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人的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怀远县城。
可惜城门已经落下了。
城门外聚集了一些流民,看来和他们一样没赶上进城的时间。
“看样子我们只能在城外待一晚,明天再进城了。”董云看了一眼关闭的城门。
莫屿没有意见,实际上现在她正对高耸的城墙感到好奇。
这个时代的城墙看起来和基地的远古战场实验室里模拟的城墙很像。
但是这个看起来更破旧一些,墙壁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武器留下来的巨大的坑洞。
难道,这个时代已经有热武器了?
可惜原主的记忆大都是一些后宅琐事,没有提取到有用信息。
董云找到一块空地,升起篝火,招呼莫屿过去。
莫屿走过去坐下来,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流民,他们大多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迷茫。
她曾在路上听董云说,这些人大多是附近州府的百姓,为了躲避兵祸,举家前往元京。
而如今新朝建立,官府颁布法令,要求他们立即返乡安置。
所以这群人又不得不离开元京返乡,其实他们大多数人的家乡早就因为战乱,房屋被烧,农田被毁。
如今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生活呢。
想到这儿,莫屿觉得这个新朝的皇帝武力高不高不好说,智力肯定不高。
这么麻烦的流民问题,他一句回乡安置,就解决了?
且不说流民回乡怎么安置的问题,就是新朝刚刚建立,各地的府衙甚至还是沿用的前朝官员,人家和你他是不是同一条心还不一定呢。
你一下给别人甩这么大个烂摊子,这不是逼着别人起异心嘛。
“阿嚏!阿嚏!阿嚏”远在皇宫正在练武的柳乾坤重重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娘的,谁在骂老子。
柳乾坤收起手中的大刀,拿起刀架上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
“陛下,丞相在偏殿等了有一会儿了。”旁边等待的太监小声提醒。
柳乾坤狠狠地皱眉:“他又来干啥。”
一天来皇宫八百遍,这到底是他的皇宫还是他的丞相府啊。
旁边的小太监小心赔笑道:“看丞相大人拿着奏折,想必是有正事吧。”
“哼。”柳乾坤嗤笑,“有什么正事,还不是为了那个流民返乡的事。”
“这命令下都下了,总不能让我收回来,不好安置就想办法,天天来堵我干啥?”
柳乾坤现在十分后悔当这个皇帝,当初他们说的简单,只要推翻前朝,建立新的政权,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不再受剥削之苦。
可是也没人告诉他,当皇帝这么麻烦,每天有看不完的奏折,开不完的会。
早知道,当初他就该在攻下元京的那一刻就撂挑子走人。
也不至于现在被赶鸭子上架,每天和那些个老古板大眼瞪小眼。
越想越来气,柳乾坤穿好衣服就抬脚往皇后的梓宸宫走去。
看着越走越远的皇帝,旁边等待的小太监急出了一头汗,也顾不上规矩,高声问道:“陛下,那丞相?”
“找太子去——”
东宫的太子看着跟着太监进来,一脸怒气冲冲的丞相,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连忙让人备上茶水。
希望待会丞相喷人的时候能喝口茶冷静一下。
怀远县城墙外。
驻扎的流民已经开始烧火准备晚饭了。
其实说晚饭都算不上。
大多都是一些麦麸加上水煮熟,有的人家还会加上一些野菜。
但是就这样,这些流民也吃的十分满足,这年头有吃的已经不错了。
至少比旁边三个人好,看起来穿的人模狗样的,连一点粮食都没有,那小孩都只能捧着个竹筒喝水充饥。
看着旁边的人不断瞥来嘲讽的眼神,董云觉得冤枉的不得了。
他们其实也准备了食物的,上好的白面烧饼,只不过
董云瞅了一眼旁边淡定自若的莫屿。
其实路上他大方的给烧饼的时候也没想到她一个人能把七八个烧饼全部吃完。
而且,董芝芝喝的也不是白水,是他专门准备的糖水,里面还加了一些补充体力的草药,他再怎么也不会亏待孩子啊。
而旁边的董芝芝和莫屿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城门就开了。
人们一窝蜂的朝着城门涌去。
守城的的士兵不得不举起手中的兵器,呵斥不断往前挤的人群。
其实这种拥挤也是流民故意为之。
就为了能趁着混乱浑水摸鱼溜进去,这样就能节省一笔入城费了。
要知道因为流民激增,很多地方的入城费已经从一文钱一人,涨到了三文钱一人。
许多家族人多,根本负担不起这笔费用,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但是今天显然不行。
守卫的人数比平时增加了一倍,从城门外到城门内都站满了士兵,每个人还带着兵器。
没有人不怕死,那些企图浑水摸鱼的人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排队进城。
许多人多的家族商量着派一两个人进城采买,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节约开支。
莫屿三人显然没有这种烦恼,董云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了九文钱出来,带着莫屿和董芝芝排在队伍的后面。
等到排到莫屿三人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为了应对守卫的盘查,莫屿对外的身份也是董云的孙女儿。
三人是逃难来的元京,其他家人都在逃难的过程中被土匪杀了,他们仨侥幸逃过一劫。
就这样,三人顺利的通过盘查,交了钱,本以为就能顺利进城时,意外发生了。
城门靠里的几个士兵见流民里竟有个漂亮的小姑娘,色心骤起,相互对视一眼,伸手拦住交完钱的三人。
“等等,我怀疑你们身上有违禁品。”其中一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董云脸色一变,随即赔笑道:“几位官爷,老夫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老百姓,怎么会带违禁物品呢。”
“少废话,有没有违禁物品我们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看着几人不断瞟向他怀里包袱的眼神。
知道今天不破财是躲不过去了,董云只能主动打开包袱:“官爷您看,这都是些衣物和伤药,真的没啥违禁物品。”
检查的士兵假模假样的翻了翻,顺手把其中几个散落的碎银子收入囊中。
董云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这包袱里没有,说不定藏你们身上呢。”一人不怀好意的盯着莫屿。
董云瞬间明白,检查包袱只是这几人的借口,他们真正目的是莫屿!
他不着痕迹地挡在莫屿面前:“官爷说笑了,这人的身上能藏的下什么东西。”
“哼,藏没藏,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守卫推开董云,“滚开,我们要搜身。”
董云猝不及防的被推了个趔趄,看着两人淫笑着伸手往莫屿身上摸去,连忙大叫一声:“别!住手!”
可惜没人听他的,莫屿也没有。
在对方的脏手快要碰到莫屿的瞬间,她出手了,只见她闪电般擒住俩人的胳膊,往后一折,然后伸脚狠狠地踹向俩人的膝盖。
“扑通”一声,俩人齐刷刷跪倒在地。
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回响在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董云闭了闭眼,他就知道会这样,这下没法善了了。
本来还在围观的几个守卫见自己人被打,立马拿上武器冲了过来。
莫屿冷哼一声,抬脚把脚边的人踹到一边,然后身影如风,灵活的在几人中间游走,速度快的让人还没看清她的动作,剩下的守卫就全部痛苦倒地了。
突发的情况让周围一片寂静。
这时城门内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守在城门里面的士兵听见外面的动静,赶了过来。
其中带头的的人,身着黑色的甲胄,胸前缝制着一块银色的护心镜,系着红色的领巾,腰间还挎着一把赤红的大刀,看样子是这群人的领头。
“怎么回事?”他面色不虞的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
站在一旁的董云连忙出来解释:“这位官爷,是这样的,草民一家交了进城费后,这几位官爷可能有点误会,非说我们携带了违禁品,要检查。您说,我们一群老弱妇孺,能带什么违禁品”
龚升也就是领头人,听这老头唠叨半天没说到重点,不耐烦的打断他:“我是说,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地上哀嚎一片的士兵。
董云顿了顿,组织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道:“这几位官爷检查了包袱以后,还不信,就想对草民的孙女儿强行搜身”
说着瞟了眼前人黑如锅底的脸色。
“然后,然后草民这位孙女,练过些拳脚,一时冲动,就”
龚升瞬间明白了,这几个废物应该是看着人家小姑娘年轻漂亮,动了歪心思,结果踢到铁板了。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要知道现在接管整个沂州守备的是长信侯沈御,他本人是最讨厌假公济私,欺压百姓的人了。
如今这事儿被这么多人看着,要是传进长信侯的耳朵,那
龚升忍住额角跳动的青筋,狠狠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然后对着莫屿拱手道:“是在下御下无方,让姑娘受委屈了。”
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莫屿,“这点心意,就当是给姑娘以及家人压惊了。”
莫屿挑眉,这个领头的倒是会做人。
而且送上门的银子没有不收的道理,何况是现在还零资产的丧尸王。
可就在莫屿伸手的一刹那,龚升突然松开抓住荷包的手,并快速一个掌风向她劈去。
莫屿一个轻巧的闪身避开,站在了三米开外,手里还捏着刚刚龚升拿出的荷包。
神情嘲讽的望着他。
龚升神色暗了暗。
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
看来这个面子找不回来了。
收起攻势,龚升对着莫屿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姑娘果真好功夫,在下佩服。”
说完又踹了地上的人两脚,“还不爬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然后对着莫屿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地上的几个人连忙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等等。”莫屿拦住其中一人。
“银子。”
余光扫了扫旁边敞开的包袱。
那人瞬间心领神会,连忙掏出刚才顺手牵羊的银子,丢给了旁边的董云。
“还有事吗?”龚升的脸色着实说不上好看。
手下的人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他心情好的了才奇怪。
“没事了,没事了,官爷慢走。”
董云谄媚对着龚升鞠躬。
龚升冷哼一声,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