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马的嘶鸣声由远及近。
明文举猛一转回身,就见两匹惊马顺着官道狂奔而来,想要躲开轻而易举,但是惊马不制服,势必会造成行人伤亡,甚至会危及车上人的性命。
毫不犹豫想冲过去拦住惊马,却在这时,一人仿佛从天而降,抢他一步拦住了马车。
墨发飘扬,公子如玉。
“是宸王,太帅了!”路边有女子发出尖叫。
“是啊,很少见到宸王,原来还有这等身手。”
“为了救人不惜伤身,早有传闻,宸王爱民如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
伴着众人的议论声,宸王手捂前胸,难以抑制地喷出一口血,似乎在告诉众人他伤的很重。
这时,从车上走出一年轻女子,微微施礼。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你受伤了?”
“只要姑娘没事就好,无碍。”宸王声音很虚弱。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看看。”
“姑娘会医术?”
“略懂皮毛。”
“那就有劳姑娘了。”
“将他扶进马车。”女子对着一旁的马夫说道。
……
“这位小姐是谁,怎么没有见过?”不远处有人小声问。
“不认识,从未见过,看样子应该是个官家小姐。”
“长得可真好看!”
望着看不见人影的马车,听着旁观人的议论。
明文举缓缓收回目光,转过头。
没想到竟真的看到她了,只是英雄救美的不是自己。
伸手摸了摸脸上那道疤,这张脸不是她看到的样子,不仅多了道疤,眉心眼角也做了些许改变。
贸然上前搭话会很唐突,而且旁边还有个五皇子。
想到马车中她为别人看病,心莫名的不舒服。
关于五皇子,明文举也了解过一些。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外界关于他的传闻都是好的,就连洛安王口中也觉得这个五弟还不错。
今日一见,明文举却觉得此人不简单。
能徒手拦下受惊的马车,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上去好像是重伤吐血,实则有伪装的成分在里面。
她的马车怎么会突然受惊,五皇子又怎会恰好经过?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
云纤今日第一次坐马车出游,马车上并没有丞相府的标志。
丞相府有意隐瞒她回家的消息,毕竟皇上赐婚的本意是柳云娇,因丞相府只有一个嫡女,便没有注明名字。
丞相府包括柳贵妃都想让云纤替嫁,又怎会把这一消息传出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到时候即使皇上追责,也不是欺君,怪不到丞相府头上,毕竟云纤确实是相府嫡女。
马车上。
云纤手指轻轻搭上宸王的脉搏,眉心蹙了蹙。
本以为这人伤得很重,又是因她而受伤,才好心为他医治,如今看来竟然有伪装之意。
一般医者,哪怕是太医院院首也发现不出任何问题,可云纤乃是云海神尼的徒弟,其天赋极高,医术尽得师父真传。
怎么会瞒得过她?垂下眼眸不动声色。
“吃下这颗药丸就没事了,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五皇子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露出抹虚弱的笑容,伸手接过药丸扔进口中。
“谢了,敢问姑娘是哪家小姐?”
“我叫云纤,马上要嫁人了。”告诉别人名字时,她从来都不会带上柳这个姓。
京城除了云王府,还有哪家姓云?
今日那惊鸿一瞥,便让这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谦谦五皇子倾了心。
原来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
为了留下个难忘的好印象,不惜制造出惊马,挺身相救这一幕,结果她要嫁人了,甘心吗?
“不知姑娘所嫁何人?”
“遵从父命,并不清楚对方是谁。”云纤淡淡道。
五皇子何等聪明,这样回答明显就是敷衍,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自认长得风神俊朗,京城无数女子见到他都会流露出迷恋之色,甚至主动贴上身。
但在她的眼里却没有。
“不清楚对方是谁,就愿意嫁,姑娘还真是特别。”
“父母之命不敢违抗,公子家住何处?可以送你一程。”云纤不想在婚事上多说。
“宸王府。”
“你是宸王?”
凌紫谦轻轻点头,云纤收敛神色,恭敬唤道:“参见宸王殿下。”
“不必客气,姑娘若不想嫁,我可以帮你。”他脸上的笑容如沐春风。
云纤也不由为之晃了下眼,这人为何如此关心她的婚事,皇家之人还是远离为妙。
“不用了,多谢宸王好意。”
凌紫谦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风度,露出个君子般的微笑。
“本王已无大碍,就不打扰姑娘相送了。”
云纤自是不想多留。
走出马车,凌紫谦自顾离去,却叫来暗卫叮嘱一番。
……
明文举漫无目的,意兴阑珊地走着,忽然一个声音响在耳边。
“明将军,怎么一个人溜达?我正好要去找你。”
“小侯爷!”
秦锦年露出个开心笑容,“是我啊,走,我带你去见紫珏。”
回京将近一个月,还没有见到洛安王,正想仔细询问关于叶家叛国一事。
在北疆凌紫珏只草草说过,他也不便多问。
明文举应了个“好”字,二人避开人多的地方,顺着巷道前行,没用多久来到一座大山,走进山坡穿过一片密林,眼前是个山洞。
山洞中有机关暗道。
明文举也不多问,默默跟着小侯爷走进密道,没用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今晚月色正好,紫竹林幽静而神秘。
这里依然布满了机关,不愧是曾经的太子,别看五年不在京城,身边依然不缺能人异士。
凌紫珏似乎知道两人会来,正等在阁楼门口并备好了香茶美酒。
灯光摇曳,三人围桌而坐。
“婚礼准备的如何了?”凌紫珏开口问。
“还好,就等着迎娶了。”明文举与他说话很随意,可见两人在北疆时的关系不一般。
“娶进门可要小心些,女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下毒。”秦锦年对后宅那些手段可谓司空见惯。
明文举并没有在人前展露过医术,军中三年也很少玩弄药材制药,就连洛安王也不知他能辨毒。
“我会小心的。”
三人开始举杯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