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朱炎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朱炎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交织。“我难道是穿越了?这种只在和影视剧中才会出现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我身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满心的难以置信,脸上还是浮现出了复杂的神情。
“难道我在‘现代’真的被车撞死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朱炎心中涌起一阵恐慌。他试图回忆起遭遇事故时的场景,可记忆却模糊不清,只有那刺眼的车灯和巨大的撞击声还残留在脑海深处。
朱炎像是一滩烂泥般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帐篷顶端,那无时无刻不在响起的哀嚎声,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拼命地将他这具现代人的灵魂与这具古代人的躯壳捆绑在一起,不容他有丝毫逃避。
“算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先活下去再说吧。”朱炎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他开始仔细打量这具属于自己的、年仅十二三岁的躯体。那双手稚嫩无比,却布满了裂口,一道道伤口就像干涸的河床,纵横交错在手掌和手指上。
朱炎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打一下自己的脸,想确认这是不是一场荒诞的梦境,可刚一抬手,肩膀处那钻心的剧痛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疼得他五官都扭曲了起来,嘴里不住地倒吸冷气,龇牙咧嘴。
朱炎眉头紧皱,目光落在自己那被一团麻布胡乱包扎着的伤口上。麻布已经被伤口渗出的液体浸透,呈现出一种红黄交织的恶心颜色。“这应该是伤口发炎了吧,还化脓了,我现在应该还发着高烧呢。” 朱炎暗自思忖着,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这样可不行,我才刚到这个鬼地方,可不能身体还没适应就又死翘翘了。”
他咬着牙,开始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好不容易坐起身来,朱炎颤抖着双手去解胸前的麻布,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疼得冷汗如雨下,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怎么到我这儿就成了来遭罪的呢?”朱炎一边费力地解着麻布,一边愤怒地咒骂着老天的不公,眼中满是愤懑与无奈。
一道从左肩蜿蜒至胸前的伤口,此刻就像一条狰狞的毒蛇趴在朱炎的身上。伤口处的鲜血似乎暂时止住了,然而取而代之的是不断渗出的红黄色脓水,那液体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缓缓地从伤口处溢出,一滴一滴地落在简陋的床榻上。伤口周围的肌肤肿胀得如同小山丘一般,泛着令人心惊的紫红色,摸上去热得烫手,每一次触碰都疼得朱炎几近昏厥。
“这可不行,再这样下去,非得因为感染一命呜呼,去见老天爷不可。得赶紧想个办法。”
朱炎眉头紧锁,心中满是忧虑。他想起之前那个查看他伤势的大叔,“刚才那大叔看起来也是个‘二把刀’,要是指望他,我这小命可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这时一旦伤口恶化,等待朱炎的就只有死亡。他必须想办法自救,可在这陌生又残酷的环境里,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那医官老大叔走了进来,见朱炎将自己的伤口打开来看,忙过来责备道:“还乱动,再崩开,你就真得去死人堆了臭小子。”
“大叔,这伤口化脓了,这样包着不是办法,得先把伤口得脓水清理干净,缝合起来,再做好消毒才行,而且这刀伤还要打破伤风,不然我还是得去死人堆呀。”朱炎一脸苦笑得说道。
“破伤风?缝合?你是医官还是我是医官呀,毛还没长齐得小子,说得什么胡话。”说完就要将麻布绑上去。
朱炎见与其解释不通,只得伸手挡住大叔说道:“大叔,有没有刀子呀,真得把这伤口的脓水清理掉才行,不然这伤口好不了。”
这大叔见朱炎说的真切,便说道:“真是难以理喻,小毛孩子还指挥起我来了,好你等着,我给你找,我看你能搞出来什么花样,你想回死人堆我就不拦你了。”说完,这医官转身走出了营帐。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那医官缓缓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黑色刀片。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朱炎跟前,伸手将刀片递给了他。朱炎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入手只觉这刀片沉甸甸的。他仔细打量起来,只见这刀片浑身黝黑发亮,刀柄呈暗红色,那颜色犹如干涸的血液,也不知是经历什么所导致的。
“大叔,有没有酒呀,这东西得消毒呀。”
“消毒?什么玩意儿?你小子怎么这么多的胡话?没有,没有。”
朱炎见状便不再指望消毒了。“还是先把脓排出来再说吧。”朱炎紧紧握住那把黑色小刀,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小刀沿着伤口小心翼翼地拨开。随着他的动作,一股红黄白三色交织的混合物顺着伤口汹涌而出,那刺鼻的气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朱炎只感觉一阵剧痛席卷全身,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开来,冷汗如同雨点般从额头、后背不断冒出,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那钻心的疼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但为了活下去,他紧咬着牙关,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仍在顽强地坚持着。
也许这医官大叔看出了朱炎得想法,从床底拿出一瓶酒来递给朱炎:“是个汉子,这都能忍下来,给你,上次打了胜仗大帅赏的,我一直不舍得喝,便宜你小子了。喝一口吧,这伤口我来帮你弄。”说完便从朱炎的手中抢走了刀子。
朱炎接过酒水,喝了一口,只觉一口辛辣直灌喉头。“大叔,你先用酒淋一下刀子,这样还能减少细菌。”
“细菌?什么玩意儿?这小子看来真烧傻了,我就不该跟你一块胡来的,倒霉,浪费我一瓶酒。”嘴里说着这医官还是拿过酒瓶喝了一口喷在了小刀上。
这医官小心翼翼的帮朱炎清理着伤口,也许是酒精的麻痹,也许是大叔的娴熟,朱炎感觉并没那么痛了。
“好了,应该没有脓水了。你这小子,是条汉子啊,这么疼都能坚持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帮朱炎处理着伤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你小子看来还真懂一些医理呀。等你好了,别上战场了,那可是个要命的地方。留下来跟我一起清理伤兵吧,这里正缺你这样的人。”
朱炎感谢着医官大叔虚弱的说道;“大叔,还得您帮我一下,打盆清水清洗一下这伤口,再把这酒给淋上一些。”
也许是这医官看出来朱炎真的懂一些医术,这次他并没有反驳,他转身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儿,打了一盆清水进来。医官动作轻柔又迅速地用湿布蘸着清水,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朱炎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清理完伤口后,医官又拿起一个酒壶,将酒水缓缓倒在伤口上。酒水一接触伤口,朱炎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可他此时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无声地承受着这如炼狱般的折磨。待医官大叔做完这一切,朱炎两眼一黑,也终于昏死了过去。
医官见朱炎不再吭声,伸手探了一下鼻息看还有气,便摇了摇头,走出了营帐。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炎只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中又回到了那个走街串巷到处溜达的日子。睁开眼,看见头顶上那巨大的帐篷,朱炎这才回忆起来,自己穿越了好像,来到了不知道什么年月,自己还受了很重的刀伤。
朱炎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麻布还是娟娟红色,黄白之物倒是少了一些,又感受了一下体温,应该还在发烧,只是下降了一些。看来昨日的小手术还是有些用的,至少今日醒过来了,朱炎暗笑了一声。
“醒了小子?”
朱炎感觉一双手在自己脑袋上摸了摸,然后自己的伤口便又露了出来,朱炎抬头看了一眼,伤口依旧肿的老高,红肿无比,只是相较昨日少了很多的黄白之物。
“还不错,比昨天好多了,给,这碗粟米粥你先喝着,等会我再把你这伤口按你昨天说的给你清理一下,你这法子还不错。”
说完,医官大叔将那只布满斑驳痕迹的破碗轻轻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后,便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走了出去,。
喝完之后,朱炎能明显感觉到身体似乎有了些许力气,那种半游魂般的虚弱状态也减轻了不少,头脑也比之前清醒了一些。
他靠在床头,微微喘着粗气,盯着帐篷上的破洞,听着四处的哀嚎之声,不时的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