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此时则是面色通红,一脸羞愧难当地说道:“唉!都怪我这不争气的傻儿子啊!他呀,整颗心全都扑在了那姑娘身上,被人家彻头彻尾地利用了却仍旧浑然不觉。”
边说着,他一边无奈地连连摇头,脸上流露出一副仿佛家门遭受莫大不幸的愁苦神情。
“爹,事情并非您所想的那样……”一旁的李聪眼见父亲如此贬低自己的心爱之人,顿时急得面红耳赤,赶忙开口想要替心上人为之辩解一番。
然而,昌平侯根本就没打算给对方任何解释的机会,紧接着又开口说道:“就在刚才,我才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啊,这个傻乎乎的家伙居然是因为那位傅小姐,才跟安王过不去,太子殿下,您说说看,遇到这种情况,我怎能不恼怒呢?”
听到这话,柳乘云着实大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看似简单的冲突背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
一时间,他不由得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柳扶风身上。
而柳扶风稍作思索之后,心里也很清楚,李聪之所以会跟自己过不去,的确是因为傅青禾的缘故。
当然,如果抛开自己在其中有意引导、蓄意激怒李聪的那些因素不谈,昌平侯所言倒也并无差错。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昌平侯所说的话。
居然真的跟那个傅小姐有关联?柳乘云心中暗自诧异不已。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情究竟跟一个柔弱女子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奈之下,他只得将视线重新投向李聪,语气严肃地追问道:“昌平侯世子,你赶快如实道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为什么要跟安王过不去?”
面对柳乘云的质问,李聪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只见他那双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个不停,仿佛正在脑海里拼命搜索着能够为自己心上人开脱罪责的合适借口。
昌平侯见状十分失望,没想到都到了这时候了,他还这么维护那个女人,不禁痛心疾首的开口:“太子殿下问话,你还不老实交代,是想让我们全家都给你的心上人陪葬吗?”
柳乘云贵为太子,太子可是半君。若是有人胆敢在他面前说谎,那无疑便是犯下了欺君大罪!
昌平侯一想到自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竟敢如此行事,心中不禁怒火中烧,这小子难道是想要将他们全家人都置于死地吗?
李聪站在一旁,当他听到昌平侯这番怒不可遏的话语时,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仿佛直到此刻,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眼前这位柳乘云可不是他爹那般可以任他随意糊弄之人。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嘴巴张了几张,最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无奈之下,他索性选择了沉默,紧闭双唇,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昌平侯眼见着自己的儿子这般窝囊模样,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抬起脚来便要狠狠地踹他一脚。
在昌平侯看来,这个逆子简直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就在此时,柳扶风缓缓踱步而来。
只见柳扶风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此事还是由我来讲明吧。”毕竟,这件事与他本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也是当事人。
柳乘云转头看向李聪,发现这家伙只是低垂着头颅,似乎对于柳扶风即将要说的话毫无反应一般。
略作思索之后,柳乘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让柳扶风开口解释。
得到许可后,柳扶风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李聪误以为柳扶风欺负了傅青禾,所以一心想着要替傅青禾出一口恶气。不过,在叙述的过程当中,柳扶风很巧妙地略过了一些他故意引导李聪产生误会的细节……
“所以,那位傅小姐到底跟你讲了些啥呀?”柳乘云对于他俩之间产生的矛盾丝毫不关心,反而是对那位傅小姐充满了好奇。
要知道,他可是从未曾见到过自家弟弟身边有任何一个女子出现呢!也不知道弟弟究竟对这位傅小姐干了些啥事儿,竟然会让李聪产生如此大的误会。
柳扶风一脸无奈地瞥了他哥哥一眼,心里嘀咕一句,这是重点吗?
虽说自己对那傅青禾实在没啥好印象,但不管怎么说,她终归也是个女孩子家。
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想故意误导一下李聪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周围人多眼杂,如果再继续像之前那般胡言乱语,恐怕就难免会有损人家姑娘的声誉。
可问题在于,他着实不太愿意说出实情来。尽管方才傅青禾的种种表现确实颇为可疑,但说到底,人家也并未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倘若此刻自己如实相告,旁人多半会觉得是他在自作多情呢。
思前想后,最终柳扶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真的就只是问个路而已。”
李聪听闻他这般言语后,心中不禁一紧,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用眼角余光偷瞄了他一眼。
他暗自思忖着:这人方才分明不是如此说法呀!难道竟是为了维护表妹的清誉,才特意改口这般言说不成?
可之前明明听他亲口讲过,对于表妹毫无情意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思绪愈发混乱起来,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时间,他实在难以分辨柳扶风所说之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就在这时,一旁的柳乘云轻轻咳嗽了一声,深知此刻并非探究这些八卦琐事之时,于是赶忙转过头来。
目光直直地望向李聪,语气严肃地问道:“既然安王都已经表明他未曾与傅小姐产生任何纠葛冲突,那你又为何要为难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