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柳乾坤听到战英的话,点了点头,确实,这小子从小心眼比筛子都多,应该没有人能骗得了他。
所以,这是真的了?“那个乡野大夫真的能治你的病?”
幸福来的太突然,柳乾坤都有点恍惚,自己担心了这么多年的事情终于能解决了,他倒是有点不敢相信了。
柳扶风安抚的拍了拍柳乾坤握着筷子发白的手,“是真的,而且董先生已经帮我扎了很久的针了,你看我现在气色是不是比往年好了很多?”
柳乾坤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确实,除了瘦了点,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是比往年好了很多。
柳乾坤的心顿时被一股巨大的喜悦笼罩着,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柳扶风的肩膀,喜不自胜的连说了三个“好。”
柳扶风那一侧的肩膀瞬间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片酥麻。
这下好了,两边对称了,柳扶风苦中作乐的想道。
战英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那一瞬间都扭曲了,连忙伸手将柳乾坤的手从柳扶风的拍开,“你使那么大劲做什么,风儿都被你打疼了。”
柳乾坤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没有收着力道,赶紧对着柳扶风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可别好不容易看着身体要好了,又被他打坏了。
柳扶风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摇了摇头,并没有伤到筋骨。
“你以后别老是动不动就上手,你力气多大,心里没点数?”战英对着柳乾坤数落。
柳乾坤忙不迭的点着头,他下次一定注意。
“想不到风儿这次出去竟然还有如此奇遇。”柳乾坤感慨万分的说道。
本来自己和妻子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只希望他在余生能够过的舒心就好。
没想到峰回路转,他竟然还有这等奇遇。
真不愧是他的儿子,运气好,随他!
“可惜,这么大的好消息竟然不能昭告天下。”柳乾坤有些怅然,刚刚柳扶风在说这件事之前就言明了,这件事他们一家知道就行了,不要对外宣扬。
现在世道还不稳定,冒然大肆宣扬怕引来仇家的愤懑,也怕给董云他们带去麻烦。
但是这样大的喜事竟然不能与他人共享,实在让他有些憋屈。
“我觉得就这样挺好,就我们一家知道,对风儿也安全,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说漏嘴了。”
不然要是当时给他种蛊的人知道他蛊解了,不知道会不会故技重施,她可不想儿子再经历这种痛苦了,战英心有余悸的想到。
本来还想偷偷跟几个老友分享的柳乾坤,听到战英这样说只能悻悻的收起了脑袋里的想法。
柳扶风看到柳乾坤脸上憋屈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也理解他想广而告之的想法。
这些年,柳乾坤得罪的人不少,那些人找不到什么攻击他的点,便会拿柳扶风的身体说事。
就连他都听了不少说柳乾坤造的杀孽太多才报应到柳扶风身上的说法。
现在好不容易自己的身体有了新的转机,他可不是想说出去打那些人的脸吗。
“好了父皇,虽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庆祝,但是我们一家人私下高兴一番还是可以的,来,儿子陪你喝一杯。”柳扶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柳乾坤把酒满上。
“真的?你的身体能喝酒?”柳乾坤虽然有些心动,但是还是担心孩子的身体。
“没事,酒暖身,少喝一点无妨。”柳扶风举起了酒杯,“儿子这些年让父皇母后忧心了,这一杯我敬二位。”
话毕,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旁的战英眼眶突然就红了,这些年,她每每想到柳扶风的身体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她一想到自己儿子这么优秀,这么孝顺,却不能善终,就心如刀割。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也迎来了新的希望。
“来,母后也敬你一杯,愿你从今以后身体健康,诸事顺利。”战英也端起了酒杯。
“还有我,父皇也祝福你额”柳乾坤见状也端起了酒杯,但是奈何文化有限,半天憋不出一个祝福词。
怎么哪儿都有他,战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开口帮他圆上了这句话,“幸福安康。”
“对,幸福安康!”柳乾坤顺着战英的梯子而下。
一家人瞬间笑开了,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
恍惚中柳扶风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东宫。
柳乘云正在奋笔疾书让柳扶风尽快赶回来,不然父皇母后怪罪下来,他可不会帮他求情。
然而他心心念念的好弟弟,已经在一墙之隔的梓宸宫内,上演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用过晚膳以后,柳乾坤凭借他高超的装醉的演技,成功的获得了留宿的机会。
柳扶风也被战英以天色太晚的理由留了下来。
按理说像柳扶风这样的成年的皇子是不能在后宫留宿的,但是他爹的后宫没有妃嫔,整个后宫他娘说了算。
她想留自己儿子在自己宫里住一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柳扶风的房间是战英亲自布置的,里面的每一个装饰都是她精心挑选。
许多东西都是柳扶风从小到大用过的物品,柳扶风一走进来瞬间有种回家的温馨感。
简单的洗漱过后,柳扶风躺在了暖和的盈满馨香的床上,连日来的疲惫化作睡意,慢慢的沉入了梦乡。
半夜,突然起了风。
呼啸的风声将战英从梦中惊醒,她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翻身坐起,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英妹,你要干什么?”柳乾坤被她的动作吵醒,见她光着脚就想下床,连忙伸手阻止了她。
战英神情恍惚的说道:“起风了,我去看看风儿的窗户有没有关好。”
柳乾坤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你管这个做什么,他都已经大了,会自己关窗的。”
战英突然清醒了过来,是啊,风儿已经大了,已经不需要她这个母亲了。
就在柳乾坤昏昏欲睡之际。
“他离开我的时候才三岁。”战英突然冷不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