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子桑的叙述，贺楼泽辰与蔷薇皆是一脸震惊。
百越他们都知道，圣女是什么？他们却不知道。太子又为何要圈禁她，他们更不明白。
而子桑所知并不比他们多多少，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母亲也接触不到任何人。她只是总和子桑说，太子南荣皓就是一个虚伪狡诈阴险的小人，他不配做他的父亲。
“有一个人或许知道。”贺楼泽辰突然道。
蔷薇茫然了一瞬，也想到了。
“子桑，无论将来你要做什么，如今的你，只是一名普通的学子。
而你若是连自己的老师都隐瞒，那你和你那太子父亲又有何不同。
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亦。你可懂？”
子桑点头，
“会不会给老师惹麻烦？”
蔷薇真是被气乐了，
“你想尽办法留在我身边装懂卖傻的时候，怎么不怕给我惹麻烦？”
蔷薇是想明白了，既然自己湿了鞋，那大家一起踩水里好了。
显然贺楼泽辰与她所见略同。
“你起来吧，回去想想，明日该怎么和你的老师说。”
子桑起身行礼，退出去前，还看了贺楼泽辰一眼，那是求助的眼神。
蔷薇当没看见。这两人，关系居然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二哥，你说，现在我都姓贺楼了，那子桑怎么算？”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蔷薇挺久了。
“没什么影响，你是你，他是他”
那就好，蔷薇就怕这辈分搞不清楚，身份搞不清楚，她真的头大。
“你不担心他的身份惹麻烦？”
贺楼泽辰很好奇，她怎么挑这个问题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怎么办？太子又没发现。”
“再说了，二哥你觉得我麻烦还少吗？”
说起这个，蔷薇还是有些丧气。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坐吃等死，怎么感觉，好像距离目标越来越远了……”
“那二哥可以帮你是把子桑……”贺楼泽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蔷薇起身就走，这人，不正经起来真是不太正经。
“你就别回去了，住子桑院里，明天一起去四海书院。”
贺楼泽辰低笑一声。但并没有刻意遮住锐利的眼神。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赶往四海书院，直接从小路去了王老爷子的院子。
王老爷子见到三人也是万分惊讶，尤其是蔷薇，老爷子是从贺楼泽辰那知道，蔷薇住进了晟王府，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三人为何一大早不打招呼就上门。
这其实是非常失礼的事。但老爷子也早就不是那么在意细节了，还是热情招呼三人。
贺楼泽辰待众人落座寒暄几句后，便提出，子桑有话想对老师说。
王老爷子一见三人，表情各异，但都十分严肃。便也慎重起来。打发了伺候的下人离开。
待子桑将事情娓娓道出。王老爷子越听脸色越沉。
“荒唐……简直荒唐……”
老爷子拍案而起，气得整个人在屋里踱步。
子桑对着王老爷子就跪了下来。
“老师，扶光欺瞒了您。是弟子错了，求老师原谅”
王老爷子没有避，背着手回到位置坐了，沉着脸，并不言语。
子桑也不起来，端端正正跪着。
“欺师是大罪，你可知？老夫逐出你出师门，也是情理之中”
蔷薇就急了，这怎么行。刚想为子桑说两句好话，就被贺楼泽辰拦住了，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子桑纹丝不动
“弟子愿受责罚。”
“哼……”王老爷子冷笑一声。并没其他表示。
转头看着蔷薇道
“你那些心眼子加起来都没这小子一半多。”
他点了点子桑，又点了点贺楼泽辰。
不是，老爷子，您怎么还搞拉踩呢？
“你看他俩急吗？就你沉不住气，将来如何成大事”
“我要成什么大事……”蔷薇低头小声嘀咕。
“他两是吃准老夫无法置身事外，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王老爷子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蔷薇恍然，可不是说呢。
不知道你逐出师门就算了，知道了再这么干，没用。
嗨，自己白操心了。
可能她的表情实在太明显，王老爷子想当看不见都不行。
“你以为老夫是不敢？”
“不不不，您老敢，您就是舍不得子桑这么好的弟子。”
开玩笑，这怎么能承认。
王老爷子叹口气，看着子桑
“你起来吧，旁边站着”
“我和你们讲讲十年前的那件事，你们就知道老夫为何愿意留下扶光……”
“当年，老夫已回到吴郡，京都的事知道不多，但却听闻百越圣女亲自前来大乾向当今圣上求助……”
随着王老爷子的讲述，几人才知道十年前发生的那件，让南荣皓登上太子之位的事。
百越其实是几个大的部族统称，与大乾西面比邻而居，部族之间本来就纷争不断，但因为有圣女的存在，几百年来相安无事。
居传说，圣女一脉单传，他们是圣祖白龙后裔，他们可消弭人间灾厄，福泽天下百姓。
百越圣母的存在，稳定着几部族之间平衡，与大乾也并无太多往来和战事。
不知当年神女为何要在与百越相接壤之处，建立镇西军。
而十年前，百越遇百年水患，民不聊生，百越民众无以为继，圣女携无数奇珍异宝前来大乾求助。
因两国之间虽无通商，但也并无矛盾。
那时朝堂之上也是争论不休，有支持帮助的，也有反对的。
支持的自然是和平爱好者，反对的则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没威胁不是最好，能借这天时一举拿下百越，便是能让后世记载的功勋一件。
就在朝臣争论不休之时，圣女入住的鸿胪寺发生大火，百越使臣圣女无一生还。
最后调查发现，现场有南越人留下的物品。南越是百越最大的部族之一。
当时调查结果证据证人，皆指向南越，整个百越群情激奋，最后发展成几大部族之间的灭族之战。
而大乾，以为圣女昭雪报仇为名，为除了南越的几大部族提供粮草武器。
百越的内战仅打了一年，便几乎已经十室九空，最后，太子出使百越，没费多少功夫，便将百越变成了大乾的属国。
“这不就是嫁祸，挑拨，火上加油最后得渔翁之利吗？”
蔷薇听完，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你知道百越？”王老爷子问她。
蔷薇想说知道啊，现代不就是西南那边嘛
张了张嘴，她果断摇头。
“话本子看到过。”
贺楼泽辰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老夫也未曾去过，只是听说，百越十万里大山，山势险恶，地形复杂，瘴气弥漫，若非如此，当年或许元皇时候，就已经是大乾的一部分了。”
蔷薇心道
“神女是打不下来？她是担心南荣家那群蠢货根本没本事治理，农耕民族想统治渔猎民族游猎民族，以南荣氏的本事，那就是引狼入室。所以当年神女前辈只设了道防线，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