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假的？你没在开玩笑吧。”
玩笑开大了，如果这个熏炉是旧仿，他可就实打实损失了五千万。
虽说也是个老物件，但也就值个几十万，与五千万的价值可就差远了。
王副馆长脸色一板：“你若不相信我，大可找别人再瞧瞧。”
于卓青也是心下一咯噔：“王馆长，这熏炉居然是个仿货？”
王副馆长一点头：“虽然它做的极其逼真，但的确只是个旧仿赝品。”
电光火石之间，郑老板反应过来了。
会场上那个99号指定是个托！
他不是会场的托，就是那熏炉原主家的托！
自己中套了！
他脸上肌肉抽搐着，给下属打了个电话。
“……对，把那个人的详细信息给我揪出来，忒不地道了，我高低得杀过去找他算这笔账！”
过了一会，下属来电话了。
“郑总，参加竞拍掐丝珐琅三足熏炉的原主家，眼下不在国内。”
“什么？”
“他正在飞往英国的航班上。”
郑老板一捶桌子，桌上酒杯险些震地上。
“玛的！他还知道做了亏心事逃跑！”
“白吃了老子五千万，拍拍屁股就闪人了？！”
于卓青一瞬间想到萧探那句话。
——“郑老板恐有破财之灾！”
原来是真正意义的破财，并不是他想象中花钱买东西的那种“破财”。
意识到这一点时，于卓青简直哭笑不得，这位年轻人这是长了一张什么嘴。
说破财还真破。
而且五千万破的可不是小财……
虽说桌上的饭菜无比丰盛，不过对于郑老板而言这一顿饭吃的可不是很开心。
张老板逮着这事可着揶揄他，让他不从他店里买，该！
这一顿饭，可着拿他当乐子了。
他被笑话了个够。
王副馆长和张老板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嗑牙打屁聊了一会相继有事离开了。
郑老板脸色持续铁青着。
他当然也知道拍卖会上的竞拍品不保真，但这种概率很低，没想到让自己给遇上了！
他倒也不是亏不起这五千万，五千万对他而言亏得起，只是被人拿猴耍太让他气愤了！
就说竞拍现场那99号孙子一个劲的加价，成百上千万的往上加。
他还以为对方也很想要那熏炉，谁能想到，一个不留神栽坑里了。
谁特么能知道对方做的是不留后路的买卖。
那孙子这是在借势坑人。
有去年拍卖会那个拍出成交价12亿的雕瓷镂空双螭耳转心瓶打出名头，人家挖的这个坑，他不跳，肯定还会有别人去跳。
“这孙子，五行缺了大德。”
郑老板气愤地骂着。
等他骂得差不多泄了火，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什么。
——这个姓萧的年轻人，居然说准了？！
他看向萧探，心里震惊地想，这个年轻人不容小觑，估计真有点本事！
“……萧先生，怪不得你开口和我要五千万。”
“原来对应的是我买这破玩意所花的五千万？”
萧探把筷子一放：“当然不是。”
郑老板一顿。
萧探睨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你要破的财可不止这五千万。”
“这才哪到哪，五千万于你而言，不过是洒洒水。”
郑老板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当即又是一绿。
“萧先生，这可不兴唬人的。”
“我承认我之前对你声音大了点，量你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该罚！”
“这样，我敬你一杯，一切都在这酒里了！”
郑老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身上那股子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气势完全不见了。
一下子变得热络起来。
他一生意场上纵横多年的老鸟，如果连识时务这三个字都不懂的话，那几十年的饭可是白吃了。
人都是趋利的，涉及到利益之时有求于人不丢人。
主动示好认错也没什么。
他当即亲自动手给自己和萧探各倒了一杯酒。
于卓青偷偷笑了笑，他这位老友今天算是连栽俩跟头。
主动屈尊降贵敬酒赔罪，这事儿新鲜，难得一回见。
然而当他这位老友把酒杯推在萧探面前时，谁料萧探手指轻轻叩了叩茶杯，开口道：
“郑老板，我不会喝酒，只喝茶。”
于卓青一瞧，嚯，人家年轻人还不给他这个台阶下。
哈哈！
郑老板一顿：“……行！”
“这样，你喝茶我喝酒，我自罚三杯！”
郑老板说罢又起身给萧探倒了一盏茶，而后痛快地自罚了三杯。
他一张胖脸红扑扑的，举起空杯子隔空给萧探示意了一下。
“还请萧先生明示，帮忙说道说道。”
萧探眉眼一抬，方才开口。
“这件古董充其量不过是一道前菜罢了。”
“对于你而言，称不上什么巨大损失。”
“真正的大菜不是它，是你的公司。”
“你破财破的可不止那区区五千万。”
郑老板嘴角一抽：“那、那是要破多少？”
萧探淡淡看他一眼，从齿缝悠悠吐出两个字：“全部。”
那一瞬间，郑老板头发都立直了，直接傻眼。
“……全部？”
萧探再次从齿缝轻飘飘飘出几个字：“不是破财，是破产。”
“什、什……么？破产？”
“怎么会破产？我公司现在经营的好好的。”
萧探慢声道：“今天不代表明天，现在不代表将来。”
“世事无常，不出半个月，你就会接到这个噩耗。”
郑老板愣怔半晌消化这个坏消息。
“……你没骗我吧？”
萧探拿毛巾擦了擦手，起身要走，轻飘飘扔给他一句话：“信不信由你。”
郑老板舔了一下油乎乎的厚嘴唇子，直接把椅子拖到萧探身边，拦住萧探。
“萧先生，你详细说说。”
萧探冲他微微一笑：“卦不走空，我看事是要收费的。”
郑老板胖脸蛋一抖：“……五、五千万？”
萧探摇头：“五千万是五个小时前的价格，现在可不是那个价格了。”
郑老板嗷了一嗓子：“啊？这还带涨价的？”
萧探眉峰一挑：“一个小时一千万，五个小时五千万，一共一个亿。”
“很合理吧？”
大老板吃了鳖，脸上表情瞬间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