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骏澜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大家先下去休息吧。做好明天的准备。都散了吧。阿时,你跟我来。”
俩人进了书房,叶骏澜将手里的纸张放好。
然后仔仔细细地跟欧时跃交代好每一步的计划。
屋内灯火摇曳,寒夜的风,将掀落更多的雪花。
舟清暖将身上厚厚的貂绒拢了拢,轻轻地揉了一下冻得发紧的鼻尖,随即把窗户关上了。
“小姐,天冷,你就别站在窗边了,风大,万一感染了风寒,很难好起来。”
慕儿贴心地给她铺着床,塞了几个舟清暖自制的暖水袋子到被子里面热床。
最近,舟清暖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弱了,也不知道是冬天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
先是金手指消失了,紧接着,就是视线模糊,后背时不时有点酸痛感,头发也白了些许。
慕儿很是担心她的身体。
可是,城里的老医师看了,只简单地说了几句:“没有什么问题,估摸是心力耗损太多了,多加休息就好。”
曾经的九九六都没有把自己熬死,怎么可能会因为多想了一些事情,就如此虚弱呢?
为此,她也翻了许多古籍,有关经络的、五脏六腑的、疑难杂症的,甚至精神类的都翻了一遍。
各种说法的都好像沾点边,也不全然是,就搞得她有点摸不准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
“小姐,明日,我们大概几时出发?”慕儿问。
她把希望寄托在求神拜佛上,也许庙里的师太会给她一个答案。
“寒气散了,太阳暖和时候就出发。”
“那小姐可以多睡会,那么冷,就不要起来锻炼了。”
“嗯,好。”舟清暖只是淡淡地回应着,精神有点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进去。
“城主过两天就回来了,明日我们可以给他求个平安符。”为了不让大家有想法,慕儿也改了口,叫楚岚为城主。
“嗯,好。”
“小姐,累了就睡吧,床暖好了。”慕儿伸手摸了摸被子里面说道。
舟清暖微微眯着眼,扫了一眼屋内的东西,越来越模糊。
她以为自己是真的累了。
“行,我背有点痛,你帮我捏捏吧。”
她的脊椎在七节的位置,有个按压痛,已经好一段时间了。
贴了一些膏药,都已经贴出印子了。
似乎缓解一点。
医师说是劳累所致,腰椎拉伤了。
但是她自觉不对,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每天只能让慕儿按摩一下才能缓解疼痛。
“小姐,要不,我们到别处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好的治疗方法。”
“无碍,估计是太冷了,气血不畅导致的。等天气暖和了,自然就好了。”舟清暖眉头紧皱,慕儿每按压一下,她都要忍受一次刺痛。
慕儿有点心疼,但是又帮不上什么忙,更加不舒服了。
“慕儿,千万不要告诉楚岚,他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不要让他分心。”舟清暖叮嘱道。
慕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曾经,她是跟楚岚水火不容的,因为他拿走了小姐所有的财物,害得自家小姐问叶骏澜借了钱,现在都还没有还回去。
差点就破产了。
不过后来也因为新皇上位,确实导致了一场空。
这个并不怪他。
原来,他是拿了小姐的钱财,给小姐打造了这样一座安逸的城池,也算没有辜负小姐对他如此信任。
换做是普通女子,到底是要感动得哭死的。
虽然他也为难小姐,让她付出努力自己讨回去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小姐是有多宠溺的。
让她自己争取,不过是想让小姐变得更有乐子,找点趣事做做罢了。
城中的百姓几乎无一例外地默认了她的身份——城主夫人。
即便这一身份并非正式,她的地位也已得到普遍认可。
换言之,一旦楚岚不再掌权,众人也会自然而然地追随自家小姐。这一点,慕儿感到心满意足。
至少,小姐对这个地方的喜爱是显而易见的,这里,正是她理想中的乌托邦。
她也为舟清暖感到由衷的欢喜。
“小姐,请快盖好被子,好好休息。我去给炉子里添些炭火。”
“嗯。”
很快,舟清暖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夜里,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嘴唇半张半合地微微动着,似乎陷入了梦魇。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表情痛苦地揪在一起。
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如此痛苦。
她记忆力很好的,但是,却忘了一个事情。
那一次,太子萧逸恒中毒,那颗解药,正常人吃了,会被反噬。
她以为好了,没有什么后遗症,现在才是病发的时候。
因为寒冬,气血不畅的时候,毒气无法正常运送出去,都憋在身体里,只能在体内乱窜,这才导致她的视力越来越差。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在皇宫深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红墙黄瓦,被白得发亮的雪斑驳成了一幅画。
那个孤独的身影仍在专注地审阅着奏章。
十二三岁的小太监小竹子,已经陪伴在旁两个时辰。
他向洛一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希望他能劝说陛下休息。
洛一却只是翻了个白眼,无声地拒绝了。
他深知自家主子一旦投入工作,便不会理会任何人。
最终,小竹子鼓起勇气,轻声说道:“陛下,夜已深沉,是否该歇息了?”
“你们先去歇着吧,朕想一个人待会。”
萧逸轩连头都没有回。
洛一这才看到他手里的文书,不是奏折,已经换了有关舟清暖的一切近况。
他只能跟小竹子打了个眼色,识趣地退下了。
刚出门,却碰到虎乐琴亲自端着一碗汤进门。
俩人行礼后,退到一旁。
“娘娘,陛下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小竹子提醒道。
“待什么待,那么晚了,他该吃点东西暖暖身子了。”
虎乐琴无视他们的提醒,径直往里走。
如今,她已经是宫里唯一的一位妃子——静妃。
其实,这个封号其实跟她一点都不搭,虎乐琴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变得端庄安静一些,而不是像未出阁前那样疯疯癫癫的。
于是,她也就不计较了。
俩人除了是夫妻外,其实更像是合作伙伴,是搭档,是政场上灵魂伴侣。
所以,俩人之间,便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只是像战场上的兄弟一样相处。
“放下你的奏折,过来吃点东西吧。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腊梅膏,加了一点桂花碎,很香。”
虎乐琴将东西放下,走过来瞧了一眼。
那熟悉的名字,她还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