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悄然流逝。
明文举还在伏案作画,众宾客品尝佳肴的同时不忘指指点点。
“这么久还没画完,不会是什么惊世之作吧?”不知谁抬高了声音。
“我看是画不出来了吧?”
秦锦年瞥过去一眼,“急什么,好的作品都需要精雕细琢,只需等着欣赏就好了,又不耽误你们吃喝。”
此时还认为明文举不会作画的只有那些想起哄,不懂绘画之人。
没看到南宫府两兄弟,包括坐在上面的南宫修远都是一副很期待的表情吗?
只一会儿,明文举便结束了最后一笔,抬眸看向坐在上面的南宫修远,见老人家正看着他。
那目光有温暖,有慈爱,甚至还带着点点激动,令他有些不解……
很快,他的画作呈现在南宫修远面前。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一瞬间融合了多种色彩,扶着画卷的手都有些微颤抖。
这绝对是他看过的书画中,最满意的一幅。
尺幅千里,巨细靡遗!
既蕴含着南宫家的风骨,又有着不一样的风格,独具匠心!
众人都很好奇到底画了什么?不但作画时间长,连欣赏都要这么久吗?
一双双期待,好奇的目光看向台上。
终于传来老先生含着激动的声音,“惊世之作!”
宴席上一片躁动
什么?这怎么可能?
一个带兵打仗的武将竟然能画出让南宫老先生称之为“惊世之作”的画卷?
那些公子贵女,文官大臣,就连南宫家的儿女也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纷纷想一睹为快。
明文举此时却有点坐立不安,他只是想用心作一幅画给老先生贺寿,怎么就成了惊世之作?
他可不想被这么多人关注。
很快,这张书画被众人所浏览……
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只闻偶尔发出的惊赞之声!
他们仿佛在画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一人一形、一草一木、一桌一椅……
远处的亭台楼阁,石桥流水……
每一处场景无不表现的淋漓尽致!
人物多而不乱,东西杂而有序!
线条流畅,着色柔和又不失饱满,将寿宴恢弘、喜庆的热闹场面描绘的栩栩如生。
整幅画逼真而不呆板,只有深刻体会生活的点点滴滴,才能将情感赋予其中!
画作右下角,远看似假山一座,近看却是贺寿诗一首,完美地将书法与绘画融为了一体。
能在一炷香时间画出场面宏大,人物、景物众多的寿宴图,尺幅千里,真可谓是惊世之作!
就连自视甚高的柳云娇也不得不心生佩服,为她之前所言默默垂下了头。
“简直太神了啊!想不到你竟有这等能力。”
秦锦年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明文举微笑摇头,“献丑了,我们喝酒。”
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不提作画了。
宴会在欢声笑语中继续进行,期间少不了诗词歌舞来助兴。
忽然院门口传来声音,有人找云王爷。
云王爷匆匆出去又急急返回,走到南宫修远面前躬身说了几句,目光转向云清颜,一个人慌忙离开!
明文举暗地里也有关注云王与南宫府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种维持表面上的淡淡之交。
据他所知,南宫府当初是不愿将女儿嫁给云王的,不是不满意云王这个人,而是他在朝中的地位,位高权重不一定是好事。
怎奈两人情比金坚,誓死不分开,最后南宫府只能满足了女儿的心愿。
云王更是许诺婚后绝不纳妾。
可谁知生下孩子,南宫微便卧病在床,而云王也纳了侧妃还生下一子。
那个容貌倾城、才华横溢,被南宫家视作宝贝,捧在手心里的女儿。
一进朱门红颜瘦!
到底是红颜薄命还是有意为之?
这样的结果,南宫府会给云王好脸色吗?
就连对外孙女云清颜也不是很亲近。
或许自己可以试着先与南宫府相认,如此一来,便多了个可依靠的势力。
只是冒然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
胡思乱想中,宴会接近尾声,众宾客先后离去。
明文举不由暗自松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府了。
热闹的庭院渐渐变得空旷。
南宫府前厅,屋内气氛有些怪异。
兄弟俩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爹,面容严肃一言不发,有些不明所以。
南宫文时小声问:“爹,今日的寿宴您不满意吗?”
南宫修远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扫过,轻哼一声,“老实交代,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什么?孩子?”
兄弟俩异口同声惊问,以为听错了,爹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你们好好想想,在外面有没有和哪个女子发生过关系?”南宫修远沉着脸又问。
根本不用去想,兄弟俩齐齐摇头,“绝对没有。”
南宫府有条家规,男子不许纳妾。
南宫修远目光盯着两个儿子,“你们确定?”
兄弟俩使劲点头,“万分确定。”
“爹,发生了何事?”他爹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事,兄弟俩忙问。
南宫修远摸了摸下巴上几根白须,眉心微蹙,“我怀疑那个明文举是我们南宫家的孩子。”
“什么?”
兄弟俩难掩惊愕,从一幅画就能看出是南宫家血脉,还有这等奇事,他们怎么不知道?
南宫修远随手将那幅画拿出来,“你们再仔细看看。”
兄弟俩立马凑近仔细观看起来,当时他们只看了大概,如今细看之下也露出丝惊色。
南宫文州抬起头,“这是我们南宫家独有的画风,只是凭这点也不能断定是我们家的孩子啊。”
南宫修远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开口道:
“南宫家族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千年前,我们家族是以书画入道的修真家族,只要是家族子弟,不管有没有修炼资质,都拥有作画天赋,而且画作自成一脉,这是因为家族的血脉之力。
后因修真界遭逢大变,家族逃难来到这里,自此成为了凡人,好在家族血脉传承的书画天赋还在,也因此能在凡界获得一席之地。
传承到现在,血脉之力越来越弱,拥有作画天赋的孩子也不常见了。
你们兄弟虽有天赋却很一般,倒是微儿的天赋很好,可惜……”
兄弟俩很快消化掉这些信息,却依然不太明白。
南宫文时问:“画风是从小熏陶,一代代传下来的,即便是天赋高,在没有师承情况下也不该是这种情况吧?
何况我们的学生遍布天下,这幅画说明不了什么啊。”
南宫文州刚接任家主,很多事情他爹还没有交代,因此也不是很明白,同样一副疑惑的表情看向他爹。
期待合理的解释。