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孩子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跟离渊打招呼也没好处。
没一会儿,马车夫慌张地跑来了,跪在几人面前。
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来,气都喘不匀。
“马车,马车坏路上了!”
“什么?!”离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恨不得剜了他。
马车夫心里叫苦连天,腿疼得厉害,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又拖延了不少时间。
呼出来的气凝结成白雾,胖娃娃好奇地又呼了几口,险些给自己整晕过去,她倒不冷,离晏斗篷也罩在小孩身上,风渗不进来。
肉窝窝手护在自己肚子前,来来回回绕着离晏走了几趟了。
“跟念念带你回去睡觉。”离晏给她裹好领子,把尚有余温的手炉塞进周念怀里。
胖娃娃一言不发,拉不动一点。
“等父皇嗷!”哄人。
离晏被暖到了,嘴上还是说“我需要你等什么,小孩不早点睡觉脑瓜坏掉,就不聪明了。”
她立刻抱着自己脑袋瓜,听不得不聪明,跑着过来抱住父皇小腿,抗拒,说好了,要一起守岁的,不许骗人。
宫里的马车全派出去了,还没回来呢,离晏十分不愿意地邀请
“三弟便留在宫中吧,明日再让人来接。”
离渊皮笑肉不笑“不用了陛下,臣放心不下家里,走都要走回去的。”
油盐不进。
“也好。”离晏点头,都行,反正冷的不是他。
——
从宫里出来,沈娇娇双腿像是被冰雪包围,沉重地无法迈开步子,头皮发麻。
这是她遇到的最冷的冬天了。
马车夫瑟瑟发抖跟在两人后面,牙齿咯咯作响。
纯靠步行,离渊得带着沈娇娇走半个多时辰,还是这种天气下,到家都成冰雕了,人陛下都说了,实在不行先回殿里待着,等宫里的马车回来了再走。
王爷转身就走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也没管猝不及防的自己。
三王爷脸色比锅底还黑,咬着后槽牙,离晏就是故意的,宫里怎么可能连个马车就都没有,就是想让他难堪。
无妄之灾——离晏。
还好走了一段路就撞上了返程的小马车,马车夫懂事地去拦车,那人见是王爷立马就下来行礼了,没多问,赶紧请他们上车。
“欺人太甚!”离渊一拳捶在垫子上,手中的杯子也从窗外扔了出去。
还是车夫自己带的热茶呢,一口没喝全倒了,敢怒不敢言。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王府里面乱成一遭。
三王妃提着刀,要把庶子砍了,五岁的孩子,被她追着满院爬,家仆一窝蜂跟着跑,试图以不伤害任何人的方式结束这场闹剧。
“给我站住,臭小子,看今天谁能帮你!”三王妃毫无形象,披头散发掐着庶子脖子,刀已经刺进去几分了。
沈娇娇人都傻了,还没从寒冷里缓过来,身旁的离渊大步一跨,抢先将大拍打在地,顺便给了三王妃重重的一巴掌。
极度暴躁道“你这个疯女人,想对本王的儿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