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如此,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杜若琪衣衫不整地趴在萧逸恒的身上。
而萧逸恒的衣服也凌乱不堪,头发也散落垂在身旁。
“他们……”
大家都不敢出声,有人八卦,捂着嘴不敢多言。
有人妒忌,脸上写满了恨意。
有人鄙夷,痛恨杜若琪的不择手段。
有人得逞,脸上露出诡异的神色。
而舟清暖,面如死灰,明明不应该产生感情的,看到这一幕,却内心痛得无法呼吸。
“慕儿,我们走。”她看不下去了,就留给他们收场吧。
这一次,不管是萧逸恒认错了人主动的,还是杜若琪用了不当手段为了争取这个优质猎物,都说不清了。
这个事情,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捂住不让人知道,要么回去了就赐婚。
而前者是不可能的,人多嘴杂,女子的清白在古代尤为重要。
“杜若琪,你怎么在这里?”萧逸轩多少猜到了一些,但是他作为兄弟,还是得知道真相的。
“是太子殿下,他刚才说好冷,然后我刚好路过,他说抱着我好一点,然后就脱我衣服。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
“都坦诚相见了,能什么都没发生吗?即使没有发生,那传出去,你觉得有人能信吗?你的清白不保事小,太子失德事大。你担待得起吗?”
“我才是受害者,祈王殿下难道不知道清白对于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吗?”杜若琪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无辜样子,只要她抵死不认,无人在场,谁能知道是自己的栽赃还是太子的无礼?
人多口杂,萧逸轩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种事情,只能私下说。
虎乐琴算是明白了,原来她进场的目的在这里呢,今天的赢家是她才对。
连太子殿下都成了她的猎物,真是好手段。
“赫罗娜公主,您敢说,自己没有成为她的帮凶吗?”
赫罗娜怔怔地看着虎乐琴,她眼神闪躲,没有回答。
没关系了,这个事情的发展,结果已经定了,是自己告诉她方向的又如何,她本就可以自己找到不是吗?
至于那个药瓶子,她有没有用,又有谁知道?况且,那还是皇后娘娘送的,出了问题,那不是皇后的责任吗?
赫罗娜松了一口气,好像有一块大石头从心里掉了下来一样。
这么多天,她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意。
因为,她不需要再嫁给太子,出了这种事,也不会有人将目光盯在自己身上,那和亲一事,就有了别的出路。
流光剑对舟清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除了换得几个臭钱,没有任何意义。
她让慕儿将它归还了太子府,那是他太祖父的宝物,那就物归原主。
那“千军万马”的猎物,并没有真的赢得了奖赏。
她输了,输给了一场雨,输给了一个山洞,输给了他的昏迷,也输给了最好的闺蜜……
“小姐,这几日,您都不怎么吃饭,身体怎么吃得消呀?”
慕儿关心地捧着一些杂粮粥过来说。
舟清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沉默地趴在勾栏处看院子里的花,似乎看到了它们一生的荣盛枯萎,四季轮回,不过尔尔。
慕儿无奈,只能叫楚岚过来疏通一下,他向来有更多的办法。
“走,我带你去骑马。”
舟清暖摇头拒绝,但也拗不过楚岚。
他一把将她过肩扛着,抱上了马背,直往老地方奔去。
“吁~”马儿停了下来,曾经的风景都已经随着秋意的加深而变得灰黄。
“你喜欢他太子吗?”楚岚看不惯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舟清暖摇了摇头。
“那你这副鬼样子是做给谁看?”
舟清暖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着头,心虚得不敢出声。
“喜欢就去争取,不喜欢就放下。自怨自艾地耗在那里,有什么用?”
“我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失魂落魄地样子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难过,但是说不出来为什么。”
其实她清楚的,只是三观被击毁了,没有办法去接受现实罢了。
原来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好闺蜜,是有这样的一面的。
她花心,脚踩几条船,她知道。但是,她为了达到目的,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她心里受不了。
“难过就难过,不要装出来一副别人欠你的一样。你这辈子活得怎样,都是看你自己心态,你应该像你做生意买卖一样豁达,明白吗?”
舟清暖又继续摇头。
她带着哭腔,心里非常委屈。
想到那个画面,那药瓶散落在地的时候,她看到瓶子上面飘忽的文字,眼眶一下子就迷蒙了。
“不是这样的。那不一样,你知道,她是我最好的闺蜜,我可以为了她去死,但是,那天,我看到她身旁掉落的销魂散的瓶子,我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了一样……你……你能明白,曾经自己的好姐妹不择手段地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没事……不要紧的,真的,只要你保住自己了就好,其他人是什么货色,真的不重要。”楚岚心疼地将她拉入怀里,将痛哭流涕的舟清暖抱紧,抚摸着她的秀发。
“楚岚,风很大,真的很大,我不想哭的,我的眼睛好疼,我的心也好疼啊……”舟清暖无力地哭喊着。
楚岚也眼眶泛红。
他怎么会不懂呢?他一路走来,是什么样子的路,再清楚不过了。
三观被彻底摧毁重建,人性贪婪暴露无遗,对善良的人来说,都是一次次沉重的打击。
精神上的伤害,远比身体上的伤害要严重得多,后遗症也更久。
就跟跌入了深渊,苦苦挣扎,却无法自救自洽,那种悬溺的感觉,生不如死。
“没事,有我在。以后我都陪着你,无论去哪里,我都在……”
是许诺,也是一生的目标。
“我没有姐妹了,她已经不是曾经的杜若琪了,她变了……我又变成了一个人……”舟清暖眼泪鼻涕都擦在楚岚的身上。
“没事,哭过了就好了……好好哭一会吧。”他知道,她表面的平静,不过是长期压抑自己的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