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现实像是狠狠给了在场的基地高层们一个响亮的巴掌。
面对长官像是呢喃自语的自问，每一个人都悄悄缩起脖子。
长官闭闭眼，再次睁眼：“查，给我狠狠地查！”
整个基地像是精密运转的机器快速转动起来，除了那两只已经暴露在基地眼里的丧尸，还真让他们又发现了一株伪装成普通植物的变异植物，和一只伪装成宠物狗的变异狗。
先不说基地高层如何的震怒、羞恼，伪装动植物的主人如何后怕。
林见鹿接过那朵蓝色蔷薇，对上影子丧尸没有多少情绪的眼睛。
“我还得再想想。”
影子丧尸微微抬起眼皮：“你已经想了大半个月了。”
意思就是让林见鹿今天就必须给出答案。
林见鹿见拖不下去了，妥协：“好吧。”
“我答应与蔷薇女士的合作。”
林见鹿手指拂过耳边，像是整理贴到脸上的头发，一枚小小的耳机被垂下的发丝掩盖。
影子丧尸得到林见鹿的准确答复，沉默寡言地点点头，整只丧尸身体如流水般融化。
化到一半，它像是想起什么，抬眸问道：“刚刚外面的那只丧尸是谁？”
“你不知道？”林见鹿有些意外。
像宋安这样的人才，他还以为是在蔷薇女士面前露过面的。
“陌生的丧尸。”影子丧尸道。
“哦，它叫宋安，是个很厉害的丧尸，在还处在低阶的阶段的时候，就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林见鹿赞扬道，“我当时都没认出来它不是丧尸，差点被杭城基地的长官以勾结丧尸的罪名给击毙了。”
说完见影子丧尸定定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不正在跟丧尸勾结吗？
林见鹿默了一瞬：“这事你知我知蔷薇女士知，我们之间容不下小四，这个你懂的吧？”
监控室里一堆小四沉默。
影子丧尸郑重地点点头。
“好了，你也快点走吧。基地现在被宋安这么一闹，查得紧。”林见鹿心虚地左右四顾。
影子丧尸的身体完全化作一滩流动的黑色影子，很快隐匿在通道的影子里。
林见鹿又盯着那些阴影瞧了一会，才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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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里。
“这只丧尸的能力可真是防不胜防。”一位高层忽然道。
只要有光，就会有影子。
有影子，这只丧尸就能出现。
说不定哪天，在场哪位高层的影子里就潜伏着这只丧尸。
长官呼出一口气：“起码现在林老板和蔷薇女士算是搭建起了合作关系，蔷薇女士应该不会主动去破坏这种关系。”
“但是丧尸同样阴险狡诈，我们不能期望它们会遵守规则和承诺。”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务必不要放松警惕。”
众高层肃声道：“是，长官。”
高层们陆续离开，一名四五十岁、有一条几乎横跨一张脸的疤痕的高层故意放慢脚步，等到其他高层们都离开，才走回长官背后。
长官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长官，让林老板去跟丧尸接触，我担心——”这名刀疤脸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他有很多厉害的宝可梦，还有很多取之不尽的资源，若是背叛基地。”
京城基地的长官侧过脸，一向温和慈祥的脸上显露出上位者的神情。
“人类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我们的史书上一直有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相信林老板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有些试探，没有必要做。”
那个刀疤脸的高层心头一跳，惊疑抬眸，对上长官像是看穿他和警告的目光。
他连忙低下头，只剩下胸腔的那颗心脏咚咚跳动。
“是，长官。”
刀疤脸高层出了门，忽然对着紧闭的大门甩了下袖子，低声道：“得意什么？这个基地的长官也不是人民推举你上去的。”
“迟早把你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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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女士又不搭理我们了。”一个白袍人神色阴骘，又带着一点失落地半弓着身对面前的人道。
“教主，你想想办法啊！”
背对着白袍人的教主不耐烦地瞪那个白袍人一眼，白袍人噤声。
教主转动着拇指上一颗红得滴血的扳指。
上次让护法去灭口，结果碰上那个鼻子好使的狗东西，差点把人赔在那。
还有那只肥蜥蜴。
教主眼里波涛汹涌，最后都被压到眼底，只余下一片平静的暗流。
“蔷薇女士不搭理我们，还不是因为被人类气的。”教主声音发哑，像是好几天没喝过水。
“我们再给它送点子民上去，保管它高兴。”
白袍人神色微动：“您是指？”
教主继续转动他的扳指：“最近我们天命教真是太低调了，某些人就忘了我们曾制造出的惨案，总该让他们回想一下。”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搞砸了你自己看着办。”
白袍人嘴角向下一撇，又连忙挂起谄媚笑容。
“好嘞教主，您就看着吧！”
保管给你办砸咯！
白袍人内心愤愤地退下。
真是倒霉悲催的，怎么就让他摊上这种烂活。
本来加入这个组织，还是因为末日走投无路，这个组织正好宣传到他们那块地，还发鸡蛋，他才进来的。
平时划划水，做点不伤风败俗的小任务，别提多自在。
现在鸡蛋也不发了，物资越来越少，还要他们无偿去外面卖命，这嘴脸真是跟那些资本家一样可恶。
白袍人扼腕，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晦气！
白袍人一走，教主就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擦擦脸上的汗。
见鬼，这天气怎么还能影响到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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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大不小的基地外面，白袍人蹲在基地必经之路的一棵树下，面前摆着一张脏兮兮的布，布上零零散散的晶核、肉类等物资，默不作声地盯着来往的人群。
他打听过了，这个基地人数虽然没有五大基地几十万人口之数，但也有上千人。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多了就是大肉。
干完这个基地，他还得赶着去下个基地达成业绩指标。
兜帽下的眼睛像是看绩效一样，没什么情绪地看着那些人。
“叔叔，这个肉怎么卖啊？”一个小男孩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晶核，有些紧张。
他就剩这一个晶核了，还是捡的，不知道够不够买一块肉。
小男孩悄悄摸摸肚子，自从成为孤儿，经常是吃一顿饱一顿。
他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肉块，咽了咽口水。
白袍人看一眼小男孩手中最低级的一级晶核。
“够了。”
他把肉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高兴地把晶核递过去，像是宝贝一样将肉护在怀里，跑回基地。
白袍人嘴角上翘。
他在那块肉里埋了一点丧尸的血肉，就算小男孩吃出味道不对，正常肉块的周围也已经被丧尸肉感染了。
末世历二年十月，发生了震惊五大基地的丧尸屠城惨案。
十个中等基地里混进了丧尸，在基地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越来越多的人类转化为丧尸。哪怕后来拼死抵抗，最终也淹没在越发壮大的尸潮里。
十个基地全部沦陷。
而造成这出惨案的罪魁祸首，则是天命教。
而天命教宣称，他们是为了伟大的丧尸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