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漫漫来到萧琰玉住的偏殿,此时正值亥时,屋里的灯还亮着,显然萧琰玉还未歇息。
鹿漫漫穿着一身太监服,端着一个托盘,径直走进了萧琰玉的房间,她把托盘放到桌上,看着坐在床上看书的萧琰玉,说道:
“奴才参见玉王。奴才奉皇上之命,特送参汤来给王爷补身体。”
萧琰玉看着眼前趁夜来送参汤的小太监,心里涌出一股怪异之色。
到底如何,他具体也说不上来。
站在一旁的北夜准备上前来查看,被萧琰玉一个眼神制止了,北夜只好把脚收回去,继续守在一旁。
“端过来吧!”萧琰玉开口道。
“是!”鹿漫漫应声,拿起托盘中的碗,从汤盅里盛了一大碗,双手捧着碗,来到了萧琰玉的床前。
“王爷,快趁热喝吧!”鹿漫漫端着碗递到他跟前。
萧琰玉放下手中的书,伸出右手准备接过。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在萧琰玉刚接触碗的时候,那碗不小心从鹿漫漫手中滑落,落在了床上,打湿了被褥,又在床上滚了几下,掉到了地上,碗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却丝毫未损。
鹿漫漫在床边乱摸一通,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王爷,对不起!是奴才没有拿稳,还望王爷恕罪。”
一直注意着鹿漫漫动静的萧琰玉,眼神并没有错过她从床榻下摸出一个东西,偷偷放进了她的衣袖中。
然而具体是什么东西,鹿漫漫遮掩得太好,他并没有看清楚。
萧琰玉打量着眼前有些可疑的小太监,鼻间传来似有似无的馨香,脑海里想起出场方式比较特别,让他印象深刻的女子。
萧琰玉摆了摆手,“你下去吧!下次记得仔细些,切勿再毛手毛脚了。”
鹿漫漫感激地看了萧琰玉一眼,然后低下头,“谢王爷宽宥。可被褥已经湿了,要不奴才给王爷换了再走吧!”
“不用了!你走吧!”萧琰玉并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拒绝了。
“不行!王爷,被子是奴才打湿的,要是不给王爷换了,奴才会良心不安的,求王爷给奴才一个弥补的机会吧!”说完就准备上手掀被子。
这时候,外面忽然冲进来一个年纪稍大的太监,大声喝道:“停下!停下!”
他跑到鹿漫漫跟前,直接拂开她的手,不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伺候王爷的,做事毛毛躁躁的?”
转头对着萧琰玉谄媚地笑着,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王爷,被褥还是奴才来换吧!这小子做事不稳当,恐冒犯了王爷。”
萧琰玉点了点头,并未拒绝,这位李公公伺候他几天了,做事稳妥。
这几天萧慕风派了太医院几位医术高超的太医,用了各种名贵的药材,替萧琰玉解了毒,伤势总算稳定下来了,只是暂时还行动不便,以免扯动伤口。
北夜扶着萧琰玉下了床,不过就是简单的下床,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费劲,可见伤得有多重。
李公公摸着床榻的边缘,望着旁边盯着他瞧的鹿漫漫,朝角落指了指,吩咐道:“柜子里有备用的床褥,你去拿过来吧。”
“公公,还是小的来吧!公公你看着就行,等小的收拾好,再自个去拿。”鹿漫漫并没有听李公公所言,而是自顾自跑到床前跟他一起收拾。
李公公脸上闪过不悦之色,语气有些不善道,“不用了!你去拿被褥就行。”
鹿漫漫像是个听不懂的,硬要帮着李公公收拾,推搡间,忽地一把匕首从李公公身上掉下来。
鹿漫漫见状大叫一声,“啊!有刺客!快保护王爷!”随即蹦到坐在桌前的萧琰玉前面。
萧琰玉与北夜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变故,刚才他们一直盯着两人,那匕首的确是从李公公身上掉下来的。
北夜慢慢从剑鞘中拔出长剑,准备上前制住李公公。
李公公看着掉在地上的匕首,慌张地摇了摇头,望向萧琰玉道,“王爷,这不是奴才的啊!”
说完指着鹿漫漫,辩解道:“是他!匕首是他的,是他陷害奴才。”
鹿漫漫害怕地往北夜身后躲去,“我亲眼看着从你身上掉出来的,想赖可不是那么容易赖掉的。”
李公公气得指着她,“你胡说!你才是刺客!玉王一直是咱家伺候,你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咱家压根就没有见过你,你肯定是刺客冒充的。”
“咱家准备铺床,你三番四次地阻扰咱家,指不定是存了什么心思呢!”
“这床本来就是我打湿的,理应我来铺,你把活儿主动揽过去,才不知道要做什么呢?”鹿漫漫也不甘示弱回怼道。
“你……”李公公心里又气又急,大将军吩咐他的事要是没有办好,那……
李公公双眼死死盯着鹿漫漫,根本没有注意脚下,他往后退了一步,脚踩在刚才鹿漫漫摔到地上的碗上,脚下一打滑,身子控制不住往地上扑去,摔了一个趔趄。
“王爷您看,做了亏心事的人,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呢!”鹿漫漫幸灾乐祸地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
李公公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眼神狠厉朝鹿漫漫瞥了一眼,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破局。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忽地朝后掀开床边的被褥,在床边摸索了一阵,却是一无所获。
他脸色忽然变得惨白,怎么会没有呢?
三人静静地看着李公公在床边摸索着,并未出声制止。
萧琰玉望着焦急地李公公,心里若有所思。
李公公要找的东西,难道是他刚才偷偷藏在袖子里的东西?
只是这两人都争抢的东西,不知到底是什么。
……
就在李公公急得把床上所有的褥子都掀起来的时候,赫连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