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林薇才施施然回去吃饭休息。这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想着外面帐篷里的人,也不知道醒了没。醒了也好沟通交流一下。
林薇起床,简单洗漱一下,便端了壶温水,又取了药,放在托盘里一起端过去,如果醒了正好喂一些。那么多伤,又泡了水,有很大可能感染发炎。
外面天色几乎全黑了,林薇便又取了盏太阳能照明灯。
掀开帐篷的密封帘,角落里床上的男人还是上午的样子,一动不动。林薇便把托盘放下,先把灯打开,固定在帐篷的顶端。
柔和的光线便照亮了整个空间。林薇近前,伸手探他的额头。
男人的眼睛突然睁开,林薇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突然暴起,手腕的捆带就被挣脱了。然后林薇的脖子就被一只铁钳一样的大手给掐住了。
伏猛一直都是醒着的,等了小半日也没有任何动静。外面除了鸟鸣鹿鸣声,就是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浑身的伤口被处理得很好,没有感觉有恶化的趋势,他便耐心的等待。一边运行着内力,争取尽可能让自己多恢复一些实力。
结果这一等就是小半日,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过,甚至听不到任何人活动的声音。就在他忍不住准备挣脱束缚出去看看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渐渐靠近的声音。
于是他闭上眼假寐,准备给对方一个突然袭击。
他也做到了,不过令他未能想到的是,被他掐住脖子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这挺让他意外的,不过就算出乎意料,他也没有松开手。
常年的职责养成的习惯,让他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
“你是什么人?”男人暗哑的嗓音响起。
“……咳咳咳”
林薇被掐得感觉脖子都快断了,憋得脸通红,哪还有能力说话。死命拍打男人的手,一点作用都没有。掐着她脖子的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林薇这一瞬间就恶向胆边生!
怎么的?早上差点淹死她,自己把他救了,现在又准备掐死她是吧?
这人是有毛病吧?啊?一能动就要人命。
妈的,林薇心里爆了句粗口!果然不能心软,圣母心是病,得治!
本姑娘不发威真当是只病猫了是吧。
一伸手,一根电警棍就出现在了手里,毫不犹豫朝着男人的腋下捅去。
一阵滋滋喇喇的电流声响起,男人闷哼了声便又晕死了过去!
林薇这一回一点没留手,电流开的最大。不信干不翻他,什么玩意!还想杀她,tui!
男人倒在床上,电流刺激得他浑身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虚弱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种刺激,晕得一点不犹豫。
跌坐在地上,又咳又喘了半天,脖子上阵阵刺痛传来,不用看就知道,肯定伤得不轻。
林薇冷笑一声,恨不得挖个坑埋了这个狗男人。
拿刀捅死也不是不行,若不是法治教育得根正苗红下不去手,林薇表示,这男人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么能耐是吧。看怎么收拾他!
林薇从空间里又取了一大捆束缚带出来,把男人搬回床上躺好。然后用束缚带,从脖子到脚腕,密密麻麻给绑了个扎扎实实。两个胳膊都各捆了六根。
让这个男人除了手指头和嘴巴,休想动弹一分。
做完这一切,林薇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多看一眼都不愿意。长的好看就能杀她?门都没有,窗都给你焊死!
伏猛这一回晕得彻底,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亮光。当他感觉到自己浑身除了手指,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的时候,确实惊了一下。
这种粗鲁的捆绑方法,没有任何技术可言,但就是能遏制住他运行内力,身体的各个部位力量无法互相运作,使不上一丝力气。
浑身的伤口也火辣辣的疼,胃里仿佛一只手狠狠得拧着,一阵阵抽痛,提醒着身体对食物极度的渴望。
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什么感受?
伏猛现在切实体会到了。他的骄傲与尊严不允许他喊叫。除了继续等待,别无他法。
他也有更多的疑问。
昨日的姑娘是什么人?
为什么一天一夜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动静?
这个姑娘是不是昨天救他的那位?
昨晚那姑娘用的什么武器?为何瞬间就能让人浑身麻痹失去意识,醒来却没有发现对身体有实质性伤害。
除了浑身肌肉有些酸软,内力也并没有影响。
悬挂在帐篷顶上的是夜明珠?竟然如此明亮!
这里又是哪里?为何会有这些东西?
当然这些问题没有人回答他,这时候林薇还抱着被子酣睡呢。昨天又累又气,手和脖子也疼。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几次起来查看房车的门窗。最后终于折腾累了,才睡了过去。
伏猛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如此难熬,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甚至觉得,昨日那姑娘可能是想让他自生自灭。
终于,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伏猛转过头,就见一个小姑娘,黑着脸走进了帐篷。
姑娘小小的一只,穿着件米黄色的对襟薄袄,下身一条暗青色棉裙。头发在脑袋两边扎成了两个发髻,只用玫红色发带扎着,没有任何饰物。
小巧圆润的脸庞飘着几缕碎发。
弯月般修长的眉毛自然舒展,像湖水一般明亮的大眼睛透露着清澈。
鼻子被外面的风吹得微微发红,饱满的嘴唇紧紧抿着,有些白,嘴角下压,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姑娘很小,瞧着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可能更小些,脖子上刺目的红紫手印,控诉着他昨日的暴力。
伏猛看了一眼,便微微偏过目光,这般盯着一个姑娘看,属实不合适。
林薇搬了张折叠凳坐到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再往后就出了帐篷了。也不说话,就盯着伏猛看。
伏猛被她看得非常不自在,只能打破沉默。
“你是何人?”
“这里是哪里?”
林薇没有回答。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可能被你掌握主动权,要问也该我问才是。
想到这,林薇开口便道
“是我救了你。”
“倒是你,两次想杀我!”
林薇说着,自己就委屈上了。来这里这么久,从内心深处来讲,林薇是非常恐惧和彷徨的。莫名其妙得穿越而来,所有亲人朋友离她而去,离群索居,惶惶不可终日。平日里她不敢想,那些负面的情绪会一整个淹没她。
她只能假装遗忘,假装坚强,来对抗这场非常不美好的体验。
昨日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人。就两次想要杀了她。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么?
这具身体的亲人打死了她,又弃尸荒野,拼命救的人又要她的命。
心中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又堵又闷,只觉得无尽的委屈像潮水般将自己淹没。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了的人,满心的委屈无人能懂。
这般想着,眼泪控制不住噗簌簌往下掉。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