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季远又问了一遍林见鹿：
“林老板真得不带一只召唤兽？这么相信我的人品啊？”
“如果我把林老板关在我们基地里，你可是想跑都跑不出来。”
林见鹿淡淡扫他一眼：“你可以试试。”
先不说他空间里还有三只，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跟季远走，真消失了，季远就是头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给灵泉空间升级到十三级的缘故，他自己的空间异能等级也跳到了三级。
就算季远是四级异能者，也不是没有越级干他的可能。
所以林见鹿丝毫不慌，反而气定神闲的，看得季远心里嘀咕。
见车半天不发动，林见鹿催促：“怎么还不开车？赶紧的，早谈完早回家，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家里还有一堆嗷嗷待哺的宝可梦等他回去喂饭呢。
季远心下一凛。
家室？情报里可没说这林老板还成家了啊？那他准备的礼物——
----
车子缓缓驶进一个气派的大公会，光看门面都知道这个公会富有的很。
林见鹿暗暗记下沿途的线路，双手一抱，往背后一靠，装作自己在欣赏公会的气派。
季远骄傲地挺挺胸膛：“林老板觉得我这个公会怎么样？”
“一看就很有钱。”林见鹿顺着季远的意思接话，“不过，你们公会里异能者是能随便欺负普通人的吗？”
林见鹿目光微微发冷地看着街边一个异能者，用牵狗绳套着一个衣衫单薄的普通人的脖子，而那个普通人屈辱地像条狗一样四肢跪在地上，脸上还得挂着讨好谄媚的笑。
异能者随手将一个巴掌大的面包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松开，那个普通人四肢爬行到面包前，低头叼起面包，露出感激的神色。
季远习以为常地瞥了一眼，语气淡淡的：“没法子啊林老板，这可不是末世前什么相亲相爱的世界。
人类基地的生存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的是异能者的保护，那么异能者想要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特权，我们也不能拦着不给是不？拿着礼义廉耻的教条去约束拥有不平凡能力的能力者，只会激起对方的逆反心理。
而普通人无法在外面生存，需要依靠异能者的保护，那么付出一点小小的尊严的代价，就可以吃上现在没能力得到的东西，是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季远轻笑一声，眼里是淡淡的嘲讽。
“林老板，你也别觉得我不作为放任领地里的异能者作威作福，实际上整个杭城基地，甚至是整个人类基地都是这副德行。你以为长官他们不知道吗？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无论什么时候，普通人都要发热自己，为上位者服务，为上位者的权谋和远大理念买单。
你情我愿的事罢了。”
或者说，就算有一方不情愿，那又怎样呢？
拳头不够大，就要挨欺负。
季远指指窗外：“你要是跑出去，对着异能者讲——你这样做是错的，你要放普通人自由，他们是有尊严的人，跟我打个赌吧林老板，首先跳起来反抗的，不是那些利益既得者，而是被压迫的奴隶。”
林见鹿后牙咬得发酸，他没有跟季远赌这个结果，作为在社会里摸爬打滚过好几年的社畜，他很清楚季远的话才是答案。
就像末世前很多企业工资一降再降，工作时间越来越长，要求会的技能越来越多，依旧会有很多人前赴后继。
而当有先行者跳出来，指出这是错误的，并用行动去反抗时，反而收到的是他同伴们的嘲笑和背刺。
这明明是畸形的、错误的，现实却是那么操蛋。
“哎呀，你看我林老板，怎么跟你说这种事呢？”季远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林老板只要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了，这种生存的事，自然还有高个子在上头顶着呢。”
“到了，林老板。”
车子停在一栋看到不头的别墅前，等欧式铁门开后，缓缓驶入。
喷泉里的水早已干涸，被填上土改种菜，只是喷泉里只有光秃秃的土，没有任何绿意，明显是计划宣告失败。
本该是花园的地方，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植株覆上冰凌，只剩下光秃秃的杆，显然也是无了。
沿途干活的人见到会长的专用车驶过，纷纷停下来对着车子弯腰行礼。
季远享受地眯起眼：“林老板，要我说还是末世好啊，要不是末世来了，我也觉醒不了异能，就算是打一辈子工，我也住不了这样的豪宅，这都是有钱人该享受的东西。
可是现在，里面的主人变成了丧尸，还是我亲手解决的。
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林见鹿看他：“是啊，要不是末世来了，季会长不知道还在哪里打工呢，真是恭喜季会长了。”
季远笑容一滞，明明林见鹿顺着他的话说，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车门打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忙小跑着过来，几个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将红毯铺到季远脚下，直至门口，然后弯腰恭请。
“欢迎会长回家！”
林见鹿：？？？
季远理理领口，昂贵的皮鞋踏上红毯，微微昂着下巴，走到车头，然后对另一边车门的林见鹿邀请。
“走吧林老板，就当回了自己家，别跟我客气。”
林见鹿迟疑地踏上红毯，主要是通往门口的路都被红毯覆盖了。
到门口，更夸张了，两排穿着女仆装的高挑美少女齐齐九十度弯腰。
“欢迎会长回家！”
季远陶醉地吸了一口空气里的芬芳，随手捞过身边女仆的腰，在女仆羞涩的表情中，揽着人进去，还不忘转头招呼林见鹿跟上。
林见鹿在两边女仆火热、好奇的目光中，差点走成同手同脚。
这家伙，可真是会享受。
宴客厅里摆满了美食，女仆小姐姐坐在季远的腿上，娇笑着给他喂了一颗葡萄。
林见鹿仔细看了看，没错，是他空间出品的葡萄。
林见鹿挑了个离季远最远的距离的坐下。
季远见状挑眉：“林老板坐这么远干嘛？多不方便我俩交流感情。”
林见鹿呵呵一声：“别爱我，没结果。”
季远松开女仆小姐姐，女仆小姐姐识趣地退下。
“说起来，林老板卖的这些蔬果，的确是佳品。”季远神色含了一丝探究，“不知林老板是如何培育出来的？”
林见鹿无辜脸：“天赋异禀罢了。”
季远看了林见鹿一会，随后拍拍手。
林见鹿暗暗调动异能。
只见一扇大门应声而开，一个容貌妍丽的高挑女性从门后出来，全身一件单薄的甚至能隐约看到内里的绿金色人鱼裙，两边水浪一般的裙摆在走动间露出一点隐约的白皙，金色的绣丝宛如碧波之上破碎的金阳，隐隐绰绰，像是引人堕落的深海海妖。
女人自觉地走到林见鹿身边，两条藕臂一伸，就要扑到林见鹿怀里，林见鹿脚下一蹬，带着椅子向后滑出两米远。
女人一个扑空，跌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哪怕冷得发抖，也不忘抬起妍丽的脸蛋，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季远有些意外：“林老板不喜欢这样式的？”
林见鹿黑着脸：“季会长你越界了。”
“你想跟我谈什么，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
季远还想说些什么，忽闻屋外一阵嘈杂，厚重的欧式大门被人暴力地从外面打开。
日光笼罩中，一个全身包裹在蓝白色毛茸茸外套里的、黑色波波头的女人，扛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大铁锤，双目如炬地直射过来。
“季远你个狗崽子，把林老板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