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二人洗漱完毕回到卧房。
明文举凑近她身边轻声问:“没有血骨花,解蛊是不是很难,也很危险?”
云纤摇摇头,“还好,也不算难解。”
明文举伸手扶上她的肩,面色严肃,“我想听实话。”
云纤挑了挑眉梢,“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明文举并不相信她的话,“如果不是很难解,你又何必让我派人去寻找血骨花?比起难寻的血骨花,你所谓的解蛊怎么可能简单?我想听过程。”
云纤抬眸,看着他执着的神色,笑了笑。
“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呢,对于别人来说,没有血骨花几乎不可能解血颜蛊,但是于我来说,真的不难。”
明文举凝起眉,“为何?”
她眨了眨眼,“因为我的血百毒不侵啊。”
那次皇宫所中毒箭,她能安然无恙,明文举便知她的血特殊。
“解此蛊需要百毒不侵的血?”
云纤点点头,“没有血骨花配置不出解蛊的药,只能以血引蛊。”
明文举一惊,“是不是需要很多血?”
望进他眼里的紧张,云纤沉默片刻,决定实言相告,因为解蛊时需要他在旁边相助。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少许就够,也可能需要很多。”
明文举一时间有些颓然。
他就觉得解蛊不会简单,原来是需要放她自身血来引蛊,能把蛊虫引出来,需要的血又岂会少?
无论放多少血,对她来说都是伤害,何况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自己怎么忍心去伤害她?
想起她刚才答应的云淡风轻,因为云王妃是自己的亲娘吗?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她如此相待?
“必须是你的血吗?我吃了你的解毒丸,是不是也可以?”明文举希望用自己的血来引蛊。
云纤摇摇头,“那怎么可以?估计把你身上血放空也无法将蛊虫引出来。”
明文举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如此说来,用你的血岂不是也要放出一半?不行,不能去冒这个险,再等等,明天我亲自去寻血骨花。”
云纤轻轻将他推开,唇边带笑。
“派出那么多人寻找都没能找到一株,你比别人多长一只眼睛吗?血骨花本就难寻,说不定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了,或许世间根本就没有。
时间不等人,越晚解蛊越危险,如果等到最后一天,很可能遭到蛊虫的反噬。
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另一个人的生命。”
她说的轻松,明文举却听的心颤,“不行,这种方法解蛊太冒险了,一旦放血,是不是不能停止?”
云纤轻轻点头,“中途如果停止,王妃会当场毙命,而我也会遭到蛊虫的反噬,很难活命,所以一旦解蛊开始,千万不能有人打扰。
如果不这么解蛊,王妃只有一死,你忍心她在床上躺了十几年,最后连自己的孩子是谁都不知道吗?
这两天,我会配制几颗补血丸,如果失血过多,就给我吃上两颗,用不了几天便能恢复了。”
明文举当然希望亲娘活着,毕竟遭罪了半生也该享受余生,惩治害她之人。
然而一想到要用云纤的鲜血为代价,甚至可能失去性命,又让他如何能安心?
一边是亲娘,一边是爱妻。
他难以抉择!
云纤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王妃是你亲娘,也是我的婆婆,救她不是应该的吗?你何必纠结?请相信我,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明文举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可是看你受伤,我会心疼……”
“好啦,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墨迹干嘛?早点睡吧!”
从南宫府回来已是亥时,确实该睡觉了。
这一夜,二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明文举继续上朝,整顿御林军。
云纤的医馆营业半天,下午便回到府内炼作补血丸。
她执意要为云王妃解蛊,明文举只好听从她的安排。
第三日傍晚,夫妻二人再次乘坐马车前往南宫府。
“蛊虫一解,郡主的样貌是不是会有所变化?”马车里,明文举轻声问。
云纤点点头,“虽然时间不足半月,但是蛊虫还没有完全脱离载体,她的样貌就会变回原本的样子,蛊虫解除,对她的身体也会造成些许影响。”
距离云清颜大婚还有十日,若是在她大婚之日解蛊,势必会让她现出原形。
思量少许,明文举暗暗摇头,现在还不是揭开她身份的时机,而且时间上也等不起了。
这几天风平浪静,倒让他觉得有点奇怪。
本以为会制造些麻烦,来阻止为王妃治病,结果却安静的很,难道笃定了血颜蛊无解,还是说他们另有什么对策?
“在想什么呢?”耳边响起云纤的声音。
明文举抬眸,“此次是南宫老家主请的圣旨接回王妃,这本就不正常,云王府应该想到什么才对,却很安静。”
云纤眨了下眼,“这也没什么啊,在他们看来血颜蛊无人可解,或者有了应对之法,难道你觉得应该劫杀我们才对?”
明文举微微一笑,“不应该吗?毕竟杀死我们才更保险。”
云纤翻了个白眼,“若是好杀,他们会这么安静吗?别忘了,这是天子脚下,一旦杀不死,岂不是容易暴露目标?”
“夫人说的是。”明文举面上带笑,心里却在担心解蛊一事。
马车在暮色中停在南宫府院门前。
二人走下马车,院门早已打开,举步迈进熟悉的大门,径直向南宫微房间走去。
父子三人早已等在房中,见到他们,南宫修远眼中闪过丝亮色,转瞬被忧虑所取代。
“文举、云纤,辛苦你们了,这两天我在想,没寻到血骨花,解蛊是不是存在极大的风险?”
云纤露出个轻松的笑容,“虽然有点难,但是爷爷放心,我一定能让王妃恢复如初。”
“我是担心会不会对你造成危险?”
南宫修远虽不懂蛊,却也知道这东西带着巫的性质,邪恶神秘,如果好解也不至于到处寻找血骨花了。
若是救微儿而伤了她,让他如何能安心?
他对这丫头甚是喜爱。
“我是医者,怎么可能让自己受伤?爷爷放心吧。”云纤说的轻松。
南宫父子三人闻言,不由安心了许多。
“需要我们做什么?”南宫文时轻声问。
云纤面色带上丝严肃,“只需守在门外即可,解蛊需要绝对的安静,千万不能被打扰。”
南宫修远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先出去守着了,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打扰。”
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