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说大宋就错了,我朝疆域只是大汉的三分之一,大唐的四分之一。并且我朝还没有实现大一统。称呼大宋有些名不副实,还是称呼小宋比较合适。”赵贞逗弄道。
曹云舒强忍着没笑出声,张茂实则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
“其次,既然是我小宋的朝廷命官,怎么能做出罔顾律令,草菅人命的事情,这样的朝廷命官不要也罢。”赵贞继续补充道。
“即使是劣迹斑斑的朝廷命官,也应该由朝廷依法处理,不可任由私人任意杀戮。”听了赵贞的话,张茂实很是不满,继续辩解道。
赵贞身子往后靠了靠,漫不经心的问道:“那现在朝廷命官李高已经杀了,你觉得这个案子要如何处理?”
“将那五名女子绳之以法,斩首示众,昭告天下,以慰文官之心。”张茂实一板一眼的说道。
“我朝抑武扬文,即使是贵为一品的武官,在遇到坐轿的文官也要站立避让,如此不遗余力的提高文官的地位,为何?”赵贞斜了一眼张茂实,问道。
“武官动辄改朝换代,后果不堪承受。不得不防,文官再怎么折腾,充其量吃吃喝喝,不会改朝换代,颠覆王朝。”张茂实如实回答,耐心解释。他希望皇帝能改变主意,不要折腾赵家王朝。
听了张茂实的话,皇帝赵贞心中冷笑。真是打了一手自私自利的好算盘,呵呵,中国那么大。一口气吃不完,宋朝即使那么多忠良被陷害,不也活了几百年吗?丢城丢地又何妨?皇帝照当不误,但如果出了家贼,第二天也许就见不着早上的太阳。
“没有武官,太祖是如何平吴越,灭后唐?占西蜀的呢?”赵贞冷笑一声,质问道。
如果说太祖赵匡胤抑制武将是真真是典型的卸磨杀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那么太宗赵光义依然如火如荼打压武将武官,则是军事才能一般,在将帅中的威望不高,本人性格比较阴暗,气量不大,对能带兵的将帅极为猜忌。
曹云舒抬眸看了看两人,怎么谈论的话题如此奇怪?关键是跑题了,跑题了。
曹云舒轻轻咳了两声,用脚踩了踩赵贞的脚面儿。
赵贞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张茂实,说:“五名女子的事情当然要处理,但是得先查明李高的所作所为,以及苏谦之事,这些事等回京再处理,你先下去吧。”
张茂实只得唯唯而退。
“郎君?”张茂实走后,曹云舒疑惑叫道。
“怎么了?”
“没什么…”
“娘子是不是被我刚才那个言论吓到了?”
“郎君,开国八十多年来,文官地位与日俱增……”
“从今往后,武官的地位也会与日俱增。”赵贞说道。见曹云舒犹豫的眼神,赵贞接着说道:
“是的,武官可能会改朝换代,但没有武官,国家会被外族所灭的。只有无能的君王才只会逃避问题,不敢迎难而上。”
曹云舒倾慕望向赵贞,她的郎君离那个平庸无能,软弱胆小,小心眼儿的庸碌君王越来越远了。
赵贞陪着曹云舒在江南这些地方待了些时日,才开始返回汴梁。
返回汴梁的途中,赵贞一行人又在应天府南京(今商丘)停留了几日。
赵贞临时决定,在应天府南京学院进行演讲。
这日早晨,赵贞一行人来到了应天府南京学院。
赵贞今日身着一袭华丽非凡的锦袍,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领口边缘绣着细腻的如意纹。
衣袖如流云般飘逸,由顶级的丝绸制成,轻薄而柔软。
腰间束着一条精美的玉带,玉带由温润的和田玉镶嵌而成,每一块玉石都经过精心雕琢,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腰带的扣环是纯金打造,造型独特,宛如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灵动而富有生机。
裙摆裤脚处收口紧致,绣着精致的蝙蝠纹,脚蹬一双绣有金龙的锦靴,
南京学院甬道两侧的柳树亭亭玉立,阳光下旌旗如龙蛇般舞动。
微风中,燕雀高飞于学院之上。甬道两侧的柳树下,站满了欢迎皇帝的学生。
大家紧张又安静,只能听到黄莺的鸣叫声在空中回响。
皇帝赵贞来到了学院大堂,约百名师生立在台下,赵贞站在他们面前。
说:“古人有一个传统叫坐而论道,今天我和诸位学子也来一个坐而论道。”
皇帝赵贞抬起右手往下压了压,说:“诸位都坐下吧。”
说完,皇帝赵贞坐在了张茂则早就帮他准备好的一把椅子上。上百名师生也都席地而坐。
皇帝赵贞接着说:“这世上有很多的道,道家的处世之道,儒家的为人为君为臣之道,兵家的韬略之道,佛家的死生之道……
作为君王,来到咱们南京学院。我当然想和诸位论一论儒家的为人为君,为臣为学之道。
咱们先说说为学之道,荀子的《为学》篇,诸位肯定都读过。
今日,在这里我只想问诸位一个问题:若文人只沉浸在诗词歌赋中,为遣词造句或书法小楷而勤奋练习。
这样的所学是将来朝廷所用吗?这样的文臣能治国平天下吗?
对于为臣之道,我也想提一个问题:
为保官职或者私立而党同伐异,这样的官能改变贪腐横生,土地兼并,流民千里,国家积弊丛生的局面吗?
为人之道,我也同样只问一个问题,在这个需要改变的时期,诸位是因循守旧,固步自封,使我朝越来越落后,越来越衰弱。
还是努力学以致用,以天下为己任呢?………
……………………
最后,我希望诸位以积货之心积学问,以求功名之念求道德,以保爵位之策保国家。”
赵贞讲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凝重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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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打扰百姓,皇帝赵贞照例和侍卫们一起走偏僻的小路,骑马回行宫。
突然,马队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张茂实跑过来报告:“有人闯仪仗被抓。”
“应该不是故意的,放了吧。”皇帝赵贞说。
“那人好像和曹景休认识。”张茂实悄声说道。
“哦。”皇帝赵贞也没觉得有什么,随口说道:“带过来看看吧。”
片刻功夫,几名侍卫押着一名青年男子过来,因被侍卫压着胳膊,扣着脑袋,赵贞也看不清长相。
皇帝赵贞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何擅闯仪仗?”
“小民是南京学院的学子。”那名男子闷声闷气回答。
“那为何不在学院,跑到这里做甚?”皇帝赵贞奇怪的问道。
“我想一观圣容。”男子又答道,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刚刚在学院怎么不看?”皇帝赵贞更奇怪了。
“我还不是南京学院的正式学子,今天没资格去学院……”来人低声嚅嚅回答。
“抬起头来。”
皇帝赵贞发话了,侍卫们松开了扣着那名男子的头的手,依然押着他的胳膊。
那名男子抬起了头,皇帝赵贞威严的扫视了他一眼:身穿道袍,就是学子常穿的那种宽松道袍。他的面庞平淡而缺乏生气,脸色苍白中透着一抹灰暗,目光游离,迷茫,仿佛在寻找着那早已远去的希望。嘴唇紧抿,带着深深的疲惫,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没自己高,没自己帅。没自己戴帽子的样子帅,更没有自己不戴帽子的样子帅。
赵贞心中暗笑,自己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去跟一个平头百姓比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