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陷入了一片安静。
良久，陆博士艰难开口：“这不太人道。”
戴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想到面前的是自己的老师，连忙把那点嘲讽给压了下去。
“老师，这是末世。”
戴青眼里都是冷静到冷酷的情绪。
“而我们的任务是结束末世，在这之中，任何的牺牲都是必要的，包括我们自己。”
陆博士瞳孔微震，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学生是有点子离经叛道在身上的，但是没想到这家伙的心理素质这么刚。
人体实验，除了某些变态的民族，一直是遭受国际诟病的。
虽然那只是个囚犯，还是个邪教徒。
陆博士的内心挣扎不已，一方面是几十年的温良恭俭让的道德观，一方面是人类的未来。
戴青微微笑了笑：“老师，有一个经久不衰的问题，一条火车轨道上，一辆火车正常行驶，五个小孩在轨道上玩耍，但是只要变更轨道到废弃轨道上，就能救他们，但是那条废弃轨道上，有一个小孩。”
“老师，你会怎么选择？”
陆博士蹙眉。
戴青继续道：“按照因果理论，那五个小孩是自作孽，理应为自己的作死行为付出代价，火车是正常行驶，无需变更轨道。”
“按照利益最大化来说，变更轨道，牺牲一个，救五个，是很划算的买卖。”
“但是这也要实际问题实际分析。废弃轨道的另一端，是否是断崖？是否会对火车上的人造成伤害？”
“我的分析是，天命教作恶多端，除掉他们，是对人类最有利的事，而他们能有为自己的罪孽赎罪的机会，为什么不给他们呢？”
良久，陆博士像是被自己的学生说服了，长叹一声。
“我会跟长官去申请的。”
末了，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戴青。
“阿青，在这件事上，我与你是共犯，我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但是，我希望之后的每一个决定，你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坚守住作为人的底线。”
“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戴青微愣，郑重回应：“我明白的，老师。”
“我永远会是让你觉得骄傲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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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转移了关押房间的手办长老无聊地数着锁链上的锁孔数量，因为各种审讯而憔悴消瘦下去的脸庞，被囚牢里昏暗的灯光照得略显阴郁。
咔嚓——
手办长老头都没抬一下：“怎么，又来折磨你爷爷我，我是不会——”
手办长老被吊起的手臂忽地下沉，他抬起头，两个穿着制服的战士一脸严肃地解开手办长老手上的镣铐。
手办长老狐疑。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出卖组织的。
在手办长老出神的瞬间，两位战士身手敏捷地给手办长老重新戴上一副便于行动、却不会挣脱的镣铐。
手办长老扯扯嘴角。
先不说他之前被那姓林的宝可梦打得半死不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又接连遭受了每天数次的审讯手段，现在身体虚的出去都让人觉得他肾虚，跑一下就像林妹妹附体，能力还被封了，做什么对他这么严防死守？
手办长老委屈，并发誓如果基地把他的镣铐解开，他一定要跑出去！
两个战士将手办长老的双眼蒙上一条不透光的黑色布条，一丝不苟地押送手办长老七拐八弯地经过数条地道。
“喂喂喂，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今天不准备对我严刑拷打一番吗？”
只是无论手办长老说什么，两位战士都不说话。
如果手办长老没有感受到落在背后的手的温度，他都要怀疑他现在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身份正确。”
一道机械的女声忽然响起，手办长老耳朵微侧，下一秒，就被推着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眼前豁然开朗。
战士拿下手办长老脸上的布条，继续压着他，跟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说了几句，两人的目光远远地瞥过来，又收回去，然后，那个研究员就朝手办长老走了过来。
“这个身体状态还行吧，”研究员上下扫了一眼，对一个战士道，“压到里面那个房间吧。”
“好。”
三人全程没过问手办长老的意思，又通过层层检测，将他带到一间布满仪器的宽敞房间里。
“陆博士，人带到了。”
陆博士放下刚调配好的疫苗，转身朝手办长老看了一眼，然后朝里面的一个小房间喊道：
“阿青，人到了。”
过了一会，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年轻的、带着离经叛道与书卷气巧妙糅合的男人。
手办长老松松垮垮站着，看到一个年轻男人朝他走来，露出不屑的哼笑。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在这个年轻男人的手里吃多少苦头，导致一听到戴青的名字，身体就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辛苦两位大哥，麻烦送到那个笼子里。”
两个战士点点头，将手办长老关进一个只够转身的笼子里。
那个笼子没有门，在感应到手办长老的靠近时，自动地向上升起几根金属条，能够让手办长老通行。
而在手办长老进去后，几根金属条的虚影立马凝聚成朦胧的光影。
手办长老一个转身，嘴巴大大弯起，带着癫狂的、即将逃脱的笑意扑向那些尚未凝聚成金属条的虚影。
两位战士静静地站在笼子前方，面无表情，也不阻止，仿佛一点都不担心手办长老借机跑出来。
有问题！
手办长老的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个想法，就要急急收回手。
但是太迟了，他的手因为惯性，已经碰到了那些虚影。
“啊呃呃呃——”
一道电流瞬间席卷手办长老的全身，将他电得花枝乱颤、眼白上翻，舌头吐出，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靠在铁笼上。
而那几道虚影，终于凝实，形成一个严丝合缝、没有门的笼子。
戴青对这乱来的俘虏蹙蹙眉，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搞死了，他不就得去外面搞丧尸？
陆博士将装着丧尸血液的试管拿过来。
戴青接过，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抽了一管，然后靠近笼子。
正好手办长老靠在笼子上，方便他注射。
闪着寒光的针头越来越近，一头扎进手办长老的脖子里。
黑色的血液越来越少，被电晕的手办长老忽然嗬嗬地张开嘴，蓦然睁开眼睛。
脖子上，黑色的青筋拢起，双眼眼白的位置，红色的血丝逐渐像蛛网一样密布，整张瘦削的脸庞上，黑色的血管丑陋蜿蜒地向头顶爬升，苍白的脸色开始向青白转变。
手办长老开始丧尸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