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家的地并不多,只有十亩,分别是分给李老爹和李鹤的,这些地全部种着小麦。
另外,家里还开了荒,种了些高粱、豆子之类的。
李大花没出嫁时,她也能当个成年男子用,三人可也把活干完。
如今李大花已经出嫁,只剩李大花爹娘两人,干活就有些吃力,李鹤也就不顾爹娘的阻拦下了地。
割了一会麦,李鹤头脸都红彤彤的,有些喘不过气。
张氏担心儿子身体,让他回家去。
李鹤对自己的身体有数,也没强留,回家歇了会,感觉身子好些了,又挑着水桶去河边打水。
这个活计他是做惯了的,来到河边打了水就要走,转身时被一旁的草抓住了视线。
草丛被压下去了一小片,形成一个“人”,地面上还残留着不少河水。
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这里躺过,而且时间并不久。
李鹤看了看周围,河边没有一个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不在。
他挑水桶,沿着草丛一路跟了过去,竟直接跟到了他们村子里?!
“难道是村里人?”
李鹤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结论。
现在正是收麦的时节,家家户户都去了地里,就连小孩子也被自家爹娘提了过去。
他们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跟在爹娘后面捡捡麦穗还是可以的。
他回来的路上还看到不少小萝卜头搓麦子吃。
最重要的是,村里人上河边,都走大路,绝不会钻草堆里,那里不仅难走,而且里面还会有蛇。
所以,这个人绝不是村里人!
既然不是村里人,那么——
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为了确定他的猜想,一枚香囊出现在他的眼前。
要说起李家村,李家村离边关也不太远,也就隔着两个村子,然后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地。
这片沙地乃是上一代名将——谢将军建成的。
当时西沙人通过河道进入高国,隐匿在附近村庄里,给高国带来不少损失。
谢将国力排众议,将此处的村庄迁走,房屋放倒,植物砍伐,连地皮都被刮了三层,这才将此处清理干净。
边境风沙又大,不过一年,这里都形成了一片浅浅的沙地。
这样一来,若有西沙人潜水而来,没有躲藏的地方,自然是会暴露。
可现在,明显有更善于潜水的人越过了边防,进入了高国。
如果他想的不错,那么,附近的村子指不定也会有高国的人。
李鹤不敢耽误,放下水桶就去了村长家。(村长年纪太大,早已不做活了)
村长一听就知事态严重,从床上起身就要出去找人。
李鹤看着老村长颤巍巍的样子,一把把人按了下去。
“村长,您腿脚不好,您就在家待着吧,我去找人。”
李鹤关好村长家门,攥着村长的拐棍就往田里走。
其实,他也想拿上菜刀、镰刀、锄头什么的防身,奈何锄头比他高,要是打起来,他挥不动。
镰刀家里只有两把,他当时割麦时,他娘正的扎麦,等他走了,镰刀自是放在了地里。
菜刀就更不用说了,谁家好人上地里带菜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西沙人,他有猫腻吗?
想来想去,他只能顺走村长的拐棍。
一来他身子不好,拿根拐棍合理,二来,拐棍他还是能挥动的。
李家村的田地都连接在一起,这倒是方便他找人了。
先是从最近的地方找起,一家家的,把事情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早点回家,回家后仔细翻查,家里的小孩要看好,不能让他们乱跑。
李鹤最后去的是自家田,把事情一说,张氏和李大林就要收拾东西回家。
“爹,娘,现在不能回?”
李鹤拦住了两人。
两人两脸懵逼。
“现在还不到晌午,现在回去,让西沙人看见了,自然会察觉有异。”
“咱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两人点点头,明白了,行,那继续干活吧。
“爹,娘,我要去趟县里通知一下,你们不用担心我。”
“知道了儿子,你路上一定小心啊。”
张氏扯着李鹤的袖子絮叨了一遍。
“娘放心,儿子省得。”
县衙此时正是柳思齐当职。
“铁柱,你怎么来了,家里有事吗?”
李鹤并不纠结他的叫法,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柳思齐的心像猫挠似的,这又点头又摇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是有要事要禀告给县令,还望姐夫禀告。”
“行,你进来吧。”
二门内,柳思齐敲响了房门。
“进。”
孙玉麟见到两人,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柳思齐。
“大人,李鹤说有要事有禀。”
孙玉麟目光挪向李鹤。
“学生拜见县令大人。”
“你有何事要禀?”
“学生在李家村发现了西沙人的踪迹!”
“此话当真!”
“县令大人请看。”
李鹤将香囊举起,奉于胸前。
孙玉麟拿起了香囊,细细嗅了一下,一股稀释后的香味冲入鼻腔。
“这确实是西沙国的东西”。
西沙国人身上总有股刺鼻的味道,为了掩盖这种味道,基本上不论男女老幼每个人都会配带香囊。
“柳思齐,你去通知陈师爷……”
“算了,我自己去吧。”
孙玉麟起身安排,让师爷陈正留守衙门,他则带着一队衙役跟随李鹤前往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