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晏幽幽瞥了眼，静默片刻。
“还行。”
胖丫头咧着嘴笑，头上的小呆毛也跟着晃：“是耶是耶。”
得了夸，又举着耗了半日的画，去周念面前炫耀了。
他竖起耳朵听着，果然又是一顿夸。
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太纵着孩子了。
画了三个大头人，还是拿泥巴糊的，除了圆脑袋，什么都看不清，就这，都说是她父皇母后。
当然，也没放过自己，整一圆球，还笑呢。
明德长公主昨日就已经回宫了，路程太远身子有些吃不消，离晏就没让其他妃子去请安了。
“阿晏！”
周念的肩膀和发髻上都落了一些雪，脸颊和鼻头被冻的微微泛红，不甚在意，提着小篮子在殿外朝他招手。
离晏笑了下，跟念念堆雪人去咯！
不过一步，耳边一阵骇人心魄的鸣叫，他感觉满嘴都是血腥味，眼前一片漆黑。
周念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彻底模糊。
离晏的意识逐渐模糊，只听见有个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刹那间，天地只剩他一人。
那是无尽的白，离晏茫然地走着，没有目的，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这怎么还有个四脚朝天的娃娃？
！！！
离晏闻声回头，和那眼睛亮亮的奶娃对上眼，表情一滞，沉默了片刻。
粉雕玉琢的奶团子，还不知觉的笑着，透着股娇憨，躺了会儿，爬起来盯着离晏。
还未长开的杏眼，水润润的，清澈宛若一汪清泉，更显出几分可爱。
无他，这副傻样，除了自家那个，其他定是做不出来的。
小孩右臂挎着一篮红线，一双极漂亮的眼睛，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傻气，看离晏不说话，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
“哑巴？”
离晏脸一黑。
胖娃娃慢慢靠近，好奇地戳戳离晏身上衣服，再捏起自己的衣角，似在对比。
离晏则细细打量着她，长高了不少，脸没那么圆润了，其余没什么差别。
可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像认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他默默开口。
她却是突地警惕起来，跑开好远，不高兴地撅了下嘴：“不告诉你。”
好了，这下确定了。
一大一小静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开口了。
觉着无聊了，离溶就蹲下来，开始数篮子里的红线。
一万根……十万根，不错，今日能结不少良缘，等爹和娘回来了，肯定会为她感到骄傲的。
不对，这个人怎么能进朏朏的梦境？
离晏托着下巴看她在那边疑神疑鬼，一惊一乍地时不时还要吓自己一下，着实气笑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什么都没有。
坐不住了，他起身，停在原地没动。
连风都感觉不到，整个世界都是静的。
胖娃娃眨巴眨巴眼睛，问“你要出去吗？”
离晏看着她“嗯。”
又是面面相觑半晌，离溶手指轻轻一弹，面前的景色就变了。
瞧着像山谷深处，古木参天，雾气弥漫下看不清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