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确实还是牧羊人。
但这改装的未免也太离谱了！
牧羊人尾部被简单粗暴的额外焊了两个推进器，唯一一个实弹炮塔被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杆子。
整艘舰船的关键位置都被加装了形状各异的金属板子，现在的牧羊人完全就是一坨四不像，
“这玩意还能飞得起来？”
凌云彻看着自己驾驶舱里裸露的管线和明显是刚刚冒出来的按钮苦笑。
理论上来讲，这玩意应该是飞不起来的。
设计星舰不是过家家，每一艘星舰都有一套依照其形状，重心等一系列参数设计的飞控系统。
飞控系统依照驾驶员操作调整推进器阵列中的每个推进器的出力，确保其按照驾驶员的意志前进。
现在把这艘船改的面目全非，又是拆炮台又是叠装甲的，原来的飞控系统已经不适用了。
更别说刚刚焊上去的两个推进器根本没办法接入飞控，现在他一推操纵杆，这牧羊人不当场散架就不错了。
解决方法嘛，也很简单。
“下线飞控系统。”
四个主推进器，十余个副推进器，只要林云澈能自己控制每一个推进器的出力，就能替代飞控系统的功能。
这种操作只存在于理论上，实际操作中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他是林云澈，是霸主最年轻的主力舰舰长，是不世出的天才！
林云澈的双手在一大排旋钮与开关之间飞速律动，牧羊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速度比刚刚野兽帮的风筝还快上一分。
“真是见鬼了！”
远行者内，齿轮惊慌失措的看着极速靠近的牧羊人，哪怕他明知对方根本没有击毁自己的武备也依然是冷汗直流。
“阿波罗斯特鱼雷全弹发射，我就不信了，这种速度和改装下还能腾出手来操作无人机！”
四枚鱼雷拖着明黄色的尾迹向疯狗一般的牧羊人迎头赶去。
如他所料，牧羊人并未放出无人机，眼看鱼雷就要命中那镶着铁板的舰体。
然后他就看到了各种意义上来说真的很吓人的一幕。
那艘牧羊人开始横滚了。
横滚！
就在鱼雷已经几乎挨到牧羊人前舰体的一瞬间，牧羊人以一个超乎常理的横滚机动将四枚鱼雷全部避开。
鱼雷擦着舰身划过，但其装载的航天发动机与导引头仍有余力，调了个头直奔牧羊人尾部飞去。
牧羊人尾部爆发出了火花，大量碎屑泼洒在冰冷的宇宙中。
“不对啊，鱼雷不是还没命中呢嘛？”
齿轮一脸懵逼的看着数据面板上仍在追踪的四枚鱼雷。
那哪里是什么牧羊人的碎屑啊，那是一大堆箔条！
刚刚完成了一百八十度机动的鱼雷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烧穿干扰能力极强的箔条，纷纷如没头苍蝇一般飞入了虚空之中。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双方的距离就已经贴近到了自动炮与IR激光炮的射程范围之内。
当然，也到了大锤鱼雷这个无制导鱼雷的射程之内。
牧羊人舰首那枚明晃晃的大锤鱼雷看的齿轮发毛，他忙不迭的开启护盾，将四门炮台全部启动。
主动权依然在他的手里，远行者的火力可以在短时间内摧毁牧羊人，而牧羊人拿他毫无办法。
程序操控着的炮塔依照传感器识别锁定了牧羊人，开始倾泻起了恐怖的火力。
自动炮打在后面焊接的铁皮上叮当作响，而IR激光打出的11微米波段脉冲束则无声的熔融着牧羊人的装甲。
如果再不做出反应，牧羊人和那个年轻人的剩下的生命就可以以分钟计。
可就算情况已经如此危急，牧羊人依旧没有打开护盾，而是依靠船体硬吃攻击。
也许是害怕护盾被远行者压倒性的火力过载吧，已经感觉胜券在握的齿轮轻松的想到。
“嗡！”
伴随着一阵警报，远行者的所有炮塔突然停转。
“什么情况？”
齿轮猛的抬头，面前关联传感器的面板已经是一片雪花。
“传感器受到严重干扰，自动射击系统失效，请切换成手动操作。”
“真没想到啊，这破黑市里竟然有雷暴级的电子对抗天线。”
没错，电子对抗。
说到底，远行者只是一艘武装商舰，齿轮也绝没有电子对抗的意识。
即使是林云澈用雷暴级残件临时组装出来的电子对抗系统，想要干扰对方的传感器也是轻而易举。
如果是完整的雷暴级EMC驱逐舰，直接把远行者整个系统瘫痪都不是办不到，不过这也已经够了。
“我扫死你！！！”
接管了火控系统的齿轮开始了紧扣扳机不放的扫射。
所幸宇宙中没有大气内风向之类的因素，射击精确度虽然大打折扣，还是能蒙中几发。
牧羊人受到的压力大减，开始依靠自己的机动优势故技重施，绕着远行者转圈，试图找到护盾保护不到的位置投射鱼雷。
但远行者的一大优势此刻显现出来，其护盾发生器比风筝更加高级，可以按照需求保护需要保护的方向而非仅仅是正面。
于是，不管牧羊人往哪里绕，远行者的护盾总是稳稳地拦截在两船之间，不给一丝机会。
双方就这样诡异的僵持下来，而这个局面对齿轮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这艘牧羊人本来就烂的不行，还进行了如此激进的改装，一旦无法速战速决，必然陷入故障崩溃。”
齿轮一边努力的用准星追赶牧羊人一边想。
耶？怎么不开火了？
他疑惑的又扣了扣扳机。
“幅能已满，请迅速排散幅能，防止过载。”
完咯。
武器射击会导致幅能增长，刚刚齿轮不管不顾的乱射，舰船的幅能压力本来就很大。
更要命的是护盾还一直处于开启状态，要知道开启护盾时，幅能排散速度会大幅下降。
现在的远行者幅能储存器已经被灌满，只要护盾再受到一丝一毫的攻击，就会陷入过载！
而林云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辅助推进器启动！”
牧羊人直接以几乎和导弹相当的速度一头冲着面前远行者的护盾撞了上去。
“嗡！”护盾消失，远行者陷入过载，全系统停机。
憋了半天的大锤鱼雷几乎顶在远行者的舰体上打了出去。
无声的火光点亮了暗淡的星空。
“哈哈，哈哈，我没死，我没死！”
过了良久，回过神来的齿轮拼命大笑起来。
他差点忘了，一枚大锤鱼雷根本没办法彻底击毁远行者。
虽然此刻确实有些狼狈，战舰过载，就连舱壁也被炸了一个大洞。
但托了虚空服和驾驶座位上的固定带的福，他本人安然无恙。
舰船的系统过一会儿就会从过载中恢复过来完成重启，而那艘极端改造后的牧羊人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先是主动撞击，又在近距离承受了大锤鱼雷的余波，就算不解体，恐怕也没办法战斗了。
“我赢啦！该死的铁钳！我赢啦！”
突然，他感到驾驶舱的门在颤抖。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好像有谁在撞门！
灼热的激光打穿了卡死的门栓，钢制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他看见一个身着虚空服的高大身影冲了进来。
“谁说你赢了？”
面前的青年冲他抬起了激光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