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离晏伤口处浸透了血迹，何麒稳稳接住他，手撕开衣服，帮着简单包扎了下。
“来人！”他朝着门口叫了几声，许久却未见有人进来。
屋内已经不堪入目了，遍地都是腐肉，还有一团肉状体在地上蠕动，蛇女爆体后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蛇头，腐烂的内脏器官如同黑色的淤泥一样在尸体旁散落。
病态的气息令人作呕，身后还有个脸着地的齐尚书，一点动静没有，彻底晕过去了。
来不及思考，何麒半拖半抱，将两个人硬生生拖了出去。
屋外空无一人，连他拔掉的草也没了。
——
大宫女看着来回踱步的周念，轻声提醒“娘娘，丑时了，您还是先歇着吧。”
周念喉咙干涩，随意倒了杯水“无事，你下去了，本宫再等等。”
阿晏不回来，她还是放心不下。
烛灯点了又灭，胖丫头眼睛都熬小了，周念心疼地摸她脸，劝“怎么不睡呀，等会儿眼睛疼了。”
胖娃娃眼皮子一下一下耷拉，人都困傻了，还是倔强地搬个凳子坐门边，一声不吭，眼眶里含着泪。
父皇说过，要回来带她挂灯笼的呀，怎么一醒来，人就不见了……
周念哪里不知道她想什么，大人身体熬得住，小孩可不行，本来就不聪明，熬傻了怎么办，可自家这个，好话不听，凶一点又哭，怎样都不行，就是要亲眼见她父皇回来。
小太监也去了几趟宫门了，别说陛下了，人影都没一个，急得很。
“小德子，你别熬了，去休息。”周念开口。
小德子先欸了声，又小声回“皇后娘娘，奴才不困的，您注意身体。”
周念抱着孩子回内殿了，边走边哄“母后等着的呢，你先睡好不好，到时候眼睛肿了穿衣服就不好看了。”
胖丫头眼睛睁着，看着更呆了，白嫩嫩的脸蛋贴着她手蹭了好几下。
她不困呜呜呜呜。
放床上也不睡，周念一回头她又下来了，牵着自己衣服，汪汪的眼睛翻滚出水色来，因为殿内的地龙小脸红扑扑的。
“那母后给你唱歌吧。”她退了步，朝胖丫头招手。
小小一只缩进怀里，周念拿了几个她最喜欢的布偶让抱着，嗓音带着轻颤。
……
听着听着，没一会儿，慢慢就睡着了，周念没动，等她完全睡熟，才将小人放进暖好的被子里。
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皇帝没回来，朝肯定上不了，周念让小太监们去通知朝臣，陛下体恤，今日的早朝便免了。
外面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冷得厉害。
“娘娘，这是今日的折子，您看是……”小德子弓着腰问。
周念扫了眼，摆摆手“放这吧。”
“是。”
李公公不在，做徒弟的，小德子忙里忙里也博了不少好感，还在皇后娘娘面前刷了几波脸，心情愉悦地走在路上，身板都直了不少。
经过御花园时，乍一看，嗓子都喊劈叉了。
“谁！不要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