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咬下去的那一瞬，无数根细长的红线突显出来，金光闪烁间，天子的额头浮现莲花。
那男子眉眼如画，颜如冠玉。
狐狸更喜欢了，忍着割裂的疼痛凑近看了好一会儿。
“天君，好久不见啊。”
离晏失了神，双眼紧闭，什么也听不到。
只觉着想起了些什么。
——
“皇上，怎么办啊？”
一个美妇人瘫坐在地上，怀里紧抱着个男婴，呼吸微弱，瘦得可怜。
满朝文武百官当即跪下：“请陛下处死公主，顺应天命。”
景祐帝看向不说话的小女儿，她向来和明德关系最好：“安平，你觉得呢？”
安平神情淡漠，她上前一步，跪了下去：“儿臣不知。”
景祐帝眼中丝丝缕缕皆是失望，站起身，从龙椅上下来：“朕初登基时，诸位都称朕为真龙天子，天命所诏。”
“在位十五年，朕自认未有荒废朝务之时，不贪享乐，不沉后宫，只是如今，尽未料到，有人要打朕孩子的主意。”
他扫视一圈，轻哼一声：“什么天命，什么星象宫，都是依附朕而存在，朕，才是天。”
大臣们噤若寒蝉，不敢再说。
景祐帝扶起那女子：“朕会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其他的不要再提。”
蔺贵妃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像是淬了冰：“臣妾知道。”
她暗暗收拢手，一声响亮的啼哭出来，景祐帝心疼地亲自抱着那孩子。
后面，安平冷眼看着这一切，转身离开了。
两年后，鹤毓宫突然走水。
离晏被奶嬷嬷拼命救了出来，而蔺贵妃和安平公主却不幸离世。
帝大怒，严惩宫人，只半日抓住主谋。
因是皇家，赏全尸。
次年，立皇后，扶养二皇子离晏，后册为皇太子。
同年，夏。
小少年端坐在桌前，额发遮住眼睛，一笔一划地写着。
字迹工整匀称，虽稚嫩，但已有大家风范。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阿晏，阿晏。”
看着那浓重的一点，离晏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
明德哒哒哒跑到他面前，圆圆的眼睛凑过来，一身绿色的小裙衬得肌肤雪白，拉起他就往外跑。
“陪我去摘桃花呀。”
几个小宫女也跟着跑：“公主，慢些慢些。”
明德不理，拎着裙子一角，速度越来越快，柔软的发丝飘扬在空中，挡住了离晏不少视线。
她喜欢桃花，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摘些做胭脂。景祐帝向来惯着明德，派人种了好几片桃树林。
对于这个沉默寡言的太子，则是不甚在意。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帝对已逝的发妻的弥补，太子只会也只能是他。
——
“叛军攻进来了，快关宫门，快关宫门啊。”
士兵喊出最后一句话，倒在血泊中。
大皇子抽出剑，接过亲信递来的帕子，随意擦了擦溅出来的污血。
他哼着歌走在前面，和一众叛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压到了圣宸宫——天子殿。
推开门，景祐帝坐在龙椅上。
挥退其他人，大皇子独自走了进去。
装模作样行了礼，伸出手：“父皇，请立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