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国和王氏仔细打量了一下鹿漫漫,他们感觉这个女儿好像变了,具体哪里变了,他们也说不上来。
三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一番,鹿安国出言赶走了厅里的宫女太监,独留了原主的陪嫁丫鬟梨香。
等屋里的宫人全退出去后,鹿安国含笑的脸庞顿时变了脸色,他一脸严父的样子,厉声道:
“跪下!”
“爹,女儿做错了什么?”鹿漫漫双眼含泪,语气更是夹杂着委屈。
鹿安国目光微冷,语气中的不耐更多了几分,“叫你跪就跪,哪来那么多废话?”
鹿漫漫扯了扯嘴角,心灰意冷弯下了她僵硬的膝盖,脸上一片哀伤之色,颓然道:“是!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跪就跪!现在可是在宫里,要是被昏君知道了,他的妃子被其他人罚跪,尽管那人是他老丈人,他也不会允许的!】
【这一跪就算替原主还了渣爹的养育之恩吧!以后我就可以为原主好好出气了。】
“你要记住,爹娘花钱请人教你礼仪,把你培养成大家闺秀,是希望你觅得良人,找个好夫家。
如今你已经进宫做了娘娘,还得了皇上的青睐,往后可有享不完的福。现下该是你回报爹娘的时候了,你可不做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鹿漫漫:“……”
【气死本仙女了!这是有多不要脸的爹,才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啊!】
【要不是想把原主卖个好价钱,渣爹后娘会请人精心教原主吗?】
【要不是你们的精心培养,原主会死得那么早吗?】
鹿漫漫在心里疯狂叫嚣,嘴上却老老实实答道:“爹教诲得是,女儿一定会好好回报爹娘的养育之恩。”
她特意加重了“好好”两字,不过在旁得意的两人根本没有听出来。
“你知道就好!也不枉爹娘对你的教导。如今你二弟已经十五了,与其慢慢考科举,倒不如直接给他找个差事。
考了科举还不一定会中呢,就是中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做官。而且科举不就是为了做官吗?
如此也省了这些麻烦,焕儿也可以少吃些苦头。”
鹿安国上下嘴皮子一翻,明明是求人办事,说出的话却像是在施舍一样,你要是不答应就是不知好歹,
“皇上既然对你另眼相看,你给你弟弟谋个一官半职的,想来也就是动动嘴而已。
也不要多大的官,比为父的小点,五品就不错,实在不行,六品也将就。”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鹿漫漫差点气笑了!
小小年纪,不想吃苦考科举就罢了,还想直接做官,什么五品就不错,六品也将就,这是个当官的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官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当,那京城不就人人都是官了。
鹿漫漫笑了,笑得特别灿烂,“既然爹发话了,女儿就向皇上说说,一定给二弟找个好差事!”
想要好差事是吧?
那她就去昏君面前好好说说,给鹿景焕求个官做,到时候还好差事呢,赏他几十个大板子不是更香。
反正这鹿景焕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原主可受了他不少欺负,还为他背了不少的锅呢!
鹿安国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爹的女儿,如此贴心。”
“快起来吧!看爹一时高兴,忘记你还跪着,是爹的不是。”
他甚是高兴,达到了他的目的,也不再为难鹿漫漫,伸手扶起了她。
这女儿果然没有白养,不枉他费尽心思把她送进宫。
鹿漫漫很是无语,先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谁不会啊?
可她不同,她一向都是先礼后兵,等把人忽悠好了,再给他当头棒喝岂不是更美妙?
王氏朝大厅中环视了一圈,蹙了蹙眉,“漫漫,你这屋中怎么都没有什么摆件啊?皇上赏赐你的东西呢?是不是都收起来了?”
“这些可都是门面,后宫的妃子可不能这么寒酸,这样会丢了皇上的脸的。”
鹿漫漫好似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道:“瞧我这记性,爹娘来这么久了,竟连口茶都没有喝到。”
她对站在一旁的梨香吩咐道:“梨香,快吩咐人上茶去!”
梨香点头应“是”,就出去了。
她真的是忘了,不是故意不上茶的,毕竟她的心思都在这原主这渣爹后娘身上,要不是刚刚瞥了一眼她的茶杯,她真的想不起。
而鹿安国夫妻俩来此本就有所图,喝不喝茶压根就没有放心上。
鹿安国见鹿漫漫不理王氏的茬,自问自答道:“漫漫在宫里银钱可够用?当初爹俸禄不高,又要养一大家子,没有什么多余的钱给你傍身。
不过,现在漫漫得皇上宠爱,赏赐肯定不少,想必银钱方面定然也不缺了吧?
如此,爹和你娘就放心了。”
鹿漫漫……
这茶言茶语……
不想出钱就直说嘛!又当又立的,听不出来的,以为是多疼惜女儿,又无可奈何呢!
鹿漫漫正欲开口拆台,说很缺很缺钱,王氏神色一僵,脸上出现窘迫之色,
“漫漫啊!你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爹哪里知道,靠你爹那微薄的收入,哪里能撑起一个家,京城不比其它地方,人情往来,哪里都需要花钱,可你爹就知道张嘴要钱,不知道娘掌家是多么艰难。”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意识到什么,忙捂住了嘴,“瞧我这大嘴巴,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在宫里开开心心就好了,这些让娘自个操心就好了!”
鹿漫漫……
一个说要给钱又没有多余的钱给她,另一个则哭穷却不直接开口找她要钱,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段位颇高啊!
可惜他们想要靠吸血的原主已经不在了,眼前只有来自现代的鹿漫漫,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于是,鹿漫漫夸张地捂住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娘,现在家里都这么困难了吗?我记得我亲娘的嫁妆也有不少啊?
当初我就是觉得家里不容易,嫁妆可是一分都没有带走,原以为有了这笔嫁妆,爹娘虽谈不上过得很好,但也不会过得如此拮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