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将冥蜂无人机的操作权限交给我。”
次日，再次驾驶牧羊人出航的两人靠近了一片残骸区。
看着一本正经的提出要求的少女，林云澈稍微吃惊的挑了挑眉。
今天少女在自己的怀里醒来之后便一言不发，似乎是有什么心事，直到现在才开了口。
“可以是可以，但你会开吗，现在的工作直接让冥蜂内置的劣等人工智能来干其实也没差的。”
就他和思笙短暂的航行合作经历来看，少女是一个好副手。
但操控无人机需要的知识与单纯管理舰船部分子系统大相径庭，如果是一窍不通的新手大概率会手忙脚乱。
“没问题的。”
望着少女坚定的眼神，林云澈双手在控制面板上简单划了一下。
“控制权限已转移。”
少女面前的控制面板上出现了六架无人机的图像与状态参数。
他们现在所在的残骸区是已经产生了相当一段时间的老残骸区，不太可能有太多的危险。
但可以收获的资源也同样匮乏，如果只依靠牧羊人携带的传感器进行搜索，效率极低。
这个时候，灵活且有一定侦查能力的冥蜂无人机就派上了大用场。
当然，林云澈对这次出航也没抱什么希望，实在不行就拉一船废金属回去换钱呗。
少女小心翼翼的推动着操纵杆，同时开始生疏的在脑内联系起冥蜂的劣等人工智能。
“慢慢来，与劣等人工智能交流就像和小猫小狗交流，只有得到它们的信任，他们才能供你驱使。”
欧米茄在她的脑海中谆谆教诲。
无尽的二进制数据洪流在她的心智核心中奔腾而过，搭载着海量的信息以量子态与冥蜂联通。
这就是人工智能的交流方式，在林云澈看来少女只是微微一愣，但这一瞬间的数据交流量已经胜过万场长谈。
她成功的完成了与冥蜂人工智能的“谈判”。
六架冥蜂所得到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画面，热源，机体振动，燃料流动……
可她却一点也没有感到混乱。
冥蜂的摄像头就是她的双眼，冥蜂的燃料就是她的血液，推进器是她双手的延伸，钻探激光是她意志的践行……
“你最好先操控一架……”
然后林云澈就目瞪口呆的看着六架冥蜂分头飞了出去。
这不奇怪，在冥蜂劣等人工智能的操控下，只要对冥蜂下达得当的指令就能让其分头自主行动。
但考虑到冥蜂劣等人工智能低下的水准，这种操作意义不大。
它们一旦执行如侦查或者复杂地形穿梭之类的任务就会开始发傻，撞墙或者是把摄像头怼着太阳乱拍一气都是家常便饭。
因此，舰长要么只要求冥蜂执行诸如拦截低速导弹或者辅助攻击笨重舰船这种简单活计。
要么就和林云澈一样直接绕过人工智能自己操控。
对人类来说，人工智能是个黑箱。
人们搞不清楚人工智能“究竟”在如何思考问题，因此对绝大多数人工智能的优化与改造都是无稽之谈。
黑箱是无法改造的。
而现在少女打开了黑箱。
六架无人机井然有序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侦查扫荡着残骸区的每一处。
她并不是真正的在“操控”冥蜂。
她是在“指挥”冥蜂，只要她一个命令，冥蜂就会以它们的思维去执行。
刚开始这帮冥蜂确实干的像人机，之前的缺点一个不落，但有思笙在，这不是问题。
指出问题，给出解决方案，在外加几句二进制训斥与安抚只需要一瞬间。
不断的反馈，不断的改进，冥蜂的劣等人工智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智能了起来。
最终其展现出的水平，哪怕在前天才舰长林云澈看来都近乎神迹。
“残骸区坐标模型已建立，开始添加信息点。”
资源，故障，障碍，海量的星系开始以三维空间坐标的形式被少女输出在数据面板上。
冥蜂们以贴近机体设计极限的灵活性几乎钻遍了残骸区的每一处。
不但几乎完美的完成了侦查测绘任务，还顺手用钻探激光排除了十几处未爆弹隐患。
“云澈，这个位置有一个完好的货箱，实在隐秘，一定有好东西！”
少女意犹未尽的在坐标图上标出最后一个点位，命令已经几乎耗尽燃料的冥蜂们返航。
双手已经离开操纵杆的林云澈看着面前事无巨细的三维投影图发愣。
这太科幻了，正常来讲，这种水平的测绘应当由数艘辅助舰至少耗时几个小时才能完成。
现在只用了几台冥蜂和半小时。
“这什么情况？”
“我就说我能行吧，你看我多有天赋。”
少女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两只手都没放在操纵杆上！”
林云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少女赶忙心虚的把目光移开。
刚刚玩嗨了，只顾着脑子里下令，忘了手上装装样子了。
“说实话。”
林云澈故作严肃的看向少女。
“我……也是昨天才发现的。”
少女将自己能够感应和沟通低级人工智能的事情和盘托出，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但关于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欧米茄则瞒了下来。
“所以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吗。”
林云澈定定的望着少女作思考状。
“是的，我也不知道。”
少女怯怯的点了点头。
“不要在别人面前显露这种能力。”
林云澈作为前天才舰长，对这种能力到底有多强大有清晰的认识。
“如果让别人知道，恐怕会对你不利。”
得知林云澈并未对自己起疑，反而在为自己着想，少女悄悄的松了口气。
“这种能力能帮到你的忙吗？”
少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帮大忙了。”
林云澈并未察觉到少女的小心思，一边推动操纵杆一边轻快的说道。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侦察就拜托你了！”
“好哦！”
少女一边将目光重新放回控制面板一边甜甜的笑了。
按照冥蜂侦查结果规划的线路前进，牧羊人在狭窄的残骸区中畅通无阻，很快便接近了隐藏在最深处的货箱。
林云澈留在牧羊人上操作起重机，思笙依然是只着常服在舱外飘荡。
冥蜂无人机刚刚在少女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在货箱上开了个洞，思笙便急不可耐的探头用手电筒往里照。
“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