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烨璟一路磕磕绊绊,终于回到了山洞。
山洞里有些阴暗潮湿,只有几处角落里点着微弱的火把。
径自走向石床,那石床坚硬而冰冷,但他却毫不在意。
躺了上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山洞顶部的岩石,思绪依然被童攸宁所占据。
在酒精的作用下,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呢喃着童攸宁的名字。
山洞里一片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冰一守在洞口。
2025 年的春节在一片张灯结彩的热闹氛围中来临了。
大街小巷都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儿,喜庆的红色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然而,在这团圆的节日里,童攸宁却独自待在自己的小窝。
她拒绝了老家大伯一家的盛情邀请。
虽然大伯他们是真心希望她能回去一起过年,可她就是不想动。
至于那个所谓的渣爸,自从上次那件令她心碎的事情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这个家,似乎在一夕之间变得更加支离破碎,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一天,童攸宁还是决定像往常过年一样,为自己准备一顿年夜饭。
在厨房里忙碌着,切菜、炒菜、炖汤,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麻木。
眼神有些空洞,只是凭借着记忆和习惯在准备这些菜肴。
不一会儿,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有清蒸石斑鱼、波士顿龙虾、爆炒蛏子、红烧肉、蘑菇鸡汤,上汤桑叶,满满的一桌子。
可当童攸宁看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时,那些努力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嘴唇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
缓缓蹲下身子,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抱着自己,放声大哭起来。
孤独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好想爷爷奶奶,那些和他们在一起的温馨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可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
他们已经彻底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哭了许久,童攸宁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
缓缓站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
望着满桌的饭菜,却再也没有了胃口。
只是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几口酒。
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默默地把菜全都收进了空间。
收拾完后,童攸宁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走向浴室。
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浇在自己身上。
洗澡的过程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机械地完成着这个动作。
洗完澡后,也不想看书了。
她直接走到床边,躺了下去,眼神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在酒精的作用下,意识渐渐变得昏沉,身体也越来越疲惫。
在这无尽的孤独和悲伤中,慢慢地睡了过去。
希望这一觉醒来,一切的emo都会消失,哪怕只是在梦里——
猛一睁开眼,突然看到了自己离开的那个客栈的陌生的房间。
【嘿!啥情况啊这是?祁烨璟这家伙怎么冒出来啦?不会是我白天不小心想了他一下,这晚上大脑就开始 “抽风”,给我整出这么个 “惊喜” 吧?】
站在窗口的祁烨璟猛地转过身。
下一刻,直接把人紧紧抱住。
“宁宁,你终于回来了!”
童攸宁努了努眉。
【看来我这是妥妥地在做梦呢!我这也太没出息了吧,人家都把我像个破皮球一样给丢了,我还在这儿梦到这冤家呢!我这是脑子瓦特了还是咋地?】
【既然是在做梦,那这可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啦!看我不把这家伙好好 “收拾” 一顿!】
想罢,直接推开他,开口就是骂。
“祁烨璟,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凭什么辜负我的真心!我真是个蠢驴,一直对你这么好!还帮你摆脱炮灰的命运。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狼心狗肺的家伙!我就不应该掺和你的事情!”
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半年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祁烨璟生怕下一秒她就会离开,再度搂着,不肯放手。
“魂淡,你放开我!”
“不放,我再也不想放开你!”祁烨璟有些哽咽。
童攸宁把这当作梦境,不断地吐出自己的不满。
祁烨璟就静静地任由她骂着,也不还口。
除了说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等童攸宁骂累了,他才开口解释:“宁宁,柳如尘的事情,我想认真地解释一番。我已经把她要不是看在她救过我的份上,我一定不会让她还能喘气的。”
童攸宁听着祁烨璟的解释,那些话语就像一把把钥匙,打开了她一直拼命压抑情感的闸门。
一开始,眼泪还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像一颗颗晶莹的珠子。
随着祁烨璟的话语,终于夺眶而出,紧接着便是号啕大哭。
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可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祁烨璟在一旁看着,顿时慌了神。
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手伸出去想安慰童攸宁。
却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完全不知所措。
【特喵的,你个大笨蛋!为什么之前不跟我解释清楚?非要等到现在才说!哼,不,不对,这肯定是在做梦,这家伙不是真正的祁烨璟,真正的他才不会来跟我解释。】
哭着哭着,突然灵机一动。
【既然是梦境,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我拉他陪我吃个年夜饭应该不过分吧!反正是在我的梦里,他得听我的。】
想着,就准备把自己之前做的年夜饭从空间里拿出来。
抽噎着,用红肿的眼睛瞥了祁烨璟一眼,带着哭腔大声说:“坐下,陪我吃饭!”
祁烨璟听了,径自坐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
没有揭穿这不是一个梦境的事实,不想打破这个难得的相处机会。
看着童攸宁,眼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自从她离开后,自己就把这个房间包下来了。
在这漫长的半年里,每天都备受煎熬。
只要一有空,就会来到这里,静静地坐在房间里。
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一次,哪怕只是在她以为的梦境里,他也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