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又接着说:“陛下,近期西夏小动作不断。改文字,还有服饰,并且不用我大宋年号,这是明目张胆要脱离大宋。西夏主有可能在为建国称帝做准备,不愿意俯首称臣了,大宋与西夏难免一战。”
“众卿觉得欧阳修分析的有道理吗?”赵贞又问大殿上的大臣们。
“西夏也就是改改年号,文字,礼乐等,玩玩文字游戏,搞一些小动作,不足为虑。”宰相吕夷简站出来说话,语气依然平静如水。
今天扯到西夏是吕夷简始料不及的,他感觉到了皇帝和以前不一样了。
皇帝以前总是被大臣们牵着鼻子走,今日好像大臣们一直被皇帝牵着鼻子走。
但是无论如何,吕夷简是不愿意打仗的,他只愿意做一个太平宰相。
打仗的话,变数太多了,风险也太大,这不是他能掌控的。
其实殿下的很多大臣和吕夷简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不愿意打仗。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悠闲,富足的生活。
打仗对他们来讲是很遥远的事情,西夏这些年的动作,作为高级官员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却都不愿意往最坏处想。不愿意去思考这个严峻的问题,好像这些是皇帝一个人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我给诸位卿讲一个故事。”赵贞心情复杂地看了看殿下的群臣,接着又说道:
“我在一本古书上知道,在沙漠中生活着一种鸟,它的身高有房屋那么高,下的蛋有30个鸡蛋那么大。
它不会飞,但是奔跑的速度特别快,和老虎的速度一样,但它比老虎更厉害,因为它能连着跑30里不减速。耐力超级棒。
它生活在沙漠里,当它遇到了危险时,第一个反应不是逃跑,不是攻击,而是把头埋在沙漠里。因为这样它就看不到危险了。”
“陛下,这和一叶障目的傻子差不多。”欧阳修一语中的。
“我朝的臣子们是不是和这种鸟很像呀?”皇帝赵贞又扫向站在殿下的一众大臣。
赵贞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拥有高官厚禄却不愿意尽心尽力为国家做事,甚至不想去尽本职工作之责任。
赵贞站了起来,严肃说道:“西夏所有的动作,都在明晃晃的告诉我们,他要建国了,他要与我大宋分庭抗礼了。
可是诸位卿却好似都没有看见一般,你们是真的看不见?还是装作看不见?
你们真的看不见吗?你们可都是我大宋千挑万选的人杰呀,如果你们是真的看不见,你们,你们…你们……”
赵贞故作生气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停了下来,没有再往下。
而是趁机转向身边的中书舍人。说:“写诏令,建河西走廊为河西府,任命曾公亮为河西府府事。”
说完,赵贞又对殿下的大臣们警告说道:“有谁自愿去河西府建功立业者,自荐。”
皇帝赵贞此话的意思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他们,你们若胆敢反对,就让你们去河西走廊吃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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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退朝了,赵贞半躺在榻上。吃着宫女送过来的五香糕,在崇政殿休息。
办公桌上有一沓折子,他也懒得看。让女官们批阅。
张茂实站在崇政殿门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心急如焚,不能和西夏打仗呀,太祖行武出身,还曾吃过败仗。现在,国家几十年没有打过仗了。
若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西夏也没有多少花招,不就是搞一些过家家般的小动作,让他自己玩儿去,不理他就是了。
而现在,皇帝赵贞根本不理张茂实,还不让张茂实进崇政殿。
张茂实只好站在殿外干着急,刚才在回崇政殿的路上,赵贞还警告张茂实,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不可谋其政。
这时,着急的张茂实看到吕夷简向这边走来,赶紧上前,一把拽住吕夷简的袖子,叫道:“吕公……”
吕夷简没有想到张茂实如此大胆,直瞪着他,用力甩开了张茂实的手。踱着方步威严地走进殿去。
心中却嘀咕:一个武官怎么动不动就拽人袖子,还一脸苦像。苦兮兮的好像刚得知亲娘死了一样。没有一个武官的英武。 果然走后门进来的也就这德行,无甚大才。
吕夷简进来时,赵贞还正躺在榻上吃五香糕。赵贞没有起身,也没有赐座。
而是虚弱的对吕夷简说:“吕公啊,我今日说的话太多了,现在头晕眼花,四肢无力。请容我无礼,暂时不能起身,在这榻上歇着。朝廷的公事,吕公自己看着处理就行,我相信你的,我都没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