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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 证据

    紫黑色的触须,那块烧伤的皮肤就如同在火中焚烧过的木头一样,碳化、裂开,光看着,就能令人产生剧烈的疼痛。

    时榫紧紧盯着那片焦黑的皮肤,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抓住了那条朝他伸来的触须。

    入手依旧还是冰凉的滑腻触感,然而时榫的全部心神都在那块像是被灼烧过的地方。

    他仔细观察了下,又伸手去摸,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上面的确实是烧痕。

    毕竟,这烧痕上面还残留着一模一样的黑灰。

    队伍已经走远,来不及多想,时榫直接开口问手中的小玩意儿。

    “你这伤怎么来的,是不是你刚才咬我留下的?”

    话音刚落,时榫便感觉到手中的触须瑟缩了下。

    他垂眸,瞧见被他捏着触须也没动的小异种,这会儿正很明显的往后缩。

    不止手中的这条触手,另外三条亦是如此。

    它怕他?!

    时榫眉头缓缓蹙起。

    他凝视着想要逃跑的异种,沉默两秒后,肯定说道:“你能听懂我的话,你这伤,是我造成的,对吧。”

    【啾叽,啾啾啾……】

    “听不懂!”

    时榫用力捏了下手中的触手,他将触手朝自己这边拉了拉,还找到其中一张掩藏在皮下的嘴,将其按在自己手背上。

    “来,咬。”

    是否真是自己的问题,这小玩意儿咬一下就清楚了。

    时榫打定主意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奈何这一直被冠以暴虐吃人的异种,此刻肉都到嘴边了,偏偏却还只想着往外跑!

    那四条触手扒拉的呀,活像是个要被逼良为娼的。

    时榫不理解,尤其是当他看到这小玩意儿另外三条触手,正在一点点吞噬地上的异种残骸时,他就更不理解了。

    同类的残骸,难道真就比活人血肉还要吸引异种?

    还是说其实它是应激了??

    -

    看了片刻异种吞噬的画面后,时榫晃晃手中装死的触手。

    “你,咬我一口,快点!”

    陈锋他们已经不见了人影,再不快点,估计他等会儿想找人都找不到。

    然而异种还是装死没动。

    不,也不算装死。

    毕竟除了他手上的这条触手软趴趴不动外,另外三条都异常活跃。

    时榫深深吸了口气。

    行!

    山不就他,他就山。

    就他这么上赶着给异种送餐的也是没谁了。

    异种不主动咬,时榫就手动让它咬。

    拎起手中的触须,拨开那一层层皮肉,找到其中一张嘴,时榫直接将其掰开,然后对准自己的掌心侧面就是一个手动合拢。

    【啾啾啾啾啾啾……】

    这操作大概也是没见过,异种的精神波动在此刻变得异常强烈,发出的声音高昂刺耳。

    时榫不耐地皱起了眉,“别叫,你就算叫破喉咙我也听不懂。”

    他低头看了眼手掌。

    即便是这么手动掰开嘴合拢,可这家伙还是不曾咬下,那些尖锐的利齿也就只是贴着皮肉而已。

    时榫皱皱眉,到底一狠心,使劲按了下去。

    【啾!】

    利齿刺破皮肉,刺痛刚升起,下一秒,时榫便看见诡异的一幕便发生了——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溢出,当其附在异种表皮上时,居然发出了“滋滋”的细小声音!

    时榫瞳孔一缩。

    他的血居然在“灼烧”对方!

    就像是在吞噬、腐蚀一样。

    心神恍惚之际,被“烧”的异种突然一个用力将触手抽了回去。

    时榫没有阻拦,他沉默看着揉搓自己触手的异种,一时竟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物种来。

    一个纯人类,血真的会有这种神奇作用吗?

    难道是被冷冻的近百年里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变?!

    不靠谱。

    这个揣测太不靠谱了。

    时榫低头,原是想看看伤口的,但不想这一低头又把他给震惊到了。

    他的伤口居然在飞快愈合!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被异种尖牙刺破的几个血洞,便飞快愈合了起来,只在上面留下一小撮黑灰。

    时榫:……

    好嘛,这下是真的破案了。

    所谓黑灰,不过就是他的血灼烧那些馋他身子的异种后所留下的证据罢了!

    陈锋等人已经消失在林子里,时榫急着追赶他们,在确定完黑灰来历后,二话没说便打包带走了还在吞噬残骸的异种。

    没办法,眼下能听懂人话还对他无危害的异种,时榫也就只见到这一只四爪球。

    而且这玩意儿还能隐形,被别人发现后弄死的概率小,他能多藏着做几个验证。

    -

    时榫追上大部队的时候,便看到他们正对上了一伙陌生的人。

    扫了一圈,瞧见封凉月和乌琪几人就在一旁,时榫便走了过去。

    没有不识趣地问封凉月,时榫问的是乌琪。

    “什么情况,他们是什么人。”

    乌琪:“巡逻的。”

    巡逻?

    时榫若有所思,“是在这林子里巡逻的?”

    乌琪点头,“对,这边工区专门种树,林子最多了,也容易藏些异种进来,所以他们得安排人过来巡逻,定期清理那些躲进来的异种。”

    “那刚才我们见到的是什么?”时榫忍不住打听起来。

    “不知道。”

    乌琪很干脆地摇头,“我们前些日子来的时候,那异种就已经在了,这东西很麻烦,能隐形,触须又灵活,三号工区的人从前没见过,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

    时榫挑眉,“说不定是从深渊下来的?”

    “这谁清楚呢。”

    乌琪突然偏头看他,“你刚干嘛去了,这么晚才跟上。”

    “啊?哦,就是累了。”时榫面不改色回道。

    看他说累说的这么坦然,乌琪虽然露出了点嫌弃的眼神,但到底没把话说出来。

    男人嘛,都要面子,在这儿混了这么久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是巡逻的人,时榫便没有再多关注,只继续问乌琪眼下他们是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问情况了。”

    乌琪下巴一扬,冲他示意了下周围的林子,“你刚也看见了,那异种多恶心啊,咱们还得在这儿待个几天,要是不清楚状况,被那玩意儿吞了都还不犯迷糊呢。所以你猜现在这林子里有没有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