赶忙迎上去从他手中接过托盘,径直放到萧慕风龙床边的矮凳上,准备喂萧慕风喝药。
吕贵妃见此情形,急忙阻止道:“陈公公,你这是给皇上喝什么啊?”
陈公公脸上闪过犹疑之色,还是准备把鹿漫漫开方子的事说出来。
可还没等到他开口,鹿漫漫直接跑过去,端起托盘中的药碗,边回答吕贵妃的疑问,
“当然是解药了,这可是玉王请高人开的方子,要是出了问题,找玉王就是。”
说罢,端起那碗药直接往萧慕风嘴里灌,心里还在想要是他不配合,她就直接捏住他下颚灌进去,好在人虽昏迷着,却非常识时务,一碗药到嘴里很快就喝完了。
鹿漫漫放下空碗,端起另一碗药如法炮制,在吕贵妃呆愣之际,药已入喉,为时已晚。
鹿漫漫掏出手绢,慢条斯理擦了擦手上残余的药汁,
“贵妃娘娘你还不回关雎宫啊?皇上喝了药应该快醒了,若是见到原本该禁足的娘娘,浑身血迹出现在寝宫,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你……”吕贵妃恨得咬咬牙,思忖一番还是离开了,原本去叫人的赫连启也一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