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往后看，他眉头就皱的越紧。
这丫头真不可谓不大胆，更不可谓不是个天才。如此前无古人的创意，她是如何想到的。
而她文里提到的震泽泪是什么。那凤凰舌又是什么？
若这些都是真的……
他心头狂跳，若是真的，那他无论如何伸不进手的地方，岂不是随他来去自如？
她是故意的？这莫不是个陷阱…
抬头看向蔷薇，桃花眼里带着些许审视。
蔷薇也正好朝他看过去，不过显然这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就不一样，贺楼泽辰眼里的探究和审视她看出来了，可惜她理解为，对方不信任自己的方案。
于是她咽下嘴里的虾仁，这才开口道
“口说无凭，我自然要给你看实物，这样吧，吃完饭，去你那，我给你展示下。”
贺楼泽辰没意见，他决定静观其变。若她是被某方势力安插过来，故意以最大诱惑引他自投罗网，他贺楼泽辰，贺楼白榆也是不惧的。
若不是……这何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清风楼不但能绝地反击，更能在这吴郡顶层文人圈子里，插遍钉子。
吃完饭，蔷薇上楼去屋里取了自己的小挎包，斜斜背在身上。
把所有人都带上了，这才跟着贺楼泽辰往清风楼去。
贺楼泽辰看着背着奇奇怪怪布包的蔷薇也是一言难尽，他实在理解不了，那么个小包，如何装的下，她文字中描述的那些东西。
不过可能因为奇怪的事太多了，已经不知该从何问起。他选择暂时闭嘴。
两辆马车很快来到清风楼。蔷薇下了马车，跟着贺楼泽辰进了大堂。
因为还是下午，楼里更是冷清，老鸨也没在。倒是意外得看见清欢和清荷姐妹俩，站在门口迎接众人。
见到蔷薇，两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低头俯身朝着她行了个礼
“白公子。”
蔷薇若还想不明白自己昨晚是被两人骗来的，甚至很可能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她而出现的，那她可以直接蠢死算了。
但蔷薇并不会怪她们，屁股决定脑袋的事罢了，何况，如果合作成功，这两人还不是自己人。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她上前扶起两姐妹，忽略她们不敢与她对视的眸子，她轻轻抱了抱两人，拍了拍两人的后背。
她丝毫不怀疑两人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所以这个动作做的丝滑又自然。
清欢清荷被她的举动先是吓了一跳，而随后却都红了眼眶。
蔷薇也只是轻轻抱了下就松开手，朝着两人笑了笑，这才跟着贺楼泽辰去了楼上。
贺楼泽辰却在心里默默喟叹一声。自己的人，就这么容易被这丫头给收服了。这手段，属实叹为观止，只希望她不是敌人才好。
蔷薇可想不到那么多，她只是想安慰安慰两人，给个拥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罢了。
进了最顶楼贺楼泽辰的专属房间，蔷薇就指挥众人，安排她需要的东西。
她的四个人都上来了，加上贺楼泽辰，好在屋子足够宽敞，并不显得拥挤。
待一切准备好，蔷薇让其他人退后些坐着。这才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高脚直身玻璃杯一对，琉璃茶盏一对，配套的琉璃小茶勺一对，玲珑小巧的玻璃茶杯六只……
贺楼泽辰就看着她像变戏法似的，不断从那还没她脑袋大的包里，掏出各种各样，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一看就不是凡物的东西。
“你……”贺楼泽辰喉咙发紧，嘴有些发干，实在没忍住还是开口打算问问。
蔷薇一抬手，打断他的话。
“别问，问我也回答不了。”
贺楼泽辰……
再看她身后几个人，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似乎这诡异的一幕时常发生。
行吧，是自己没见过世面。
最后蔷薇从空间超市掏出来两罐绿茶。她还和贺楼泽辰解释，这是赝品，只是为了给他做个演示，真货价比黄金，可不舍得用。
贺楼泽辰点头表示理解。
于是就见蔷薇一通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操作后，几杯清亮透彻的茶汤就被呈现在面前。
轻轻嗅一下，清新淡雅中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悠悠在鼻尖荡开，萦绕不去。
如同琥珀明亮的液体，在琉璃的衬托下，如宝石般莹润灵动。
浅浅尝了一口，淡淡的苦涩入口即化，随即而来满口馨香，回味甘甜如美酒。
如此妙物，居然还是赝品，若是真品……他都无法想象会如何惊艳四方。
蔷薇也尝了口，咂摸咂摸滋味，就那样吧。超市里的绿茶，能好到哪去，糊弄糊弄古人倒是足够了。
至于为何不直接用超市里的，蔷薇还是想给能赚大钱的东西找个正常来源。这不是一杆子买卖，是长远的。
喝完茶，蔷薇又开始给贺楼泽辰介绍，这种茶如此操作，体现的价值不足一成。若是配上场地，环境，人的展示表演，以及文学内容的加持，那价值不可估量。
她扒拉扒拉一顿输出，最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们合作吧，你出场地，人手，我出东西，培训人手。”
“好。”
贺楼泽辰没什么犹豫，一家清风楼罢了，他还不放心上。就算他没有完全理解蔷薇所说的内容，但直觉告诉他，这事只要不是蔷薇设的陷阱，吴郡的清风楼，必将一飞冲天。
蔷薇还以为自己还得费些口舌，结果就这么痛快得答应了？这可是拿整栋楼给她玩。还是有钱人的世界她连门槛都没摸着？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清风楼给玩没了？”蔷薇问他。
“若是没了，你就留下来抵债好了。”贺楼泽辰桃花眼笑得奸诈。
蔷薇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白眼就翻得很有灵性。
你想都别想，没不了，你做梦。
这些复杂的内容全都包含在这个白眼中。
“三七分”，蔷薇还是直来直去。谈条件。
“四六。”贺楼泽辰也很认真，起码看着挺较真。
“三七，场地我可以找别家，人也可以找别人，只有我的东西，无可取代。”
蔷薇很有信心，任何时候，核心技术都是最重要的，其他外在条件都是为这个核心提供服务的。
若不是考虑到他后台比较硬，二八她都觉得给多了。
贺楼泽辰哪里真会和她较真这一成的收益，整个楼都让她拿去玩了，只是很喜欢看她一本正经和自己谈条件的样子罢了。
于是也不再逗她，点头答应。叫了笔墨过来开始写契书。
他若知道自己今日的让步，会让他在往后少赚多少海量的银子，他能一巴掌抽死现在的自己。
待契书写完，蔷薇认真检查，确定毫无错漏之处，这才双方签字画押。就是蔷薇那手字，看得贺楼泽辰直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