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清暖在大殿内来回踱步，脑子在不断回想着当时那一幕。
最后判断，那个毒针其实是从自己当时站立的身后射出。
按理说，那个方位，从下往上发出，首先射中的应该是自己，幸而转身的一瞬间，躲过了一劫。
而恰巧又射中了自己抛在空中的棍子，才将棍子击落，在将要误伤西域公主之前，被太子接住。
只是，那个位置，并没有人，而是一个放烧水壶的地方。
为图快捷，烧水的壶和小灶都搬到了这个位置，而宴会结束后，就撤下了。
“去厨房。”
俩人又大步流星地追着舟清暖的脚步往厨房赶。
这个事情，似乎已经变得明朗了。
“清暖，是不是已经有了眉目。”
“依案件场景还原来看，是的。只是，凶手是谁，还需要进一步核查。我需要知道，是谁在看护烧水壶的，我对宫里不熟，希望祈王殿下一会得帮衬着点。”
“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本王协助就是。”
“烧水的宫人，麻烦帮我调一下出来。”
后厨掌事的嬷嬷却告知，昨夜负责看护烧水壶的宫女如今下落不明。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马上去找！找不到人，全部都别想活了！”萧逸轩神色凝重，这可是关乎清暖生死的关键。
掌事嬷嬷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带着哭腔求饶。
“祈王殿下，饶命啊！那丫头，昨夜宴会结束后，就不见了踪影。奴婢已经带人找过几遍了。估计，她是连夜逃了出去啊……”
“一只苍蝇要出宫门都要盘查三番，折掉几扇翅膀，一个宫女是如何轻而易举地逃走的，你给本王说个明白！”
“这……这，奴婢也不知晓啊，许是跟着倒夜香的老头混出去了也不定，祈王殿下饶命啊！”
“废物！”萧逸轩一脚踢了过去，力道之大，将她狠狠地踢到了墙边，随即吐了一口鲜血。
掌事嬷嬷狼狈地爬起来还不忘接着求饶，比起流点血，受点外伤，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洛一，马上派人去找！”
站在一旁的舟清暖却发现了异样，这嬷嬷太心急了，急于告诉他们结果，像是在阻拦自己找人。再者，跪在地上的宫女们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她们的眼睛明显在闪躲。
肢体语言是无法掩饰内心的想法的。
“你来说，昨夜是谁在管烧水壶的事情？”舟清暖随机挑了一个宫女问话。
宫女低着头，声音哆嗦着，“是……是新来的小茹。”
“新来的？”哼，又是临时工。
“她住在哪个房间？”
跪在地上的一排人，面面相觑，生怕说了出来，会连累到自己。
“说！”萧逸轩声音冷冽，吓得她们又是一个寒颤。
“是，是跟郭嬷嬷一个房间的。”
掌事嬷嬷一听，心中不由得沉重了半分。顺便还瞪了一眼那个不长眼的丫头，竟敢背刺自己。
条件反射地，她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这一个细节，被舟清暖看在眼里。
“这位郭嬷嬷，你在紧张什么？”
“没！没有！她虽然同奴婢一个房间，但她是新来的，奴婢也不大清楚她的为人！”
她急于否认，撇清楚关系，却免不了露出慌张的马脚。
她心里暗忖：还好那个丫头是死了，死无对证，只要咬死不认，就没有办法拿我是问。
“那就带我去看看她的房间。你，你带我去！”舟清暖又指派了另外一个宫女，以免事情有变，她得多留个心眼，将风险分摊一下。
“是！”
掌事嬷嬷想要阻拦，又不能明目张胆，只能跪在身后，尽快想出来后路。
假如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蛛丝马迹，但是也不怕失了性命。
小茹的床铺除了一张薄薄的被子，一个简单的素布枕头外，别无他物。
奇怪的是，床上干干净净，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
“你确定她是睡在这里？”
“是的，只是……只是还不曾睡过。她昨日被差遣到后厨帮工才住过来，以前不住这儿。”
“第一天在后厨当差就可以到殿前伺候了？”
“她好像是顶替小满的位置去的殿前伺候。”
“小满又是谁？”
“小满也是厨房的帮工，昨夜刚好不舒服，请休了。”丫鬟怯怯地回答。
“她现在哪里？”
“今日早上被调到贵妃娘娘那里去伺候了。”
“贵妃娘娘？”
这个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贵妃娘娘你可了解？”舟清暖轻声凑近萧逸轩耳边说。
从萧逸轩的口里得知，佟贵妃早年儿子不幸夭折，神经有点异常，但是她父亲是护国将军，碍于护国将军的颜面，圣上对她更是爱护有加，修建了一个行宫让她静养。
不过，因为痛失儿子，心智受损，时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但是，这个事情，她不应该沾半点关系。
除了多年来，对皇后的怨恨外，其实，搭不上边。
“她怀疑是皇后下的毒手？”
“并非如此。恰逢陛下那两年外出征战，而她刚刚诞下皇子不久，九阿哥却不幸罹患顽疾，同时皇后也身染微恙，太医们均被召去为皇后诊疗。就在这片刻的延误之中，大约半炷香的时间，佟贵妃便心生疑虑，认为是皇后故意拖延，以致错过了救治九阿哥的宝贵时机……”
“原来如此。所以小满是她的人。”
“你怀疑是她？”
舟清暖摇了摇头，“不一定，但是我得去见见她。不然我不知道这当中有什么牵扯。”
“行，本王带你去见见。但是，需要经过陛下的允许才行。”
看来，佟贵妃是真的一直被保护着，见她还得往上申请。
“那你们今日不能离开，随传随到，除这里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触。”
舟清暖对着她们发话，她得隔绝一切阻挠，怕多生事端。
“是的，姑娘！”众人齐声回应。
“洛一，看着她们。”
“那本王先去见陛下，你稍微等一下。”
楚岚来到大牢门口，却得知，舟清暖被带了出去，心里揪了一下。手里的衣物，变得沉重了一些。
但是，他却不能跟着去，只能在宫门外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